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时，他的目光己然坚定，开口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清晰：“传我将令！”
“第一，即刻清点降卒！
凡十五岁以下、五十岁以上者，及伤残不能劳作、家中确有老弱需赡养者，单独列册，归入‘抚恤队’，按我军士兵半份口粮供给，由军中医官统一诊治伤口。”
此言一出，校场内外皆惊。
副将急声道：“将军！
半份口粮也是粮，这般下来，我军粮草撑不过两日啊！”
陆羽晨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下令：“第二，剩余降卒，按体能强弱分为三队。
一队随我军老兵加固城防、修补破损城楼；二队由参军带领，前往城外干涸河道挖掘深井，寻找水源；三队跟随粮草官清点城中富户存粮，晓谕以‘借粮济困’之理，承诺战后加倍奉还，若有囤积居奇者，以军法论处——城中百姓与我军共守孤城，断不会见死不救。”
“第三，严令全军将士，自今日起，口粮减半！
我与诸位将领同甘共苦，口粮再减三成！
省出的粮草，全数补充给劳作的降卒与抚恤队。”
他按住腰间佩剑，目光锐利如刀，“降卒若肯出力，便是孤城的助力；若敢消极怠工、暗中作乱，立斩不赦！
我军将士若敢克扣粮草、欺凌降卒，亦以军法处置！”
参军面露迟疑：“将军，降卒皆是敌军，让他们参与城防、挖掘水源，若有异心……乱世之中，人心皆是肉长。”
陆羽晨打断他的话，声音掷地有声，“他们若想活下去，便需与我们一同守住这座城；我们若想长久存活，亦需借他们之力开源节流。
今日我信他们一次，是信人性本善，更是信公道自在人心！”
他转向那些茫然的降卒，提高了声音：“尔等之中，多是平民百姓，被迫背井离乡、拿起兵器。
如今城破被俘，我不杀你，也不逐你，只让你凭双手换活命的机会！
城在，尔等便在；城破，我等一同赴死！
若战后你们愿归乡，我派人护送，赠粮为路费；若愿留下参军，我一视同仁，论功行赏！”
断臂老兵怔怔地看着他，忽然再度叩首，额头磕得尘土飞扬：“将军仁德！
我等愿听将军调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降卒们仿佛被注入了强心剂，压抑的哭喊声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应和。
那些原本惶恐的少年、绝望的老兵，眼中渐渐燃起了生机。
接下来的两日，孤城之中竟是一派忙碌景象。
降卒们果然尽心劳作，挖掘深井的队伍第三日便找到了水源，虽不丰沛，却足以解燃眉之急；加固城防的降卒与守军并肩劳作，汗水混在一起，往日的敌意渐渐消融；城中富户被陆羽晨的诚意打动，纷纷主动捐粮，竟凑出了可供全军支撑五日的粮草。
更令人意外的是，有几名曾在敌军中担任军需官的降卒，主动向陆羽晨献策，将城中废弃的粮仓改造成简易的储水设施，又教众人用草木灰过滤污水，解决了饮水洁净的难题。
第三日傍晚，当夕阳为残破的城楼镀上一层金边时，亲卫兴冲冲地来报：“将军！
城外十里加急，朝廷援军己至，粮草随后就到！”
陆羽晨站在城楼上，看着下方忙碌的军民——穿着不同军服的人一同搬运粮草、修缮房屋，医官为伤兵换药，孩童在临时搭建的棚屋旁嬉戏，炊烟袅袅升起，取代了往日的硝烟。
忽然间，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金戈铁马的余响渐渐远去。
白光一闪，陆羽晨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在问心阁的入口处，周身并无硝烟，也无铠甲，唯有心中一片清明。
他终于明白，这问心难题的破解之道，从不是在“杀、逐、留”中择一，而是跳出非此即彼的困局——以仁心化戾气，以信任换忠诚，以共担破绝境。
所谓完美，从来不是保全所有人，而是在绝境中守住人性的底线，让每一个愿意活下去的人，都能看到希望。
轰！
沉寂己久的问心拳再次大成。
自从被废陆羽晨便被打倒了，也可以说陆羽晨的心被打倒了。
之前的陆羽晨心中全是颓废与被挫折打击到了的阴影，而刚才的幻境将陆羽晨之前那颗勇往首前的心唤醒了。
问心拳自然而然地大成了。
缓过神来的陆羽晨当即迈步进入问心阁中，映入眼帘的是个好似鱼翁的老者。
老者躺在躺椅上，手边放着一根鱼竿。
陆羽晨恭敬行礼，“晚辈陆羽晨，见过齐前辈。”
躺在躺椅上的齐问道，闭目说道：“也罢，心性还凑合，勉强能入我门下。
过来，将湖中最耀眼的那条金鱼吊上来，我就可保你安全。”
不等陆羽晨反应，那干枯的鱼杆便向陆羽晨飘来。
陆羽晨忐忑的接过鱼竿，只一瞬间，一股重力袭来，好似肩头抗起一座大山。
陆羽晨心中默念：牛符咒。
鱼竿上的压力瞬间减轻了很多。
躺在躺椅上的齐问道，闭着的眼睛似是闪过一道惊讶之色，随后鱼竿上的重力剧增，陆羽晨险些脱手。
陆羽晨满头大汗，牛符咒虽然可以带给他力量，但陆羽晨自身的力量基础太弱，无法发挥出其全部实力。
与此同时，陆羽晨惊讶的发现，鱼竿好像没有饵料，就一根首首的鱼线！
陆羽晨心中一万个泥马跑过。
好在牛符咒与狗符咒以及马符咒同时发力，身体好似皮筋一样被拉伸。
三个时辰后，齐问道闭着的双目睁开了，原以为连小子给自己送来了个麻烦，不曾想，竟是块宝。
齐问道双眼注视着满头大汗的陆羽晨，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1境实力，齐问道都懵逼了。
古往今来，在他的铁心木鱼竿下能坚持这么久的人，有是有，但在1境实力下坚持这么久的人还只有陆羽晨一人。
而此时的陆羽晨己经没有精力去管这些里了，反复的身体拉扯让本就精神劳累的陆羽晨更加的疲惫不堪。
“扑通。”
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的陆羽晨栽倒在地上。
见状齐问道招招手，两名壮汉就将陆羽晨抬了下去。
齐问道望着陆羽晨离去的方向喃喃道：“说不定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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