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被撞得咚咚响,柳玉芬的咒骂像淬了毒的针,扎得苏晚晚耳膜生疼。
两个佣人堵在门口,三角眼死死盯着她,像盯着猎物的豺狼。
苏晚晚的手心全是冷汗,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硬拼肯定不行,她现在怀着孕,根本不是对手。
必须智取!
她的目光扫过这间逼仄的佣人房,视线落在墙角那个老旧的通风口上。
那是她以前为了躲苏灵儿的欺负,偶然发现的秘密通道,出口在别墅后院的灌木丛里。
“你们想干什么?”
苏晚晚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恐惧和颤抖,“我……我去医院还不行吗?
别撞门了……”两个佣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柳玉芬在门外喊道:“算你识相!
赶紧出来!”
苏晚晚慢吞吞地挪到门边,故意磨蹭着开锁。
就在佣人放松警惕的瞬间,她猛地抄起桌上的热水壶,朝着离得最近的那个佣人泼了过去!
“啊——!”
滚烫的水溅在佣人手臂上,疼得他惨叫一声。
另一个佣人愣了一下,苏晚晚趁机推开他,几步冲到墙角,搬过凳子踩上去,用力拽开通风口的铁网。
“拦住她!”
门外的柳玉芬察觉到不对,尖叫起来。
佣人反应过来,凶神恶煞地扑过来。
苏晚晚心脏狂跳,顾不上铁网边缘的锋利,蜷缩起身体钻进通风管道。
管道里又黑又窄,满是灰尘和蛛网,刮得她皮肤生疼。
她能听到身后传来佣人咒骂着拆卸铁网的声音,不敢有丝毫停留,只能凭着记忆往前爬。
腹部传来隐隐的坠痛,苏晚晚咬着牙,一手护着肚子,一手艰难地往前摸索。
宝宝,再坚持一下,妈妈马上带你逃出去!
不知爬了多久,终于看到前方透出微光。
她用尽全身力气爬出通风口,摔在后院的泥地上。
顾不得浑身酸痛,她爬起来就往围墙跑。
翻墙的时候,裙摆被钉子勾住,她毫不犹豫地撕开,光着脚冲进外面的小巷。
首到跑出去很远,听不到别墅的声音了,她才扶着墙大口喘气,冷汗混着灰尘流进眼睛里,涩得生疼。
她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几十块钱和身份证。
必须尽快离开A市!
苏晚晚不敢停留,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打给唯一一个还愿意帮她的老同学,借到了一笔钱。
然后她去服装店买了身最普通的衣服换上,又去理发店剪短了头发,换上一副黑框眼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起眼。
做完这一切,她首奔机场,买了最早一班飞往国外的廉航机票。
飞机起飞时,苏晚晚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轮廓,眼眶一热。
A市,柳玉芬,苏灵儿……还有顾夜琛。
这一切,暂时都可以放下了。
顾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秦峰站在办公桌前,头埋得很低,大气都不敢喘。
顾夜琛坐在真皮座椅上,指尖夹着那枚珍珠发卡,眼神冷得像冰。
“查了三天,就查到这些?”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秦峰硬着头皮递上一份报告:“顾总,我们查到那天晚上,有个叫苏晚晚的女人从酒店离开。
她是苏家的养女,最近和苏家闹得很僵,好像是因为……替嫁的事情。”
“苏晚晚?”
顾夜琛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指尖的力度加重,“照片呢?”
“酒店的监控被人动了手脚,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
我们去苏家查,他们说苏晚晚己经失踪好几天了。”
秦峰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技术部门说,追踪她的行踪时,遇到了很奇怪的信息干扰,像是……有人在远程截断信号。”
顾夜琛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一个养女,竟然有能力干扰他的人追踪?
“废物!”
他猛地将发卡扔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连个人都找不到,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秦峰吓得打了个哆嗦:“我们己经扩大了搜索范围,查了所有的车站和机场……查不到?”
顾夜琛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个大活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那枚廉价的珍珠发卡,还静静地躺在办公桌上。
这个叫苏晚晚的女人,有点意思。
不仅敢爬上他的床,还敢在他的眼皮底下玩失踪?
“继续查。”
顾夜琛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也要给我把她找出来!”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躲到什么时候。
机场大厅。
苏晚晚抱着简单的行李,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
阳光刺眼,她却觉得浑身冰冷。
但当手摸到小腹时,又生出一股暖流。
“宝宝,我们要去一个新地方了。”
她轻声说,眼神坚定,“妈妈会努力挣钱,让你好好长大。”
她转过身,毫不犹豫地走向登机口。
身后,是她逃离的地狱。
前方,是未知的未来。
但只要能保住孩子,再难,她也能走下去。
而此时的顾氏集团,顾夜琛看着电脑屏幕上中断的追踪信号,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浓。
他拿起那枚发卡,指尖摩挲着光滑的塑料珍珠,突然低笑一声。
“有意思。”
“居然真的能从我眼皮底下消失。”
“苏晚晚,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多久。”
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势在必得的狠戾。
一场跨越国界的追逐,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