有了雪魄芝,解药"青阳丹"当夜炼成。
苏清婉打开丹房机关,请沈长歌入密室——西壁皆是药柜,唯中堂供着一件血色小袍,只成人半臂长。
"这便是血衣原物?
"沈长歌眸色沉冷。
苏清婉点头:"一月前,有人趁夜抛入谷口,连带七具童尸。
爷爷为护苏家,对外封锁消息,却因此急火攻心,如今卧床不起。
"沈长歌凝视血衣,忽然并指如剑,划开衣角——夹层里,掉出一枚乌金令牌,正面刻着"听雪"二字,背面却是一道火焰云纹。
"听雪楼?
"苏清婉蹙眉,"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怎会涉足毒蛊?
"沈长歌目光幽深:"或许,他们并非真凶,只是嫁祸。
"话音未落,屋顶"咔嚓"一声轻响。
沈长歌挥袖灭灯,揽住苏清婉纤腰,闪入暗角。
下一瞬,瓦缝飘下淡红烟雾——"胭脂醉",吸入者经脉如焚。
黑暗里,剑光一闪即没。
来袭者闷哼倒地,却咬破口中毒囊,顷刻气绝。
沈长歌掰开尸齿,低声道:"死士。
"苏清婉望着他,眼底映出剑锋寒芒:"沈长歌,我好像……己被卷入你的江湖。
"三日后,姑苏桃渡。
夜泊花船,笙歌袅袅。
苏清婉扮作卖花女,携解药欲赴城中医馆试药;沈长歌暗随其后,查找"听雪楼"线人。
桥头,灯火阑珊处,忽起骚动——一匹惊马拖着油车狂奔,火势蔓延,路人尖叫逃窜。
苏清婉被人群推挤,踉跄跌入河埠。
火光中,一道绯红身影踏浪而来,左手折扇轻挥,惊马颈骨折断;右手揽住苏清婉纤腰,将她提回岸上。
"姑娘,可有惊着?
"声音低沉,带着笑。
苏清婉抬眸——来人生得极艳,眉心一点朱砂,眸光却似寒星。
红衣映火,如修罗披霞。
"顾无咎。
"沈长歌的声音从人后传来,一字一顿,"魔教少主,别来无恙。
"顾无咎微侧头,笑意更深:"白衣剑?
我当是谁,能令听雪楼三番五次失手。
"他掌心一翻,将一枚小小纸鹤递到苏清婉指间:"姑娘若有难,吹此纸鹤,顾某千里必至。
"火光照见沈长歌的剑眉,冷意初凝;亦照见苏清婉眼底一瞬的错愕与感激。
回程舟上,月色碎银。
沈长歌负手立于船尾,忽问:"信他?
"苏清婉轻摇头,却将纸鹤收入袖中:"敌人的敌人,或可暂作朋友。
"沈长歌沉默片刻,道:"顾无咎此人,笑里藏刀,你莫要靠近。
"苏清婉抬眼看他,忽地轻笑:"白衣剑也会担忧人?
"沈长歌微怔,侧过脸,耳尖在月色下透出淡淡红意。
河水潺潺,像把未说出口的心事,一并带走。
当夜,苏家密阁。
苏清婉以雪魄芝调配"青阳丹"成功,解去首批童男余毒。
沈长歌却盯着那枚"听雪楼"乌金令牌,陷入长思——"听雪楼、魔教、血衣、断魂草……西者必有一线相连。
"苏清婉执笔,在素笺写下西个名字,以线相连,最终圈住一个共同的交汇点:"鬼哭峡,苏家旧地。
"她抬眸,眸光澄亮:"沈长歌,我与你同去。
"沈长歌屈指轻敲桌面,良久,低声道:"此行凶险,或九死一生。
"苏清婉微微一笑,将桌上长剑推回他手边:"寒潭赤火我都闯了,还怕鬼哭吗?
"沈长歌握住剑柄,掌心温度透入冷铁。
"好。
"他点头,"三日后,月夜启程。
"第三日,未至子夜。
桃渡最高的"听雨楼"上,顾无咎独倚朱栏,手中折扇轻敲,似在等风。
黑衣人单膝跪地:"少主,沈长歌与苏姑娘己定下鬼哭峡之行。
"顾无咎"嗯"了一声,眸色深远:"听雪楼那边,如何说?
""楼主答:血衣既出,不死不休。
"顾无咎低笑,声音轻得像夜色里一朵花绽:"那便让他们先杀,杀到血流成河,再告诉她——"他指尖一松,纸鹤随风落入江心,瞬间被水浸透。
"谁才是她的救世主。
"月出东山,照两人一剑。
沈长歌与苏清婉并肩立于迷谷出口,回望桃花深处。
"出了此谷,便是真正的江湖。
""怕吗?
"苏清婉弯眸,"有白衣剑在侧,何惧?
"沈长歌低笑,忽伸拳。
苏清婉会意,抬手与他轻碰——拳掌相抵,是江湖儿女最朴素的盟约。
夜风猎猎,吹动他们衣袂,如扬起一面无形的旗。
旗上写着两个字:——初见。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