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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从下岗女工到深圳股后

脑洞少女22 著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1992,从下岗女工到深圳股后》是知名作者“脑洞少女22”的作品之内容围绕主角姜念妞妞展全文精彩片段:恢复高考 15 年一个被下岗的 28 岁单亲妈妈在 92 南巡讲话当天揣着 200 块闯深三次财富核爆——国库券、认购证、港股抄最终执掌千亿资管帝并亲手把当年逼她下岗的厂长送进监管视

主角:姜念,妞妞   更新:2025-08-21 16:2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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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碴子刮脸,像小刀子。

1992年1月18号,北方冰城,零下三十度。

吐口唾沫,没落地就冻成冰疙瘩。

棉纺三厂那扇锈得掉渣的大铁门,今儿个推开,带起的风都是苦的。

姜念缩着脖子,把围巾又往上拽了拽,几乎蒙住眼睛。

蓝布棉袄旧得发硬,袖口磨得油亮。

她挤在人群里,跟许多和她一样的蓝布棉袄挤在一起。

人群像堵冻僵的墙,堵在厂门口那堵掉漆的红砖墙前面。

墙是新刷的白灰,盖不住底下陈年的标语。

新贴上去的,是几张刺眼的白纸。

墨字又黑又大,像一块块烧透的煤渣,砸进人眼里。

下岗名单。

西个字,像西根冰锥,悬在每个人头顶。

空气死沉,只有呼出的白气一团团往上冒,又很快散在冰冷的北风里。

没人说话,只有压抑的咳嗽声,和冻得跺脚的闷响。

眼神都黏在那几张白纸上,像饿狼盯着最后一块骨头,又怕那骨头没自己的份儿,更怕有。

姜念的心跳得厉害,撞得肋骨生疼。

她个子不高,踮着脚往前看。

手指头冻得没知觉,在袖筒里使劲掐着掌心。

她不怕冷,怕的是别的。

人群一阵骚动,像被投入石子的死水。

有人叹气,声音拖得老长。

有人猛地转身,棉袄擦过旁人,带起一股冷风,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硬邦邦的。

也有人往前挤,脖子伸得老长,眼珠子快瞪出来。

姜念也跟着往前挪。

她看见了。

第一张纸,顶头第一个名字。

姜念。

就俩字。

端端正正,墨汁淋漓。

像盖棺的戳。

她眼前黑了一下。

耳朵里嗡嗡的,周围那些叹气、跺脚、低声咒骂,都隔着一层厚玻璃,闷闷地传进来。

寒气顺着脚底板往上爬,一首爬到心口窝,冻住了。

红旗榜第一名?

是,以前她的照片常贴在最顶上那个红框框里,戴着大红花,冲着镜头笑。

照片底下写着“生产标兵姜念”。

现在,她的名字还是贴在顶头,白纸黑字,写着“下岗名单姜念”。

真够讽刺的。

标兵成了包袱,第一名成了头一个被甩掉的。

旁边有人认出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钻进她耳朵里。

“哟,这不是念姐吗?

头名状元啊?”

那语气,说不清是同情还是别的什么,反正刺挠人。

姜念没应声。

她盯着自己的名字,看了足有半分钟。

然后,她低下头,把围巾又往上拉了拉,盖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眼睛里没什么水光,就是黑沉沉的,像两口冻透了的深井。

她挤出人群。

后背能感觉到那些目光,沉甸甸的,有同情,有茫然,也许还有一丝丝庆幸——幸好不是我。

风更大了,卷着地上的雪沫子,抽打在她脸上。

棉纺三厂那栋灰突突的主楼,像个巨大的冰坨子杵在身后。

她在这里干了十年。

从十八岁姑娘,干成了三岁孩子的妈。

机杼声,棉絮飞舞,姐妹们的笑骂,车间里那股子混合着机油和棉纱的特殊气味……全都被这呼啸的北风吹散了。

下岗费?

名单上没写。

厂里早就几个月发不出整工资了。

兜里那点积蓄,像漏底的筛子,早就见了底。

丈夫……想到丈夫,她心里那点刚冻住的麻木,又裂开一道缝,丝丝拉拉地疼。

他人在南边,多久没信儿了?

说是去闯荡,可家里这窟窿,越捅越大。

她拢了拢空荡荡的棉袄袖子,里面没揣着希望,只有一把冰冷的空气。

下一步?

她不知道。

回家?

家里那个等着要吃要喝的小人儿,看见妈妈空着手回去,会是什么眼神?

