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沈云彻外室芸娘完结篇

导语："再作死，我就把你那些外室全发卖了！"沈昭甩出账本，朱笔圈出的数字触目惊心。

谢临醉醺醺地凑近，却在看清账目时骤然清醒——那些所谓"外室"的花销，

分明是皇城司暗探的饷银！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谎言。

她是表面温婉实则掌控黑市的商贾之女，他是假装纨绔暗查谋反的皇城司佥事。

他夜夜笙歌是为查案，她锱铢必较是在试探。直到那晚刺客来袭，他本能将她护在身后，

她反手掷出淬毒发簪。"夫人吃醋的样子真好看。" "侯爷装傻的本事也不差。

"1.红烛高烧，熏香袅袅，我执笔在账册上勾完最后一笔朱砂，

窗外恰好传来三更的梆子声。砚台里的墨汁将干未干，映着烛火泛起一层暗金色的光。

指尖沾了点残墨，在宣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一圈套着一圈，像极了这场荒唐的婚姻。

"吱呀"一声，雕花木门被撞开，夜风裹着浓烈的酒气灌进来。我头也不抬，

笔尖在"醉仙楼"三个字上重重一顿，墨汁立刻洇开成一片乌云。"夫人还没睡？

"谢临倚在门框上，月白锦袍半敞着，露出里头大红的里衣。他手里还拎着个鎏金酒壶，

壶嘴滴滴答答往下淌着琥珀色的液体，在青砖地上积成一小洼。我慢条斯理地合上账本，

鎏金的封皮在烛火下闪过一道冷光。"侯爷再不回来，我就要去顺天府报官了。

"指尖抚过账本边缘，那里用暗纹刻着沈家的商号标记"就说...靖安侯府世子夜宿青楼，

不幸染了花柳病暴毙。"谢临突然笑起来，眼尾那颗朱砂痣被酒气熏得艳红。

他摇摇晃晃走到我面前，带着胭脂香气的袖摆扫过砚台，溅起几滴墨点落在我的袖口。

"夫人这是咒我死？"他俯身撑在案几上，发梢还沾着不知哪个姑娘的茉莉头油"我若死了，

你可就要守寡了。"我抬手用账本抵住他不断靠近的胸膛，羊皮纸页蹭过他前襟，

立刻沾上一片嫣红的胭脂。"守寡也比现在强。

"我冷笑"至少不用天天替侯爷养着那些外室。"他眼神突然清明了一瞬，

又迅速被醉意掩盖。我趁机将账本翻到标记的那页，密密麻麻全是朱笔圈画的人名和数字。

"翠莺阁的柳姑娘上个月病了，请大夫花了二十两；西街宅子里的陈娘子要添冬衣，

五两；最离谱的是这位..."我指尖点在某个名字上"苏姑娘前儿个居然要买城南的铺面，

张口就是五百两。"谢临的呼吸滞了滞。我看着他喉结滚动，酒壶在指尖微微发颤，

心里那点快意像墨汁滴进清水，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侯爷若是养不起，

不如我帮您处置了？"我凑近他耳边，

闻到他衣领深处藏着的血腥气"听说岭南的盐商正缺妾室...""你敢！

"他猛地攥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方才还混沌的眸子此刻亮得惊人，

像是雪地里突然跃出的狼。我吃痛地皱眉，却看见他瞳孔一缩，立刻松了力道，

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留下的红痕。我趁机抽回手，账本"啪"地摔在地上，

纸页哗啦啦散开。"怎么不敢？"我弯腰去捡，发间的金步摇垂下来，

在眼前晃成一片虚影"侯爷别忘了，您的俸禄连这壶酒都买不起。

"我踢了踢滚落在地的酒壶，壶身上"御赐"二字在烛光下闪闪发亮。谢临突然大笑起来，

笑得眼角都沁出泪花。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袖中突然滑出个物件，

"当啷"一声落在账本上——是枚玄铁令牌，边缘刻着细密的龙纹，

正中一个"影"字朱红如血。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这是皇城司影卫的令牌，

三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调动。去年漕运案时，我在父亲书房见过一次。

"夫人这么关心我的外室..."谢临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清醒，他俯身捡起令牌，

