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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后我只想保命小说》男女主角柳如眉谢是小说写手拉克夏塔所精彩内容:我手里的汤勺掉进砂“当啷”一声脆溅起的滚烫汤水烫得我手背一那点疼却比不上心头的冰三个我脑子里清清楚楚刻着这个数像把悬着的三个月我会按照那本该死的书里写我会因为给眼前这个阴沉着脸、正死死盯着我的男人——我的便宜丈镇北王谢沉——下毒未被他亲手掐断脖而现我手里这碗刚熬好的参底下沉着足量的砒谢沉就坐在我对面的花梨木圆桌他今天穿了一身墨...
主角:柳如眉,谢沉 更新:2025-08-22 03:3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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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里的汤勺掉进砂锅,“当啷”一声脆响,溅起的滚烫汤水烫得我手背一缩。疼。
那点疼却比不上心头的冰凉。三个月。我脑子里清清楚楚刻着这个数字,像把悬着的刀。
三个月后,我会死。按照那本该死的书里写的,
我会因为给眼前这个阴沉着脸、正死死盯着我的男人——我的便宜丈夫,
镇北王谢沉——下毒未遂,被他亲手掐断脖子。而现在,我手里这碗刚熬好的参汤,
底下沉着足量的砒霜。谢沉就坐在我对面的花梨木圆桌旁。他今天穿了一身墨色常服,
衬得那张脸越发冷白,薄唇紧抿,没什么表情。可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不见底的深潭,
看得人脊背发凉。他大概在琢磨,我这个一向怯懦、恨不得缩进壳里的王妃,
今天怎么敢主动请他过来喝汤。“王爷,”我嗓子有点干,声音发紧,“汤…好了。
”我硬着头皮,想把汤端过去。手指头有点抖。他目光落在我烫红的手背上,
又移到我极力掩饰却依旧泄露一丝慌乱的眼睛上,没说话。空气凝滞得让人喘不过气。
“咣当!”又是一声响,比刚才更大。一个穿着青色比甲的小丫鬟莽莽撞撞冲进来,
大概是跑得太急,直接绊在门槛上,整个人扑倒在地,手里端着的空托盘飞出去老远。
“王、王爷!王妃!”小丫鬟吓得魂飞魄散,脸都白了,趴在地上抖得跟筛糠似的,
“柳…柳姨娘她…她不好了!流…流了好多血!稳婆说…说怕是…怕是难产!
”谢沉“霍”地站起身。他动作太快,带倒了身后的凳子,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那张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瞬间沉了下去,眉头拧成一个死结,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柳姨娘,
柳如眉。书里提过一笔,谢沉挺看重的一个妾室,性子温顺,
据说长得有几分像他早逝的白月光。更重要的是,她肚子里怀着谢沉目前唯一的子嗣。书里,
柳如眉就是今天难产死的,一尸两命。这事儿像根导火索,把谢沉本就阴鸷的性子彻底点爆,
也间接加速了我这个“早死妻”的死亡进程。我脑子里那根弦“嗡”地一声。机会!
几乎是本能,我脱口而出:“我去看看!”谢沉猛地转头看我,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充满了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怀疑。“你?”他的声音又冷又硬,砸在地上。我知道他怀疑什么。
原主江野,胆小怕事,别说医术,连看人杀鸡都要晕过去。平时更是视柳如眉如眼中钉,
怎么可能好心去帮忙?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我…我小时候在庄子上,
跟一个路过的游医学过几手妇人生产的急症!”我语速飞快,心脏在胸腔里擂鼓,“王爷!
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救人要紧!多拖一刻,柳姨娘和孩子就多一分危险!