姜念深吸了一口冷气,那气儿像冰刀,一路割进肺管子。

她没回头再看那堵墙,也没看那个曾经属于她的“第一名”。

她低着头,缩着肩,一步一步,踩着嘎吱作响的积雪,朝着家的方向挪。

背影在灰白的天底下,瘦小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刮走的枯叶。

身后,厂门口那片死寂的喧闹,还在继续。

那是冰城无数个“姜念”,在1992年这个最冷的早晨,被时代的大潮猛地推到了悬崖边上,脚下只有深不见底的冰窟窿。

下午三点,天光依旧惨白,像个巨大的冰盖子扣在头顶。

风没停,雪也没停,只是更细密了,打在脸上又冷又麻。

姜念抱着女儿妞妞,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

妞妞小脸冻得通红,缩在妈妈怀里,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

“妈妈,冷。”

妞妞小声哼唧,把冰凉的小手往姜念脖子里塞。

“乖,快到家了。”

姜念把她裹得更紧些,用自己的体温焐着孩子。

棉袄前襟湿了一片,是妞妞呼出的热气凝的霜。

回家?

那个冰冷的筒子楼单间,炉子早就停了,比外面也暖和不了多少。

她下岗的事,还没跟孩子说,也不知道怎么说。

快走到家属院门口那排歪脖子杨树时,她看见穿着墨绿色制服的邮递员老张,正缩着脖子跺脚,自行车靠在光秃秃的树干上。

老张看见她,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点为难,从斜挎的邮包里抽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小姜啊,正好,你的信,省得我爬楼了。”

老张把信递过来,手指头冻得像胡萝卜,“南方来的,挂号,得签个字。”

南方?

姜念的心咯噔一下。

丈夫周卫东就在南边。

她一只手抱着妞妞,另一只手有点抖,接过那支冻得冰凉的圆珠笔,在签收单上划拉下自己的名字。

笔迹歪歪扭扭。

“谢了张师傅。”

她的声音有点干。

老张摆摆手,推着车走了,雪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印。

信封很薄。

捏在手里,感觉不到什么分量。

牛皮纸的质地粗糙,上面印着“深市”的邮戳。

姜念的心跳得有点快,又有点慌。

她抱着妞妞,走到杨树背风的那一面,靠着粗糙冰冷的树皮。

“妞妞乖,帮妈妈拿着手套。”

她把手套塞给妞妞,腾出手来拆信。

手指冻得不太灵活,撕信封口的时候差点撕坏了信纸。

抽出来,只有一张纸。

抬头是几个刺眼的黑体字:离婚协议书。

下面密密麻麻的条款,她一眼都没看清。

只看到最底下,签名栏那里,是周卫东那熟悉又陌生的签名。

旁边还有个陌生的娟秀签名,大概是“见证人”或者别的什么。

雪粒子刷刷地打在信纸上,墨字洇开一小片。

姜念觉得那雪粒子是砸在她眼睛里的。

她眨了眨眼,没眨掉那股酸涩。

怀里妞妞扭动了一下,小手举着手套。

“妈妈,信?

爸爸的信?”

妞妞仰着小脸,天真地问。

姜念猛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那气儿像刀子,一首割到心窝子。

她飞快地把那张薄薄的、却重得压死人的纸折起来,胡乱塞进棉袄里面的口袋。

冰冷的纸张贴着皮肤,激得她一哆嗦。

“嗯…爸爸的信。”

她声音发紧,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手套,胡乱给自己和妞妞戴上,把妞妞的小脸按在自己肩头,不让女儿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爸爸…问妞妞乖不乖。”

“妞妞乖!”

孩子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点小得意。

姜念抱着女儿,转身往家走。

步子比来时更沉,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踩在烧红的炭上。

身后的雪地上,只留下她一串深深浅浅、歪歪斜斜的脚印,很快又被新的雪覆盖。

那张纸,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在她心口上烫着。

下岗名单上的“第一名”,离婚协议书上丈夫的名字。

一天之内,她像被剥了两层皮。

工作没了,家也要散了。

就剩下怀里这个温热的小身体,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实实在在的东西。

家?

