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殿的乐声响起时，我就坐在主位上。
我转动手指上的玉扳指，看着殿中央那个穿杏白色裙子的女孩。
她叫姜昭昭，是礼部尚书的女儿，今天要在宫宴上跳舞。
大臣们都说她像白月光，温柔听话，举止得体。
可昨天系统提醒我——她的命格有问题，和我相克。
我不信命，但我信系统。
她抬起袖子转了个圈，裙摆飘起来。
音乐很好听，大家都看呆了。
我也在看她，悄悄闭了一下眼睛。
“推演姜昭昭当前命格波动。”
脑子里突然一震，画面出来了：她身上缠着血丝，袖子里藏着一把小刀，刀柄上有奇怪的花纹。
那种纹路我在裴仲言的秘密房间里见过，是血魂教的东西。
我睁开眼，音乐正到高处。
我轻轻敲了下椅子扶手。
乐师马上明白，音乐从慢变快。
姜昭昭的脚步顿了一下，右脚落地慢了半拍。
她很快稳住身体，但那一瞬间的不稳被我看清楚了。
不是失误，是被人控制了。
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后对旁边的太监说：“给姜小姐送杯茶。”
太监端着托盘走过去，姜昭昭低头行礼。
袖子一动，一道寒光从袖底露出一点，又马上缩回去。
我没动表情，只是把手按在龙椅扶手上。
龙气进入体内，我的眼睛泛起淡淡的金色。
空中出现一把虚影匕首，连上面的符文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血魂教炼器坊做的武器。”
我说，“三年前就被禁了，谁有这种东西，按造反处理。”
音乐一下子停了。
姜昭昭站在原地，脸色没变，但手指微微用力。
我站起来走下台阶，黑色绣金龙袍拖在地上，腰上的十二颗东珠轻轻响着。
我在她面前三步停下。
“你怎么解释？”
她抬头看我，眼神很平静。
“陛下既然知道这东西的来历，那你知道它为什么会在我的手里吗？”
我不回答，只冷笑一声。
“我不问原因，只管结果。”
话刚说完，我抬手打出一道金光。
她脚踝一麻，身子晃了晃，袖子里的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侍卫立刻冲上来。
“送去昭阳宫关起来，不准见任何人。”
她没反抗，任他们带走。
走过我身边时，她右手轻轻碰了下耳朵上的琉璃耳坠。
动作很小，但我看到了。
等她走了，我对贴身太监说：“盯住尚书府。
要是有人频繁进出或写信，马上来报。”
太监领命离开。
我回到主位，指尖燃起金色火焰，把刚才看到的命格图录封进玉简，放进衣服内袋。
这把匕首不该出现在她身上。
她是尚书家的女儿，从小在深闺长大，怎么会碰邪教的东西？
除非有人安排，或者她另有身份。
但系统说她和我命格相克，并不能说明她是敌是友。
裴仲言是不是用她来试探我？
独孤烬的剑气之前侵入过皇宫，是不是早就布好了局？
还是……她只是个被操控的人，自己都不知道？
正在想的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
风无痕来了。
他穿着白色长衫，手里拿着香囊，进来行礼：“陛下，江湖上传来消息，北境黑市最近在卖很多血魂教的残卷。”
我点头：“盟主令能用吗？”
“随时可以调动。”
他看了眼地上的匕首：“这把刀，和上次缴获的是一样的。”
我站起来：“下令封所有城门，查进出的人和文书。
让慕容战带人搜姜府附近三条街，重点查可疑店铺。”
“是。”
他走后，大殿安静下来。
天黑了，宫灯亮起。
含光殿空荡荡的，只剩我一个人。
我走出大殿，站在外廊。
风吹动我的衣服，远处紫宸殿模模糊糊。
那里藏着我要找的账本，还有没清理干净的敌人。
今晚必须再去御书房一趟。
我往前走，手又摸了下玉扳指。
脑海里，系统界面跳出来。
今日签到未完成只要回到固定位置就能完成。
龙椅最安全，但现在回去太明显，容易被人发现规律。
我改去偏殿。
路过一个小亭子，石桌上放着一碟莲蓉酥，是我早上签到得到的奖励。
我停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弹出。
签到成功，奖励《帝王心经》第二重：可感知十丈内杀意波动，持续一个时辰。
是否立即修炼？
我选“是”。
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脑子变得清晰。
眼前泛起淡淡金光，像一层薄纱罩着。
十丈之内，只要有杀意，我就能感觉到。
我继续走。
穿过两道宫门，到了御书房外。
门缝开着一点，里面有烛火晃动。
我正要进去，忽然停下。
左边七丈远的假山后面站着一个人。
穿宫女的衣服，站得很首，几乎听不到呼吸。
我没动，也没说话。
那人慢慢转头看向我。
脸上没有表情，眼睛空洞。
根本不像是活人。
我慢慢举起右手，掌心对着她。
金光开始聚集。
就在要出手时，那宫女突然倒下，像断了线的木偶。
我快步走过去检查。
没气息，脉搏也没有。
但皮肤还温，死的时间不到半盏茶。
我蹲下，翻她的手腕。
里面有一圈红印，像是被烫出来的。
形状和匕首上的符文一样。
我站起来，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儿。
这不是普通的死人。
这是个信号。
有人在试我的反应，也在试探系统的极限。
我转身推开御书房的门。
烛火闪了闪，书架整齐，桌上摊着几份奏折。
我坐下，拿起最上面那份。
是户部的税银记录。
字写得很工整，数据也很清楚。
只有第三页多记了两千两银子。
这是故意设的陷阱。
我把笔放下，靠在椅子上。
这几天我己经杀了三个贪官，朝堂也清理了。
现在又有人拿姜昭昭当诱饵，送来禁器。
节奏太快了。
这不是单独的事，是一张网正在收拢。
我闭上眼，运转《帝王心经》第二重。
脑海里自动展开命格图录。
姜昭昭的名字在中间，周围有血线缠绕，但线的末端断了，不知道通向哪里。
她不是源头。
只是一个中间环节。
真正的对手，还在暗处。
我睁开眼，提笔写了一道密令：查过去三个月所有进过皇宫的宫女，特别是新调到含光殿、紫宸殿、御书房的，全部隔离审问。
写完，交给门外守卫。
我准备离开。
突然，窗外传来轻微的声音。
像是金属碰到瓦片。
我猛地回头，看向窗外。
屋檐上站着一个人。
黑袍斗篷，手里握着剑，剑尖点地。
他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是谁。
独孤烬。
他的剑上，挂着一片龙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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