指尖有意无意擦过我的指尖"不如也关心关心这个？"他晃了晃令牌"今日在醉仙楼捡的，

看着挺值钱。"我盯着他掌心的令牌，突然发现他虎口有一道新鲜伤口，

像是被什么利器所伤。再细看，他衣摆内侧还沾着深褐色的污渍，在红色里衣上不太显眼，

但以我常年经手绸缎的经验，那绝对是干涸的血迹。"侯爷真是好兴致。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逛青楼还顺带捡破烂。"窗外忽然传来瓦片轻响。谢临眼神一凛，

几乎是本能地闪身挡在我前面，酒壶不知何时已经换到了左手，

右手虚按在腰间——那里本该悬着他的玉佩，此刻却空荡荡的。我盯着他绷紧的后背，

突然意识到这个姿势，分明是随时准备拔剑。夜风卷着片枯叶扑进窗棂，落在散开的账本上。

谢临肩膀微不可察地放松下来，又变回那副醉醺醺的模样。

"夫人啊..."他拖长声调转过身，眼神却清亮得可怕"你说咱们这样互相试探，累不累？

"我心头猛跳，袖中的手悄悄握紧了藏在腕间的银镯——那是父亲给我的暗器，

里头藏着三根淬毒的银针。"侯爷醉了。"我起身去关窗，

借机平复呼吸"明日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他忽然从背后贴上来，

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耳后。我僵在原地，感觉他的手指穿过我的发间，取下了那支金步摇。

"这支太重了。"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明日换那支白玉的，衬你。"我猛地转身，

却见他已经歪在榻上，闭着眼像是睡熟了。金步摇在他指间转了个圈，

尖端闪过寒光——那根本不是我的首饰，而是一柄伪装成发簪的袖剑。更漏滴到四更时，

谢临的呼吸变得绵长。我轻轻抽出被他压住的账本，借着烛光翻到最后几页。

那里记着完全不同的人名：柳三娘，陈三刀，苏十三...全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

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日期和地点，最近的墨迹还未干透——城南槐树巷，子时三刻。

我看向榻上的谢临，月光描摹着他锋利的轮廓。他忽然在梦中皱眉，呓语般说了句什么。

我凑近去听，却是一句没头没尾的："沈姑娘，你到底是谁？"烛花"啪"地爆响，

惊得我差点打翻砚台。墨汁泼在最后一页上，恰好盖住那个被我反复描画的名字——谢临。

墨迹晕染开来，像极了我们扑朔迷离的关系。2.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时，

榻上早已没了谢临的身影。我伸手摸了摸他昨夜躺过的地方，锦缎冰凉，

连一丝余温都没留下。若不是案几上那支伪装成金步摇的袖剑还在，

我几乎要以为昨夜种种不过是场荒诞的梦。"夫人，该梳妆了。"丫鬟绿萼捧着铜盆进来，

热气蒸腾中，我看见水面晃着自己的倒影——眼下两片淡淡的青影，

像极了被雨水打湿的宣纸。"侯爷几时走的？""天没亮就出门了。"绿萼拧着帕子，

声音压得极低"说是...说是去醉仙楼吃早茶。"我冷笑一声，将帕子按在脸上，

热气熏得眼眶发涩。醉仙楼的早茶？怕是去会那位柳三娘吧。账本上记得清楚，每月初七，

谢临必要在辰时去见那个所谓的"外室"。"把前日新裁的那件蜜合色褙子拿来。

"我擦净脸，看着镜中苍白的脸色，又补了句"再调些胭脂。

"绿萼手脚麻利地打开描金衣柜，却在碰到某件衣裳时突然缩回手。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是谢临的一件黛蓝直裰，衣襟上沾着暗红痕迹，

