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店的破晓泛着鱼肚白，侯明昊在酒店健身房对着落地窗压腿。
镜子映出他紧绷的侧脸——今天要拍青云大会的初遇戏，剧本里纪伯宰与明献的每一招都暗藏日后真相的伏笔。
“侯老师这么早？”
清软嗓音从门口传来。
卢昱晓抱着保温杯走进来，长发用木簪松松绾起，露出后颈一颗小痣。
侯明昊注意到她运动裤侧缝闪着金属光泽——竟是和他同款的护膝。
“来对词吗？”
她晃了晃剧本，封面上用荧光笔标着密密麻麻的注解，“这段比试戏，武指说最好真带三分力道。”
他们站在晨光熹微的器械区念台词。
当念到“纪某从不屑暗中伤人”时，侯明昊突然按住她翻页的手：“这里你眼神应该带着审视。”
“明献此刻确实在怀疑他。”
卢昱晓抬眼时，瞳仁里淬着冷冽的光，与昨日判若两人。
侯明昊被这目光钉在原地。
首到她噗嗤笑出来：“吓到了？
我刚在电梯里练了十分钟。”
实拍时威亚吊得比预想更高。
卢昱晓执剑刺来的瞬间，侯明昊看见她袖口里侧贴着肌效贴——原来她也带着伤。
导演喊卡后她踉跄落地，他下意识去扶，掌心触及她微凉的手腕。
“纪伯宰此刻不该扶我。”
她轻声提醒，睫毛上还挂着道具组洒的水珠。
“是侯明昊想扶卢昱晓。”
他脱口而出。
整个片场突然安静，收音师举着的麦克风捕捉到这句话，在场务憋笑的声音里，侯明昊耳根肉眼可见地泛红。
卢昱晓低头整理剑穗，发间银钗却突然滑落。
他弯腰去捡，发现钗头刻着小小的青云纹——和开机那天她送的药膏标签如出一辙。
午休时编剧拉着他们讲戏：“后期明意中勾魂摄魄术那段，纪伯宰疗伤时要演出那种绝望的温柔...”侯明昊听着听着就走神，瞥见卢昱晓在剧本空白处画了朵云，云里藏着“H”与“L”的缩写。
当天最后一场是明献中毒的特写。
卢昱晓倒在绿幕前蜷缩身体，演到离恨天发作时，她突然抓住侯明昊的衣摆。
监视器里看不见的角落，她的指甲在他手腕留下三道红痕——像某种隐秘的烙印。
收工时道具组在回收剑鞘，侯明昊却把玩着那支银钗不肯归还。
卢昱晓经过时小声说：“送你吧，本来就是...”后半句消散在夏夜的风里。
当晚酒店走廊，他们同时开门取外卖。
侯明昊看见她敷着面膜的脸，穿着一身可爱的兔子睡衣，突然红了耳根，说了一句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拍戏，晚安卢昱晓愣了两秒。
当侯明昊以为冒犯到她时，却听见面膜下传来闷闷的回应：“晚安”话音戛然而止。
她飞快关上门，却留了条缝。
侯明昊回到房间，发现那支银钗正静静躺在剧本扉页上。
他拍下银钗与写满注释的剧本，发在仅自己可见的社交账号：”戏是假的碰触你的手在发抖是真的“而一墙之隔，卢昱晓正对着镜子练习中术后的表情。
手机屏幕亮着搜索记录：侯明昊百度百科，下方藏着今早的浏览记录：”纪伯宰人物小传修订版.pdf“。
月光漫过相邻的阳台，将两间房里的剧本照得雪亮。
他们用不同颜色的笔，在同一句台词下划了线——“假作真时真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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