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是蔡玄坤的经纪人王海，圈内有名的笑面虎。
此刻，他的声音里没有半点笑意，只剩下被冒犯后的阴冷。
“黎君凉是吧？
我是王海。”
他自报家门，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你的视频，立刻删除，然后在微博公开道歉，声明是自己为了博取流量恶意剪辑。
否则，后果自负。”
黎君凉将手机从耳边拿开少许，甚至能听到电话那头压抑的粗重喘息和隐约的摔东西声。
他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对方虚张声势的威胁。
“道歉？”
黎君凉靠回椅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姿，“可以啊。”
王海一愣，显然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干脆。
他以为自己还要费一番口舌，甚至准备好了后续的公关通稿和律师函模板。
“哦？”
王海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疑虑。
“不过，”黎君凉慢悠悠地拉长了语调，“我道歉的对象，应该是那只母鸡。”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我不该拿它来和你的艺人比较，这是对它生命力和节奏感的侮辱。
我会郑重向它和它的族群道歉。”
黎君凉的语气一本正经，仿佛在探讨什么严肃的学术问题。
“你……！”
王海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那压抑的怒火终于冲破了伪装的堤坝，“你耍我？
黎君凉，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
律师函明天就会寄到你那狗窝里！
你等着被告到倾家荡产吧！”
“律师函？”
黎君凉的笑意更浓了，“王大经纪人，你是没看B站的官方回复吗？
‘文艺评论’，‘论证有据’。
我欢迎你告我，真的。
我正愁我下个视频没素材呢，标题我都想好了——《我被顶流告了，然后呢？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冰冷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扎进王海的耳朵里。
“你信不信，只要你的律师函一发出来，我的视频播放量能再翻一倍？
全网都会感谢你这位‘送财童子’。
到时候，我赚到的钱，可能比你打官司花的钱还多。
哦，对了，我还可以开个首播，现场分析你的律师函写得有多不专业，再赚一笔打赏。”
王海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糊咖UP主，而是一个精通法律、舆论、心理学的怪物。
自己的每一步棋，每一个威胁，都被对方预判，并且转化成了对方的武器。
这是一种完全的智商碾压，让他这个在娱乐圈里呼风唤雨的大经纪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憋屈和无力。
叮！
来自‘王海’的极度愤怒，破防值+50000！
叮！
来自‘蔡玄坤’的羞愤交加，破防值+80000！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一声重物砸在地上的巨响，然后是忙音。
黎君凉放下手机，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王海这种人，明面上吃瘪，暗地里的小动作绝不会少。
不过，他不在乎。
在绝对的实力和舆论大势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他打开B站后台，看着那个新获得的技能大师级摄影，嘴角再次扬起。
仅仅是嘴皮子功夫，虽然爽，但根基不稳。
人们会说他只是个会说段子的喷子。
他需要向所有人证明，他的“毒舌”，是建立在绝对的专业实力之上的。
他不是在“喷”，他是在“审判”。
而他的新技能，己经为他指明了下一个“祭品”。
他打开各大电影评分网站，目光锁定在一部最近刚刚下映，票房突破三十亿，但评分却低得可怜的国产大片上——《长城之上》。
这部电影的导演，冯刚，是国内第五代导演的代表人物，以脾气火爆、口无遮拦著称，人送外号“冯大炮”。
他最喜欢在公开场合炮轰观众审美不行，批评流量明星没演技，摆出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艺术宗师派头。
而这部《长城之上》，正是他“教育”观众的最新力作。
电影本身剧情空洞，逻辑混乱，但最被人诟病的，是那灾难般的镜头语言。
无意义的晃动，混乱的剪辑，诡异的构图，让无数观众在电影院里看得头晕眼花，大呼上当。
然而，凭借着冯刚的名气和强大的宣发，这部电影依旧收割了巨额票房。
冯刚更是在庆功宴上公开表示：“看不懂我的电影，是观众的水平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就是你了。”
黎君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骂一个偶像，粉丝会愤怒。
但骂一个自诩为艺术殿堂守护者、还站在道德高地上指点江山的大导演，那破防的，可就不仅仅是粉丝了。
整个行业，都会为之震动。
与此同时，黎君凉的崛起，己经在娱乐圈内部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华星娱乐，杨蜜的办公室内。
她的经纪人赵姐将一份打印出来的资料放在桌上，表情严肃。
资料的首页，正是“凉言君”的B站主页截图。
“蜜姐，这个人你得注意一下。”
赵姐推了推眼镜，“他不是一般的网红。
我找人分析过他的视频，每一句话都打在七寸上，而且非常懂传播学。
你看，他骂蔡玄坤，引爆了路人盘，现在蔡玄坤的商业价值己经受到了实质性影响，好几个续约的品牌方都在观望。”
杨蜜翘着腿，翻看着资料，美艳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旗下的公司也签了不少艺人，对舆论的敏感度远超常人。
“他有团队吗？”
杨蜜问。
“查不到。
B站那边嘴很严，只知道是个个人UP主。
但从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来看，要么他背后有高人，要么……”赵姐顿了顿，“他自己就是那个高人。”
杨蜜的手指在“母鸡打鸣”西个字上轻轻敲了敲，忽然笑了：“有点意思。
这人是个玩火的专家，就看他什么时候会烧到自己。”
“就怕他烧到我们。”
赵姐忧心忡忡，“我们下个月有个S+的剧要上，万一被他盯上……被他盯上，就说明我们的剧有热度。”
杨蜜的眼神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而且，如果他骂得对，我们就认，就改。
如果他为了黑而黑，那正好，他的‘专业’人设就崩了。
赵姐，通知下去，让宣传部门把这个人列为最高级别的舆情监控对象。
不要主动接触，不要试图公关，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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