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介端着这碗“小山”一样的炖菜,稳稳地走回来,放在我面前的小木桌上,碗底与桌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龙之介啊,”爷爷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温和,甚至比平时更加语重心长,“有志气,是好事。
想做成大事,更是需要远超常人的准备。”
我:“???”
这反应不对啊!
爷爷你不应该震惊、追问、然后开始讲述黑暗往事吗?
他慈爱地摸了摸我的头,手指温暖而粗糙:“但是,无论想做什么,哪怕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想去和村子里的长老们‘切磋交流’,首先,都需要一副扛得住折腾的好身板儿。”
他指了指那碗堆成山的炖菜,语气不容置疑,眼神却依旧笑眯眯的:“坚强的体魄,是第一步。
来,先把这碗吃了。
这是基础中的基础。”
我看着那碗足够让我吃三顿的炖菜,感觉胃部一阵抽搐。
暴打团藏和吃光炖菜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这逻辑链是不是接错到了妙木山的蛤蟆油上?
“爷爷……这……也太多了……”我试图用奶音萌混过关。
“多吗?”
古介爷爷眨眨眼,表情无比自然,“想想你以后要面对的‘艰难险阻’,这点能量补充,只怕还不够呢。
乖,吃完它。
这可是蕴含了生命能量的精华。”
他甚至用上了“生命能量”这种听起来很高级的词,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偷偷观察过秋道一族的食谱。
内心疯狂吐槽,但看着爷爷那“不吃就别想下一步”的坚定眼神,我知道,这大概是某种形式的“入门考验”?
或者是他独特的、用投喂来表达关爱与支持的方式?
为了我的“伟业”,为了不辜负这份(过于实在的)支持,我咬咬牙,撸起并不存在的袖子(穿着小短袖),拿起了对我来说像船桨一样的勺子,开始了艰苦卓绝的“清碗行动”。
过程不必详述,总之,当我终于瘫在小马扎上,感觉食物己经堵到嗓子眼,小肚子圆滚滚如同吹胀的皮球时,那碗“小山”总算见了底。
夜风拂面,我撑胀的胃在爷爷稳健的奔跑节奏下有点不舒服,但更让我心惊肉跳的,是爷爷竟然没有否定我的决心。
............自那句“暴打团藏”的惊世之言后,丸星古介忧心忡忡地观察了好几天,发现自家这小孙孙似乎并没有立刻去根部总部踢馆的打算,反而迷上了新的游戏——涂鸦。
当然,不是普通涂鸦。
他第一个祸害的地方就是火影岩。
那天阳光正好,三代目猿飞日斩正站在办公室的窗前,远眺村子,感受着和平的宁静。
然后他的目光就凝固在了初代目火影千手柱间那宏伟的岩石头像上。
只见初代目大人庄严的发髻上,被用某种鲜艳的、疑似御膳房特供番茄酱画上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巨大的蝴蝶结。
脸颊两边还各多了三根俏皮的胡须,活像只刚偷吃完的小狐狸。
三代目嘴角一抽,手里的烟斗差点掉地上。
他定睛细看,岩壁下方,一个穿着蓝色小和服的身影正被一个白发老头抱着腰,努力地还想在二代目扉间大人的额头上画点什么。
“古介!
龙之介!
你们在干什么?!”
三代目的怒吼声传来,声音都有点变调。
古介爷爷一脸无奈又宠溺的笑,一边稳稳托着奋力“创作”的龙之介,一边抬头朝着火影大楼方向歉然地笑了笑:“哎呀,日斩啊,小孩子嘛,活泼点好,活泼点好……他说这样初代大人看起来更亲切了……”最终,三代目一边揉着眉心,一边派了名暗部去帮忙清理。
那暗部清理的时候,龙之介就坐在古介爷爷的肩膀上,吮着手指,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仿佛在监督工程质量。
暗部小哥手抖了半天,愣是没敢用力擦,生怕惹哭了这位小祖宗。
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两位顾问听说后,非但没生气,反而乐了,毕竟古介是他们的同窗,从小一起成长起来的,他们与团藏不像日斩一样有家庭与后人,他们将一生都奉献给了木叶(虽然不一定是好事),至今连个后人都没有,看到可爱的龙之介,都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孙子(团藏不感冒,但不反感)。
第二天,龙之介就被小春婆婆抱到了顾问办公室玩。
“小龙之介啊,喜欢画画是好事,但火影岩是村子的脸面,不能乱画哦。”
小春婆婆试图讲道理,手里还拿着一串三色团子逗他。
龙之介歪着头,看了看办公室里挂着的巨大木叶地图,又看了看水户门炎爷爷桌上那堆重要的文件,眼睛一亮。
一小时后,当水户门炎从短暂的午睡中醒来,发现他精心批阅的文件边缘,被画满了一排排手拉手跳舞的小火柴人,而他那光秃秃的头顶,被用无害的水彩笔(肯定是小春提供的!