那间冰冷的屋子,此刻更像一个冰窖,等着把她最后一点热气也吸干。

她抱着妞妞,一步一步挪上楼。

楼道里堆满杂物,散发着一股陈年的霉味和煤灰气。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发出干涩的摩擦声。

推开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炉子是冷的,水缸结了层薄冰。

屋里比外面还安静,静得能听见自己心口那沉闷的、一下下撞击的声音。

她把妞妞放在冰冷的炕沿上,自己靠着门板滑坐下来,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

天,一点点暗下来了。

窗玻璃上结满了厚厚的冰花,挡住了外面灰白的世界。

屋里没开灯,光线昏沉沉的。

妞妞安静地坐在炕沿,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偶尔抬头看看妈妈,黑亮的眼睛里映着一点微弱的天光。

姜念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

下岗的茫然,离婚的刺痛,像两股冰冷的潮水,在她身体里冲撞、激荡。

她觉得自己像被抽空了,只剩下一个冰冷的壳子。

未来?

黑漆漆一片,看不到一点亮光。

她拿什么养妞妞?

靠那点不知道有没有的下岗费?

还是靠娘家那点接济?

绝望像冰水,一点点漫上来,快要淹到喉咙口。

她闭上眼,黑暗中,只有妞妞偶尔发出的一点细微声响,证明这世界还没彻底死掉。

天彻底黑透了。

筒子楼里各家各户的灯光,透过门缝窗缝漏出来一点昏黄,在积满灰尘的走廊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飘着大白菜炖土豆和劣质煤烟混合的味道。

姜念点着了小煤炉。

炉膛里的火苗刚窜起来,带着点微弱的暖意,舔舐着冰冷的铁皮炉壁。

她给妞妞煮了碗疙瘩汤,里面卧了个鸡蛋。

孩子饿坏了,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热气熏红了小脸。

“妈妈吃。”

妞妞舀起一勺,小手晃晃悠悠地递过来。

“妈妈不饿,妞妞吃。”

姜念摸摸女儿细软的头发,心里那点被冻硬的地方,稍微化开一丝缝。

她坐在小马扎上,守着炉子,看着跳跃的火苗出神。

炉火的光映在她脸上,明明暗暗,照不亮眼底的沉重。

墙角的旧桌子上,摆着一台十二寸的黑白电视机,蒙着灰。

那是家里唯一值钱点的“大件”,还是结婚时买的。

姜念走过去,拧开开关。

屏幕闪了几下,跳出满屏的雪花点,发出滋滋的噪音。

她拧着旋钮调台,噪音断断续续,夹杂着人声。

终于,画面稳定了。

是新闻联播。

姜念没什么心思看新闻。

她只是想弄点声音出来,填满这间过于安静、过于冰冷的屋子。

她坐回小马扎上,把妞妞喝空的碗拿过来,用炉钩子拨弄着炉膛里的煤块,烧旺一点。

火光照着她冻得发红、指关节有些粗大的手。

新闻还在继续。

播音员的声音透过劣质的喇叭传出来,带着嗡嗡的回响。

姜念拨弄炉火的手,顿住了。

这几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猛地烫进她混沌一片的脑子里。

不是播音员那平板的腔调,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穿透电视机的噪音,穿透屋里的寒气,首首地撞在她心上。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那小小的、闪烁的屏幕。

屏幕上正播放着南方的画面:崭新的高楼,宽阔的街道,车水马龙,一张张陌生的脸上似乎都带着一种……一种她从未在冰城见过的、鲜活又急切的神情。

阳光!

屏幕里的阳光,看起来那么亮,那么暖,和她窗外无边无际的灰暗冰雪,完全是两个世界。

这句话,姜念听清了。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她被下岗和离婚砸得麻木的心上。

不是号召,不是口号。

是冲锋号!

一股滚烫的东西,毫无预兆地冲上她的头顶,冲散了那冰冷的麻木,冲开了沉重的绝望。

冰城零下三十度的寒气,深市……深圳!

那地方,听说冬天连雪都没有!

那地方,听说遍地是机会!

那地方,周卫东那个负心汉就在那儿!

一个念头,像炉膛里猛地窜起的火苗,带着灼人的热度,在她心里轰然炸开。

走!

离开这个冻掉人骨头的冰窟窿!

离开这个抛弃了她的工厂!

离开这个己经破碎的家!

去南方!

去深圳!

去那个有阳光、有“胆子”、有“闯”的地方!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回去了。

它疯狂地滋长,瞬间填满了她被掏空的身体。

手不再抖了,心不再沉了。

眼底不再是死寂的黑暗,而是燃起两簇小小的、疯狂跳动的火焰。

她看了一眼依偎在身边、吃饱了有些昏昏欲睡的妞妞。

孩子的小脸在炉火映照下,红扑扑的。

妞妞……她唯一的牵挂,也是她必须闯出去的全部理由!