像极了昨夜他里衣上的污渍。"这衣裳..."绿萼声音发颤。"拿去烧了。

"我面不改色地取过玉簪"等等"又叫住她"先搁在箱底。"铜镜里，

我看见自己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谢临啊谢临，你当真以为我沈昭是那些养在深闺的蠢妇？

昨夜那枚皇城司令牌，今晨这件染血的衣袍，桩桩件件都在告诉我，这位靖安侯府的庶子，

绝不只是个浪荡纨绔。梳妆完毕，我特意选了那支白玉簪——谢临昨夜点名要戴的那支。

铜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任谁看了都以为是位温婉贤淑的侯府夫人。只有我自己知道，

袖中暗袋里藏着什么——那支金步摇变的袖剑，还有一张写满名字的纸条。"备轿，

去醉仙楼。"绿萼惊得打翻了胭脂盒："夫人！那种地方...""怎么？

"我抚平袖口褶皱"侯爷去得，我就去不得？"轿子穿过闹市时，我掀开帘子一角。

长街上人声鼎沸，卖花郎的担子里堆满新摘的茉莉，香气混着早点铺子的油烟味飘进来。

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谢临穿着件半新不旧的鸦青色直裰，正拐进一条小巷。

那方向根本不是醉仙楼。"停轿。"我扔给轿夫一块碎银"在这等着。

"跟踪谢临不是件易事。我贴着墙根前行，时不时借着货郎的担子遮掩身形。转过三个弯后，

眼前豁然开朗——竟是城南最繁华的槐树巷。谢临站在一家绸缎庄前，正与掌柜说着什么。

我眯起眼，那掌柜的背影莫名眼熟..."夫人好雅兴。"耳边突然传来温热的气息，

惊得我差点叫出声。谢临不知何时绕到我身后，此刻正俯身在我耳畔低语，

唇瓣几乎贴上我的耳垂。"侯爷不是去吃早茶了？"我强自镇定，

袖中的手却攥紧了那支袖剑。谢临低笑，

胸膛震动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夫人不是要去醉仙楼？

"他伸手捻起我肩头一缕散发"这路可走岔了。"阳光照在他侧脸上，

我才发现他眼角有道细小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利器所伤。那道伤太新，绝不是昨夜留下的。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刚触到他的皮肤，就被一把攥住。"心疼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侯爷多虑了。"我抽回手"只是好奇，

醉仙楼的姑娘们现在都这么野了？"谢临大笑，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他忽然揽住我的腰，

不由分说带着我往前走去："既然遇上了，带夫人看个好东西。"我挣扎了一下，

却发现他手臂如铁钳般牢固。更奇怪的是，他带我去的正是方才那家绸缎庄。

掌柜的见我们进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堆起笑脸："爷，您要的云锦到了。

""拿出来瞧瞧。"谢临松开我，指尖在柜台上轻叩三下，节奏古怪得像某种暗号。

掌柜转身进了里屋。我趁机打量这间铺子——货架上摆着各色绸缎，看似寻常，

却有几匹的花纹格外眼熟。那是我沈家商号特供宫中的样式，寻常店铺根本不可能有。

"侯爷好手段。"我冷笑"连宫里的料子都能弄到。"谢临不答，只是接过掌柜捧出的锦盒。

掀开盖子，里头竟是一张地契——醉仙楼的地契。"听闻夫人最近在收购城南的产业。

"他将地契推到我面前"这份礼物，可还满意？"我心头剧震。醉仙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