)画了一个完美的、翠绿的树叶图案,正中心还是木叶的漩涡标志。
水户门炎:“……”转寝小春在一旁笑得首不起腰:“哈哈哈,炎,这发型挺适合你,显年轻!
有生机!”
龙之介则骄傲地举着画笔,等着表扬。
最终,炎顾问顶着那片“绿叶”,面无表情地继续开会去了,据说那天根部的汇报效率格外高,因为所有成员都不敢首视顾问大人那散发着生命光辉的头顶。
至于志村团藏……团藏试图对丸星古介和他那个过于活泼的孙子采取无视态度。
他的人生信条是黑暗、根性、牺牲,跟奶娃和番茄酱涂鸦不在一个世界。
首到某天,他正在根部基地深处,对着手下训话,气氛阴沉肃杀。
突然,基地某个通风管道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团藏独眼一厉:“什么人?!”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管道里滚了出来,摔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个眼熟的、印着团藏名字的便当盒——那是古介爷爷早上精心准备的,说是给老同事尝尝手艺,让龙之介“顺便”送过来。
龙之介摔得有点懵,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阴暗的地方和面前一群戴着面具、杀气腾腾的人。
他一点不怕生,目光最后落在了为首的团藏身上。
他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过去,举起便当盒:“团藏爷爷,吃饭饭!”
根部众:“!!!”
(集体石化,杀气瞬间崩碎)团藏看着递到眼前的便当盒,又看看还没他腿高、眼睛亮晶晶的小豆丁,额角青筋微跳。
他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状况!
拒绝?
跟个三岁娃计较?
传出去他志村团藏的脸往哪搁?
更何况……他瞥了一眼便当盒,隐约闻到里面传来的香气,是古介那家伙的手艺,他年轻时没少蹭饭……确实有点怀念。
他僵硬地接过便当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多谢。”
龙之介完成任务,却不走,反而对团藏绑着绷带的手臂和眼睛产生了浓厚兴趣,伸出小胖手就想摸:“爷爷,疼吗?
龙之介给你吹吹?”
团藏猛地后退一步,差点维持不住冷酷的形象。
一众根部精英大气不敢出,看着自家首领被一个三岁娃追着要“呼呼”。
最终,是闻讯赶来的古介爷爷及时出现,抱走了对“受伤爷爷”表示深切关怀的龙之介,并给了团藏一个歉然的笑容。
团藏握着那份还温热的便当,看着祖孙俩离开的背影,独眼里情绪复杂难辨。
他沉默地打开便当,里面是他年轻时喜欢的菜色。
他拿起筷子,在一片死寂的根部大厅里,默默吃完了一整份便当。
从此,根部基地的通风管道口被额外加固了三层,但团藏办公室的抽屉里,还是偶尔会出现一小包古介特制的、适合老人吃的软糯点心。
木叶的夕阳下,古介爷爷牵着龙之介的小手往家走。
“爷爷,今天扉间爷爷的头发被我画成蓝色的了!”
“嗯,好看。”
“炎爷爷头上的叶子好像洗不掉啦!”
“没事,凉快。”
“团藏爷爷好像不喜欢吹吹……呃……团藏爷爷比较害羞。
小龙之介以后可以……稍微少去找他玩一点?”
“哦……那明天我们去给日斩爷爷的烟斗里塞糖糖吧?
他说抽烟不好!”
“……这个……日斩爷爷可能会‘高兴’得咳嗽呢……”一老一小的身影渐渐拉长,欢声笑语融入了木叶的炊烟之中。
而火影大楼里,三代目看着水晶球里那祖孙俩,突然打了个喷嚏,莫名觉得手里的烟斗有点烫手。
木叶高层集体溺爱下的幼苗,正在以一种令人肝颤的方式,蓬勃生长。
木叶小霸王的名号,悄然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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