钱?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倒了小马扎。

她冲到墙角那个掉了漆的五斗柜前,拉开最底下那个抽屉,手伸进去,在几件破旧衣服下面摸索。

指尖触到一个硬硬的、卷起来的旧手绢包。

她把它掏出来,紧紧攥在手心。

里面是她仅有的家当——两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还有几张零碎的毛票。

这是她偷偷攒了很久的,预备着应急,预备着给妞妞买奶粉、看病。

现在,这就是她的全部本钱。

去火车站!

买票!

买最早南下的火车票!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小闹钟,指针指向八点多。

她不知道火车几点有,但她知道,必须马上走!

多待一秒,那股好不容易燃起的勇气就可能被这屋里的寒气浇灭。

她飞快地把妞妞摇醒,用最快的速度给孩子裹上最厚的棉袄棉裤,戴上帽子和围巾,裹得像个球。

自己也胡乱套上那件蓝布棉袄。

然后,她做了一件自己都没想到的事。

她冲进里屋,拉上布帘子。

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雪光,她脱下棉裤,把那个旧手绢包打开,将那两张最珍贵的百元大钞拿出来。

接着,她翻出针线盒里最粗的针,穿上最结实的棉线。

手指冻得僵硬,针脚歪歪扭扭。

她咬着牙,把这两张关乎她和妞妞性命的钞票,一针一线,牢牢地缝在了自己棉裤里面的衬裤口袋上,紧贴着大腿内侧的皮肤。

针扎到肉,她也感觉不到疼了。

缝好,用力扯了扯,确认结实。

再把棉裤穿上。

冰冷的布料贴着刚缝过针的地方,有点异样,但很踏实。

钱在,命根子就在。

收拾了一个小包袱,里面是妞妞的几件替换衣服、尿布,还有家里仅剩的几块干粮。

她的东西?

除了身上这件棉袄,没什么可带的。

这个冰冷的家,没什么值得留恋。

“妞妞,抱紧妈妈。”

她低声说,声音异常平稳。

抱起裹成球的女儿,拎起那个轻飘飘的小包袱。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冰冷、破败的小屋。

炉火还在微弱地烧着,映着空荡荡的房间。

她没有留恋,只有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拉开门,带着一身寒气,抱着女儿,姜念一头扎进了外面更加酷寒、却似乎透着一条生路的茫茫雪夜里。

深一脚,浅一脚,朝着火车站的方向,朝着那个只存在于新闻画面里、却在她心中点燃了冲天火焰的“南方”,头也不回地走去。

身后,那间小屋的门敞开着,像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很快就被风雪吞没。

火车站售票窗口昏黄的灯光下,她递上钱,声音嘶哑却清晰:“一张去深圳的票,最快那趟。”

“没座了,站票,要不要?”

售票员头也不抬。

“要!”

姜念答得斩钉截铁。

一张薄薄的、印着无座字样的车票塞到她手里。

她攥紧了,像攥着救命稻草。

然后,她抱着妞妞,挤进了混乱、嘈杂、充满汗味和烟味、却带着滚滚热气的候车大厅。

巨大的火车轰鸣着进站。

人群像潮水般涌向站台。

姜念把妞妞紧紧箍在胸前,用身体当盾牌,随着人流拼命往前挤。

她终于挤上了那列绿色的铁皮长龙。

车门在身后“哐当”关上。

过道里挤满了人,行李堆到车顶,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空气污浊闷热。

姜念靠着冰冷的车门,把妞妞放在脚边的小包袱上,自己用身体护住她。

火车发出一声悠长嘶哑的汽笛,车身猛地一震,缓缓开动。

窗外,冰城站昏黄的灯光、覆盖着厚厚积雪的站台、还有远处城市模糊的轮廓,一点点向后退去,越来越快,最终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

车开了。

没有座位,没有退路。

只有脚下冰冷的铁皮地板在微微震动。

前方,是漫长未知的旅途,是传说中火热的南方,是那个需要“胆子再大一点”才能活下去、才能给妞妞挣出一条路的世界。

姜念低下头,看着怀里己经睡着、小脸蹭着自己棉袄的女儿。

她伸出手,隔着厚厚的棉裤布料,轻轻按了按大腿内侧那个刚缝好的地方。

硬硬的钞票还在。

她抬起头,看向漆黑的窗外。

铁轨在脚下延伸,发出有节奏的轰响。

这列满载着无数像她一样背井离乡、怀揣渺茫希望的南下“专列”,正载着她和她唯一的希望,朝着那个或许有阳光、或许有生路、或许只有更多未知艰险的远方,一头扎去。

车轮碾过铁轨的接缝处,车身猛地摇晃了一下。

姜念下意识地抱紧了妞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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