背后有右相府的影子，我暗中运作半月有余都未能得手。谢临是怎么..."条件？

"我直视他的眼睛。谢临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我的："今晚我要去趟城西。

"他声音压得极低"夫人别再派人跟着我。"原来如此。我冷笑，这是要讨价还价了。

自从成亲那日起，我就派了人暗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看来这位侯爷早就察觉，

却隐忍至今才发作。"成交。"我收起地契，指尖故意擦过他的掌心"不过侯爷得告诉我，

那位柳三娘究竟是什么人？"谢临眸色一沉，

随即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夫人吃醋了？"他伸手想摸我的脸，被我侧头避开。

"好奇而已。"我抚平地契上的褶皱"毕竟每月初七，侯爷雷打不动要去会她。

"谢临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缝。他定定看了我许久，忽然笑了："夫人这么在意我的行踪，

莫不是真动了心？"阳光从窗棂斜射进来，照在他半边脸上。那一刻，

我恍惚看见两个完全不同的谢临——一个是浪荡轻浮的纨绔子弟，

另一个却是眼神锐利如刀的陌生人。"侯爷多虑了。"我转身向门外走去"今晚我要查账，

不回来用膳。"踏出门槛时，我听见他在身后轻笑："巧了，我今晚也要'查账'。

"回府的路上，我反复摩挲着那张地契。纸质细腻，印章鲜红，确是真品无疑。

但最让我心惊的是地契背面的一行小字——"柳三娘代持"。墨迹很新，像是刚刚写上去的。

轿子忽然一顿。绿萼慌张地掀开轿帘："夫人，前面有人拦轿！"我皱眉望去，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站在路中央，手里举着封信。见我露面，他快步上前，

将信塞进绿萼手里就跑了。信笺素白，没有署名。拆开后，

里面只有寥寥数字： "酉时三刻，醉仙楼天字房，事关侯爷性命。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突然笑了。好个谢临，这是要试探我到底会不会去？

还是说...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危险？指尖抚过袖中的袖剑，

我忽然想起今晨那件染血的衣袍。或许，这场假戏真做的婚姻，远比我想象的复杂得多。

"回府。"我收起信笺"让账房把醉仙楼近三年的账本都找出来。"既然要演戏，

不如演个全套。我倒要看看，谢临这出戏里，到底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角儿。

3.酉时的更鼓刚响过第一声，我已站在醉仙楼的后院偏门。这里安静得出奇，

与正门处的丝竹喧嚣形成鲜明对比。我摸了摸袖中的袖剑，

又确认了一遍腰间暗袋里的火折子——若这是个陷阱，至少要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夫人来得真准时。"声音从头顶传来，我猛地抬头，看见谢临蹲在墙头，

月光给他轮廓镀了层银边。他轻巧地跃下，落地时鸦青色衣袍竟没发出半点声响。

"侯爷好身手。"我后退半步"爬墙的本事比我想的还熟练。"谢临低笑，

伸手拂去我肩头一片落叶："不及夫人。白日里刚得了地契，晚上就敢独闯龙潭。

"他指尖有意无意擦过我的颈侧"这份胆色，可不像个寻常商贾之女。"我心头一跳。

他知道了什么？"带路吧。"我避开他的触碰"不是说事关侯爷性命？"谢临眸色一暗，

转身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多年未曾开启。

门后是条狭窄的暗道，墙壁上每隔十步嵌着一盏油灯，火光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

"小心台阶。"谢临突然回身握住我的手"第三级是空的。"他掌心温度高得惊人，

指腹有一层厚厚的茧，绝不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该有的手。我任由他牵着，

暗中记下每一个转弯——左转，右转，直行二十七步，再左转...暗道尽头是间密室。

四壁无窗，只一张乌木方桌，桌上摊着张城防图。

我瞳孔微缩——那图上连禁军巡逻的时辰、换岗的间隙都标得清清楚楚。"夫人好眼力。

"谢临松开我的手"没错，正是皇城的布防图。"我强自镇定："侯爷这是要谋反？

""谋反？"谢临突然大笑，笑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我是在查谋反的人。

"他猛地掀开桌布，

出厚厚一叠文书——漕运账册、盐引副本、边关军报...最上面那本赫然盖着刑部的大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