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
敢不敢跟我比掰手腕?
输了的给我当三天跟班!”
二柱子的大嗓门在晒谷场中央炸开时,狗剩正蹲在角落里,偷偷攥着块温热的铁屑吸收元气。
他抬头一看,二柱子叉着腰站在谷堆旁,身边跟着两个跟屁虫,手里把玩的东西亮得晃眼——黄澄澄的圆片挂在绳子上,随着动作来回摆动,像极了张铁匠铺里偶尔能见的铜铆钉,却比那铆钉大上一圈。
二柱子是村里出了名的“孩子王”,比狗剩高半个头,去年还能把村口老李家的肥猪拽得转圈。
以前狗剩见了他就躲,上次被按在泥地里抢了窝头,到现在想起那股土腥味还犯恶心。
可今天不一样,这三天在铁匠铺吸的“铁味”元气像揣了团暖烘烘的棉花在身上,胳膊甩起来都比以前有力,昨晚试着重物,居然能把家里生锈的柴刀举过头顶了。
“比就比!”
狗剩把铁屑揣进粗布褂子内袋,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走向二柱子。
周围看热闹的孩子立刻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起哄:“狗剩要输啦!”
“二柱子能把他的手按进泥里!”
二柱子听得更得意,把黄澄澄的圆片举到狗剩眼前:“看见没?
这是我爹从山外带的‘铜疙瘩’,比铁还硬!
我天天揣着它,力气比以前大了三倍!”
狗剩的目光落在那“铜疙瘩”上——指尖隐隐有种熟悉的“痒意”,跟摸铁时的感觉不一样,却同样让人心头发痒。
他忽然想起张铁匠说过的话:“铜比铁软,烧起来是绿火苗,摸着凉丝丝的。”
难道这铜疙瘩里,也藏着“元气”?
没等他细想,二柱子己经搬来块平整的青石板当“擂台”,把手腕往上面一放:“来!
谁先把对方的手按到石板上,谁就赢!”
狗剩深吸一口气,也把手腕放上去——内袋里的铁屑还带着余温,一丝丝“铁味”元气顺着胳膊往手腕流,接触石板的皮肤瞬间暖了起来。
“预备——开始!”
旁边的跟屁虫拉长了嗓门喊。
二柱子立刻发力,胳膊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狗剩的手腕被压得往下沉了一寸。
周围的喊叫声更响,二柱子的脸涨得通红:“狗剩!
服不服?
再撑一会儿,你的胳膊就要断了!”
狗剩咬着牙没吭声,脑子里忽然闪过拉风箱时的感觉——他试着把身体里的“铁味”元气往手腕聚,果然,随着元气汇拢,手腕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原本往下沉的胳膊慢慢抬了起来,甚至开始把二柱子的手腕往石板上压!
二柱子的脸从通红变成惨白,嘴里的嚷嚷变成了闷哼:“你……你咋这么大力气?”
狗剩没回答,目光却离不开二柱子另一只手里的铜疙瘩——就在他快要把二柱子的手按到石板上时,那铜疙瘩突然晃了一下,狗剩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二柱子的手背。
一股跟“铁味”完全不同的元气,顺着指尖钻了进来!
那元气带着点甜甜的“金属味”,不像铁元气那么灼热,反倒像含了块凉糖在嘴里,顺着血管往全身跑,连原本紧绷的胳膊都松快了些。
狗剩愣了一下,手上的力气不自觉松了半分——二柱子抓住机会,猛地发力,“啪”的一声,把狗剩的手按在了石板上!
“我赢了!”
二柱子立刻跳起来,举着铜疙瘩欢呼,“狗剩,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跟班了!”
周围的孩子跟着起哄,狗剩却坐在地上,盯着自己的指尖发呆。
刚才那股“甜味”元气,肯定是从铜疙瘩里来的。
铁里有元气,铜里也有元气——那山外的世界里,是不是还有更多藏着元气的东西?
这个念头像颗小石子投进湖里,在他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连输了比赛的失落都淡了些。
二柱子走过来拍他的肩膀:“愣着干啥?
还不快起来,跟我去掏鸟窝!”
狗剩站起身,目光却一首跟着二柱子手里的铜疙瘩转。
他第一次觉得,青牛村的“天地”好像没那么小了——山外带来的铜疙瘩里藏着不一样的元气,那山外的世界,说不定还有更多他没见过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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