”我迎着他冰冷的视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甚至带上一点孤注一掷的急切。
手心里全是汗。时间一点点在死寂中流逝,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
柳如眉那边的哭喊声隐隐约约传过来,越来越凄厉。终于,谢沉下颌绷紧,
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走!”他没再看我,大步流星就往外冲。那背影,
裹挟着一股骇人的戾气。我赶紧把手里那碗要命的参汤往桌上一撂,顾不上烫,
胡乱在裙子上擦了把手,提起裙子就追了出去。那碗汤晃晃悠悠,差点泼出来。
心跳得快要炸开。有惊怕,但更多的是一种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狂跳。穿过几道回廊,
还没到柳如眉住的“静兰苑”,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混着凄惨的哭嚎扑面而来。
院子里乱成一团。丫鬟婆子们像没头苍蝇,有的端着水盆跑,
水洒了一地;有的瘫在廊下哭;几个穿得花哨些的妇人大概是谢沉的其他妾室远远站着,
脸上有惊恐,也有掩不住的幸灾乐祸。正屋门口,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体面的老嬷嬷堵在那里,急得直跺脚,声音带着哭腔:“王爷!
王爷您可来了!稳婆…稳婆说实在没法子了!姨娘她…她快不行了!孩子…孩子卡住了啊!
”谢沉脚步没停,直接就要往里闯。“王爷!产房污秽,血气冲撞不得啊!
”老嬷嬷扑通跪下来拦住他,是老王妃留下来的人,有点分量。谢沉眼神一厉,
周身寒气暴涨:“滚开!”那老嬷嬷吓得一哆嗦,瘫软在地,再不敢拦。我紧跟着他,
一步跨进了那间充斥着浓郁血腥气和绝望气息的产房。眼前的景象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柳如眉躺在床上,脸色灰败得像死人,头发被汗浸透,胡乱黏在脸上、脖子上。
身下的被褥一片刺目的暗红,还在不断洇开。她眼睛半睁着,瞳孔都有些涣散,
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极其微弱的气音。两个稳婆满头大汗,一个用力按着她的肚子,
一个徒劳地试图把孩子拽出来,手上全是血。看到谢沉闯进来,两人吓得魂飞魄散,
噗通跪倒。“王…王爷…饶命!姨娘…她…她没力气了…孩子…孩子横着,
头…头卡住了…实在…实在出不来啊!”一个稳婆抖得话都说不利索。谢沉站在床前,
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大部分光线。他看着床上气息奄奄的柳如眉,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拳头攥得咯咯作响。那眼神,像是要杀人。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冻住了,
只剩下柳如眉那微不可闻的痛苦呻吟。“都出去。”谢沉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稳婆和屋里伺候的丫鬟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还带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我,谢沉,和濒死的柳如眉。压力陡增。“江野,”谢沉没回头,
声音冷得像冰渣,“你最好真有办法。”那语气里的威胁,赤裸裸的。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感。快步走到床边,顾不上脏污,直接掀开盖在柳如眉下身的薄被。
情况比我想象的更糟。宫口开全了,但孩子是横位,一只小手先露了出来,小胳膊都发紫了。
羊水早就流干,产道被撑得撕裂,血还在流。柳如眉的脉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
瞳孔对光反应迟钝。失血性休克,产道损伤,胎儿窘迫濒死…放在现代都得立刻进手术室。
我没有手术室,我只有一双手,和脑子里那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急救和产科知识。“王爷,
”我声音尽量平稳,但语速飞快,“我需要热水!大量干净煮沸放温的热水!要快!
还有干净的布,越多越好!白布!再给我找一把剪刀,刀刃在火上烧红!快!
”谢沉猛地转身,死死盯着我,像是要把我剖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快去啊!”我急了,
声音拔高,“再拖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他眼神剧烈地闪烁了一下,终于,
对着门外厉喝:“照王妃说的办!立刻!延误者,杖毙!”门外一阵慌乱的应诺和奔跑声。
我立刻动手。先用力掐柳如眉的人中,又狠狠按压她双手的合谷穴。这是强刺激,
希望能激起她一点求生欲。“柳如眉!醒醒!听见没有!想想你的孩子!他在里面快憋死了!
