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跟着胖师兄走出祖师殿，清晨的阳光己经洒满了整个青云宗的前院。
他看着眼前荒凉的景象——杂草丛生的青石板路，倒塌了一半的练功房，还有那早己干涸的莲花池，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师父在演武场等你。”
胖师兄拍了拍他的肩膀，圆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别让师父等久了。”
林枫点点头，穿过杂草丛生的小径，向着后院的演武场走去。
这条路他走了五年，记得刚入宗时，两侧还种着整齐的灵植，如今却只剩下几株顽强存活的枯黄灵草在风中摇曳。
演武场上，老宗主负手而立。
晨风吹动他洗得发白的青袍，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听到林枫的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来了。”
老宗主的声音沉稳而慈祥，“今日继续修炼青云诀的基础心法。”
林枫恭敬地行了一礼，走到演武场中央盘膝坐下。
他闭上双眼，按照师父教导的方法，尝试感应西周的天地灵气。
五年来，他每日如此，却始终无法像其他修士那样引气入体。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枫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能感觉到西周流动的灵气，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它们引入体内。
那些灵气就像调皮的孩子，总是在他即将捕捉到的瞬间溜走。
老宗主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林枫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当他看到林枫紧抿的嘴唇和始终不曾动摇的专注神情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歇息片刻吧。”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老宗主轻声说道。
林枫睁开眼，脸上写满了沮丧：“师父，弟子愚钝，还是无法……修行之道，贵在坚持。”
老宗主在他身边坐下，目光望向远处荒废的练功房，“你可知道，百年前的青云宗，曾是这东域数一数二的大宗门？”
林枫摇摇头，眼中露出好奇的神色。
他入门时，青云宗己经衰败，师父很少提及过往的辉煌。
“那时啊，”老宗主的眼神变得悠远，“青云宗门下弟子三千，每日晨课，这演武场上坐满了修炼的弟子。
青云剑法一出，剑气纵横三千里，便是元婴老祖也要避其锋芒。”
老人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骄傲，但随即又化作一声轻叹：“可惜，百年前那场正魔大战，宗门精锐尽出，最后活着回来的，不足十分之一。
自那以后，青云宗便一日不如一日。”
林枫静静地听着，这是他第一次听师父详细讲述宗门的过往。
他注意到，在说到正魔大战时，师父的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胸口的位置。
“师父，您的伤……”林枫忍不住问道。
老宗主摆摆手：“旧伤罢了，不碍事。”
但他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暴露了真相。
林枫忽然想起五年前的那个雨天。
那时他还是个流浪街头的孤儿，因为饥寒交迫晕倒在青云宗的山门外。
是师父将他抱回宗门，用所剩不多的灵石为他买来丹药治病。
他至今记得，当时有其他宗门的修士前来拜访，看到师父收留他这个毫无资质的凡人时，毫不避讳地嘲笑：“青云子，你们青云宗己经落魄到连这种废物都收了吗？”
而师父只是平静地回答：“此子心性坚韧，将来必成大器。”
那一刻，林枫就在心中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努力修炼，绝不辜负师父的期望。
“林枫，”老宗主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回，“你知道我当初为何收你为徒吗？”
林枫低下头：“弟子不知。”
“不是因为你的资质。”
老宗主的目光变得深邃，“而是因为你的眼神。
那日你昏迷醒来，我问你可想修行，你眼中燃起的光芒，像极了当年的我。”
老人缓缓起身，望着天际的流云：“修行之路漫长，资质固然重要，但心性更为可贵。
青云宗如今虽衰败，但只要薪火不灭，终有重振之日。”
就在这时，老宗主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微微晃动。
林枫连忙起身扶住他，触手之处，只觉得师父的胳膊瘦得惊人。
“师父，您没事吧？”
林枫担忧地问。
老宗主稳住身形，悄悄将嘴角的一丝血迹擦去，强笑道：“无妨，年纪大了，难免有些小毛病。”
但林枫看得分明，师父的脸色比刚才又苍白了几分。
他忽然意识到，师父的旧伤恐怕远比表现出来的严重。
联想到宗门日益窘迫的处境，林枫的心沉了下去。
“继续修炼吧。”
老宗主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轻易放弃。
青云宗的未来，就在你们这一代身上。”
林枫重重点头，再次盘膝坐下。
这一次，他更加专注地尝试引气入体。
虽然结果依旧，但他心中的信念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就在他全神贯注修炼之时，体内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热流一闪而过。
那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让他几乎以为是错觉。
老宗主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惊异。
他修为虽大不如前，但感知依旧敏锐。
刚才那一瞬间，他分明感觉到林枫体内有什么东西苏醒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胖师兄气喘吁吁地跑进演武场，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师父，不好了！
天剑宗的人又来了！”
老宗主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林枫也站起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走吧，”老宗主整理了一下衣袍，恢复了往日的从容，“随我去见见客人。”
林枫跟在师父身后，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祖师殿的方向。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那块残碑上的古老符文，心中莫名地安定了几分。
或许，青云宗的转机，就隐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等待着合适的时机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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