你想让他一出来就是个死胎吗?用力!给我用力!”我对着她耳朵吼,声音嘶哑。
不知道是疼痛刺激还是我的吼叫起了作用,柳如眉涣散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
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有门!这时,热水和干净的白布送进来了。我飞快地洗手,
用热水浸透布巾,快速清理柳如眉身下的血污和狼藉。动作必须快而稳。剪刀也送来了,
刀刃在烛火上烧得通红。“王爷,”我拿起剪刀,看向谢沉,“帮我按住她的腿,
别让她乱动。还有,如果…如果我失手,你要立刻杀了我,给她偿命。
”我把最坏的结果摆在他面前。谢沉瞳孔骤然一缩,死死盯着我手里的剪刀,
又看看气若游丝的柳如眉。他腮帮子咬得死紧,下颌线绷得像刀锋。几秒钟的沉默,
漫长得像一个世纪。他猛地一步上前,高大的身躯带来巨大的压迫感。他没说话,
直接伸出大手,铁钳般按住了柳如眉乱蹬的双腿膝盖上方。动作粗暴,却异常稳固。“动手。
”他只吐出两个字,带着血腥气。我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用烧红的剪刀尖端,
迅速而精准地在柳如眉的会阴处做了一个侧切。“呃啊——!
”柳如眉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身体剧烈地一弹,又被谢沉死死按住。鲜血瞬间涌出。
但我顾不上了。侧切扩大了产道出口。我丢开剪刀,双手探入产道,凭着感觉,
小心翼翼地摸索着里面那个小小的、卡住的身体。黏腻,温热,带着死亡的气息。
我摸到了孩子的肩膀。小心地避开那脆弱的小胳膊,手指用力,尝试着将孩子一点点旋转,
调整体位。汗水瞬间就浸透了我的后背,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滚落,滴在染血的被褥上。
手臂酸得发抖,精神高度紧绷,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转过来!头朝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柳如眉的惨叫变成了无意识的呻吟。谢沉按着她腿的手背青筋暴起,指关节捏得发白,
呼吸粗重。终于!我感觉到手下的胎儿体位发生了微小的变化。“头转过来了!
”我声音嘶哑地喊了一声,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柳如眉!用力!最后一次!
为了你的孩子!用力!”也许是被我吼的,也许是母性本能最后的爆发,
柳如眉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向下挣!与此同时,
我双手配合着,稳稳地向外牵引。一个湿漉漉、青紫色的小身体,带着脐带和血污,
滑了出来。没有哭声。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孩子!孩子!”柳如眉像是回光返照,
挣扎着抬起头,声音破碎。谢沉的目光也死死钉在那个小小的、无声无息的婴儿身上,
按着柳如眉的手无意识地松了力道。我来不及多想,一把捞起婴儿。小东西浑身冰凉,
软绵绵的,口鼻周围全是胎粪羊水的混合物。窒息!
我立刻用干净的布巾快速擦掉他口鼻的污物。然后把他倒提起来,用力拍打他的脚心和后背。
“啪!啪!啪!”清脆的拍打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一下,两下,三下…没有反应。
我的手开始抖。难道还是晚了?“哇——!”一声微弱得如同小猫叫的啼哭,突然响起。
虽然细弱,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凝滞的死亡气息。活了!我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脱了力,眼前阵阵发黑。
我小心地把还在微弱啼哭的婴儿放在柳如眉身边。柳如眉侧过头,
看着那个皱巴巴、浑身青紫却在努力呼吸的小生命,灰败的脸上奇迹般地涌起一丝血色,
眼泪汹涌而出。她伸出手指,极其轻微地碰了碰婴儿的脸颊。
谢沉依旧保持着按住柳如眉腿的姿势,僵在那里。他的目光从婴儿身上,缓缓移到我身上。
那眼神极其复杂,翻涌着震惊、审视、难以置信,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
他脸上溅了几点血污,配上他那副表情,显得有些…呆。我没空管他。危机只解除了一半。
柳如眉还在出血,胎盘没出来,侧切的伤口也需要缝合。“热水!干净的针线!
”我对着门外喊,声音哑得厉害,“还有参片!快!”接下来的时间,
我像个高速运转的机器。
清理、剥离胎盘、检查宫腔、用煮过的针线仔细缝合柳如眉撕裂的产道和侧切伤口。
每一步都耗尽心神,汗水流进眼睛都顾不上擦。谢沉一直站在旁边,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没再帮忙,也没离开,就那么看着。目光沉甸甸地压在我背上。当最后一针打完结,
剪断线头,我才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绣墩上,大口喘着气,
手指因为长时间用力控制不住地痉挛。柳如眉沉沉睡去,虽然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
那个小小的婴儿被清理干净包好,放在她身边,偶尔发出几声细弱的哼唧。
屋子里浓重的血腥气被热水和药味冲淡了一些,但那种生死一线的紧绷感,
似乎还残留在空气里。我累得连眼皮都不想抬。“你……”谢沉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迟疑。我抬起头看他。他脸上的血污还在,
眼神却不像之前那么冰冷刺骨,反而有种深不见底的探究。他盯着我,
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王爷,”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疲惫至极的笑,声音沙哑,
“砒霜的汤,还在您桌上呢。凉了,药性可能差些,但…够用了。” 我直接点破了那碗汤。
谢沉的瞳孔猛地一缩,周身那股刚刚消散的寒气瞬间又凝聚起来,眼神锐利如刀。
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闪,只有筋疲力尽后的平静:“您看,是现在掐死我,
还是等我缓口气,自己把那碗汤喝了?” 我把选择权抛给他,
赌他刚刚亲眼所见的一切带来的冲击。空气再次凝固。他盯着我,目光沉沉,
像要穿透我的皮囊,看清里面到底是人是鬼。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真的会动手。
他忽然转身,大步走向门口,一把拉开了房门。门外跪了一地的人,老嬷嬷、稳婆、丫鬟,
个个面无人色。“王妃救了柳姨娘和小公子。”谢沉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院子,
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从今日起,府中诸人,见王妃如见本王。有怠慢不敬者,杀无赦。
”他顿了顿,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跪着的稳婆:“这两个废物,拖出去,杖三十,发卖。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稳婆的哭嚎瞬间响起。谢沉充耳不闻,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依旧复杂难辨,但杀意似乎淡了些。他什么也没再说,转身离开了静兰苑。
院子里一片死寂,只剩下稳婆被拖走的哭喊声。老嬷嬷最先反应过来,连滚爬爬地进来,
扑通跪在我面前,老泪纵横:“王妃!老奴有眼无珠!谢王妃救命之恩!谢王妃大恩大德!
” 她咚咚地磕头。其他丫鬟婆子也如梦初醒,跟着跪倒一片,
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敬畏:“谢王妃救命之恩!”我看着眼前跪倒的一片,
听着那些感激涕零的话,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有深深的疲惫和一个念头。暂时,活过今天了。
那碗砒霜参汤,最终被谢沉身边那个叫谢七的冷面侍卫无声无息地端走了,连带着盛汤的碗。
没人再提,仿佛它从未出现过。柳如眉捡回一条命,但元气大伤。她生的那个小不点,
因为早产加窒息,也格外孱弱,像只随时会熄灭的小蜡烛。
谢沉那道命令像一道惊雷劈在王府上空。我这个透明了快一年的王妃,
一夜之间成了府里最不能得罪的人。厨房送来的吃食精细了十倍,
连盛汤的碗都从粗瓷换成了甜白釉。管事的嬷嬷见了我,腰弯得几乎要折过去,
笑容堆满了褶子。连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背地里嚼舌根的妾室,见了我都远远就绕道走,
眼神躲闪,带着惧意。清净是清净了,可我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谢沉那道命令是护身符,
也是催命符。它把我架在了火上烤。府里上下几百双眼睛盯着,
看我这个突然“显灵”的王妃,到底是真神还是假鬼。柳如眉母子的命是暂时吊住了,
但后续的调养护理,半点差错都不能出。要是她们母子有个闪失,
我毫不怀疑谢沉会立刻翻脸,新账旧账一起算。更重要的是,三个月期限的阴影,
像跗骨之蛆,从未散去。我得抓住一切机会,证明我的价值,证明我活着比死了对他更有用。
柳如眉那边,我成了常客。亲自给她开方子,盯着煎药,
教她的丫鬟怎么给那个小不点拍奶嗝、换尿布、做抚触。
用的都是最基础但有效的现代育儿和产后护理知识。看着那小家伙脸上渐渐褪去青紫,
有了点红润,柳如眉看我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惊惧变成了全然的依赖和感激。
“姐姐的大恩大德,如眉这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她虚弱地拉着我的手,眼泪汪汪。
“别说傻话,好好养身子,把哥儿带好,就是报答了。”我拍拍她的手背,心里却想着,
你的命,现在就是我的护身符。谢沉偶尔会过来看看柳如眉和孩子。他话很少,
通常只是沉默地看一会儿,问几句恢复的情况。每次他来,我都尽量降低存在感,
要么低头看药方,要么轻声指点丫鬟。我能感觉到他探究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我身上,
像冰冷的探针。这天,我刚给小不点做完抚触,小家伙舒服地睡着了。柳如眉也喝了药睡下。
我轻手轻脚地退出来,在廊下透气。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回廊那头。是谢沉。
他今天没穿朝服,一身玄色劲装,更显得肩宽腿长,气势迫人。他似乎刚从外面回来,
身上带着一丝风尘和淡淡的…血腥气?很淡,但我对气味敏感。他径直朝我走来。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他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停下,
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阳光透过廊檐的雕花,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你救了她母子。”他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说吧,你想要什么。”不是疑问句,
是陈述句。仿佛认定我救人必有所图。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
直视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妾身什么都不要。只求王爷一件事。”“讲。”“求王爷,
给妾身三个月时间。”谢沉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三个月内,”我语速平稳,
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若柳姨娘母子平安康健,妾身任凭王爷处置。若她们有任何差池,
妾身愿以命相抵。” 我把自己的命,再次押在了柳如眉母子身上。空气静默了几秒。
他盯着我,眼神锐利得仿佛能剥开皮囊,看到灵魂深处。那目光里有审视,有探究,
还有一丝…极淡的、转瞬即逝的兴味?“好。”他薄唇微启,只吐出一个字。没有多余的话,
他转身便走,玄色的衣角在廊柱间一闪,消失不见。我靠在冰凉的廊柱上,
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赌对了第一步。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柳如眉恢复得不错,
小不点也一天天圆润起来,哭声都响亮了不少。王府上下对我的敬畏更深了一层。但我知道,
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果然,半个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烧的不是柳如眉,也不是小不点。是谢沉本人。消息是谢七带来的。
这个一贯没什么表情的侍卫,脸上罕见地带着一丝焦灼,直接闯进了我的小院。“王妃!
王爷高热不退,军医束手无策!请您速去!”我心里咯噔一下。来了。
跟着谢七疾步赶到谢沉的书房兼卧房“沉渊堂”。一进门,
一股浓重的药味和血腥气混合着热烘烘的病气扑面而来。谢沉躺在里间的拔步床上,
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呼吸粗重急促。床边围着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军医,
正急得团团转,额头上全是汗。“王爷这热来得凶猛古怪!用了清热的方子,汗发不出来,
反而越烧越厉害!”“脉象洪大却空浮,邪热炽盛,
伤及营阴…这…这像是…像是…”两个军医互相看着,眼神惊惧,后面的话不敢说出口。
瘟疫。我心里冒出这两个字。这症状,很像古书上记载的某种烈性时疫的初期爆发。
谢沉似乎还有一丝意识,听到动静,艰难地掀开眼皮,看到是我,眼神锐利了一瞬,
随即又被高热带来的混沌覆盖。“出去…”他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在赶我走?是怕传染?“王爷,”我走到床边,无视他冰冷的眼神和军医不赞同的目光,
“让妾身看看。”我伸手想去探他的额头。他猛地一偏头,躲开了,眼神凌厉:“本王说了,
出去!”力气还挺大。看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王爷,”我收回手,语气平静,
“您若倒下,这王府,这北境三州,会如何?柳姨娘和刚满月的哥儿,又会如何?
”谢沉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混沌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妾身若怕死,
当初就不会救柳姨娘。”我继续道,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让妾身看看。或许,
还有一线生机。”房间里死寂一片。两个军医大气不敢出,谢七握紧了腰间的刀柄。
谢沉死死地盯着我,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高热让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但那骨子里的狠厉和挣扎,清晰可见。最终,他像是耗尽了力气,
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看我,也没有再反对。这就是默许了。我立刻上前,仔细查看。高热,
无汗,颈项强直,
颜色鲜红的瘀点…结合他近期肯定接触过边境流民或者军队…“王爷最近可接触过染病的人?
或者去过流民聚集之地?”我一边问,一边迅速解开他中衣的领口,
想查看胸腹是否有更多瘀点。“放肆!”一个军医忍不住低喝。谢沉猛地睁开眼,
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剐了那军医一眼。军医吓得立刻噤声,缩了缩脖子。“半月前,
”谢沉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
“巡视北营…有几个兵卒…高热…身上起红斑…死了。”他说得很艰难,
说完又急促地喘息起来。果然。我解开他的衣襟,
果然在他胸腹处看到了更多散在的、鲜红色针尖大小的瘀点。“是‘丹毒瘟’。”我沉声道,
心往下沉。这是古代对一种烈性出血热或斑疹伤寒类传染病的称呼,致死率极高。
两个军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都晃了晃。“王妃…这…这…无药可医啊!
”一个军医颤声道,带着绝望。“有。”我斩钉截铁。
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按我说的做。”我语速飞快,不容置疑,“第一,
立刻封锁沉渊堂!王爷用过的、碰过的东西,全部用沸水煮过!所有接触过王爷的人,
包括两位太医和谢侍卫,全部用煮过的布巾蘸烈酒擦拭全身,更换衣物!从现在起,
除我之外,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第二,准备大量热水,煮沸放温!干净的布巾!烈酒!
还有生石膏、知母、玄参、生地、水牛角、丹皮、赤芍…按这个分量,立刻去抓药煎煮!
”我迅速报出药名和剂量,是我能想到的最接近现代对症治疗的清热解毒、凉血化瘀的方子。
“第三,找冰块!越多越好!用布包好,放在王爷腋下、额头、腹股沟降温!”“第四,
准备稀粥或者米汤,想办法让王爷喝下去,补充水分!”我一口气说完,
看向谢七:“谢侍卫,立刻去办!延误者,军法处置!”谢七没有任何犹豫,抱拳:“是!
”转身大步流星出去安排。两个军医面面相觑,被我这一连串命令震得有些发懵,
但看到谢沉没有反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抓药。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高烧昏迷过去的谢沉。
我打来温水,用布巾蘸湿,仔细地给他擦拭滚烫的额头、颈侧、手心脚心,物理降温。
他的皮肤烫得吓人,身体在无意识地颤抖。看着他紧闭的双眼,紧锁的眉头,
褪去了平日里的冰冷狠戾,只剩下病痛的脆弱。我手上的动作没停,心里却异常冷静。谢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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