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继兄常胜利的订婚宴上,他搂着市领导的千金秦菲菲,指着我,笑得春风得意:菲菲,
这是我那乡下来的穷亲戚,叫许春萍,脑子不太好,以后让她在厂里扫厕所,
也算我这个当哥的仁至义尽。满堂宾客哄笑。他们不知道,这个被他称为‘穷亲戚’的我,
才是这家‘胜利服装厂’真正的主人。而他,不过是个偷走我一切,
连夜把厂名从‘春萍服装厂’改成‘胜利’的窃贼。我看着他油头粉面的蠢样,
平静地端起一杯酒,泼在了他那张冒牌万元户的脸上。01“你疯了!
”尖叫声划破了喧闹的宴会厅。冰凉的酒水顺着常胜利抹满头油的头发往下淌,
他那身崭新的的确良白衬衫瞬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狼狈不堪。我叫许春萍,
刚从深圳的“学习班”回来,就撞上了这出好戏。我妈带着我嫁给我继父时,
常胜利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坨甩不掉的牛皮糖。现在,他偷了我的厂,
成了别人口中的“青年企业家”,看我的眼神,就变成了看一只可以随意踩死的蚂蚁。
“常胜利,这家厂,什么时候成你的了?”我把空酒杯重重地磕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整个宴会厅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手腕内侧,一道陈旧的烫伤疤痕,
是当初调试第一台缝纫机时留下的,此刻在灯光下有些刺眼。常胜利的未婚妻秦菲菲,
市纺织局领导的女儿,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好像我身上有什么瘟疫。“许春萍,
你发什么疯?”常胜利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恼羞成怒地低吼,“别给脸不要脸,
我好心收留你,你还想闹事?”“收留我?”我气笑了,“常胜利,你忘了半年前,
你是怎么跪着求我,让我把服装厂交给你打理一阵子的?”半年前,
我拿到了去深圳参加第一批发制品技术交流会的机会。临走前,常胜利哭着喊着,
说继父生病需要钱,他一个大男人想为家里分忧,求我把厂子暂时交给他。
我妈也在一旁帮腔,说到底是一家人。我心一软,就答应了。谁知道,
这根本就是他们母子俩唱的一出双簧。“你胡说八道什么!”常胜利眼神慌乱了一瞬,
随即指着门口,“保安!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扔出去!”“我看谁敢!”我往前一步,
声音不大,却让那两个准备上前的保安顿住了脚。我环视四周,来参加订婚宴的,
不少都是厂里的老客户和供应商。他们此刻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打量着我。
“各位叔叔伯伯,我是春萍服装厂的许春萍。”我朗声说道,
“也就是现在这个‘胜利服装厂’的前身。想必在座的各位,有不少还记得我吧?
”人群中起了些微的骚动。有几个老客户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常胜利彻底慌了,
他几步冲过来,想捂我的嘴。“你给我闭嘴!”我侧身躲开,反手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这一巴掌,是替我死去的爹打的,教你做人要讲良心。
”常胜利被打懵了,他捂着脸,满眼的不敢置信。秦菲菲尖叫着冲过来:“你敢打胜利?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冷冷地看着她:“你又算个什么东西?穿着用我的布料,我的设计,
我的工人做出来的裙子,在这里跟我耀武扬威?
”秦菲菲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条时髦的连衣裙,脸色瞬间涨红。这条裙子,
确实是胜利服装厂的最新款,也是她最得意的一件。“常胜利,”我盯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问,“你敢不敢当着大家的面,说说这厂子的法人章,现在在哪儿?
”常胜利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法人章,就是我的命。当初走得急,
我把它锁在了办公室的保险柜里,钥匙只有我和厂里的老会计周晴有。我回来了,我的东西,
也该物归原主了。宴会厅的角落里,一个穿着朴素,戴着眼镜的身影,对我悄悄点了点头。
是周晴。她没被常胜利赶走,看来,我的后手,还在。常胜利看着我的眼神,
从愤怒变成了恐惧。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这场他精心布置的订婚宴,
从我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变成了一个笑话。而好戏,才刚刚开始。
02“法人章……法人章当然在我这里!”常胜利色厉内荏地吼道,
试图用音量掩盖自己的心虚。他习惯性地想用手去抹那油光锃亮的头发,
手抬到一半又尴尬地放下,脸上的红指印越发明显。“哦?在你那?”我笑了,
那笑意却未达眼底,“那你拿出来给大家看看。”秦菲菲显然没搞清楚状况,
还以为我是来讹钱的穷亲戚,她挽着常胜利的胳膊,趾高气扬地对我说:“许春萍,
你别在这里撒泼了。胜利心善,看你可怜给你个扫厕所的活儿,你还想怎么样?
难不成还想分一杯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货色?”我重复着这个词,
目光落在秦菲菲那张娇艳的脸上,“秦小姐,你知道你身上这条裙子,
从设计图纸到第一块样布,是谁做出来的吗?”秦菲菲一愣。“是我。”我指了指自己,
“从选料,画样,到制版,打样,每一个步骤,都出自我许春萍的手。你穿着我的心血,
骂我不是东西?”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秦菲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求助似的看向常胜利。常胜利的额角已经冒出了冷汗,
他强作镇定:“你……你别血口喷人!这厂子就是我的!设计是我找人做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没关系?”我向前一步,逼近他,“那好,我问你,
秦小姐身上这条裙子,用的是什么面料?后领的收口用的是哪种针法?
腰线的剪裁为什么要做成微A字型?”一连串的问题,把常胜利问得哑口无言。
他懂个屁的设计和生产,他只懂吃喝玩乐,吹牛画饼。“我……”他支支吾吾半天,
一个字也答不上来。在场的宾客都不是傻子,其中不乏做了半辈子生意的老江湖,看到这里,
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向常胜利的眼神,已经从羡慕变成了鄙夷和看戏。“够了!
”一声怒喝从人群后传来。我回头,看见我妈张桂芬和我继父常大海黑着脸走了过来。
“许春萍,你非要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才甘心吗?”我妈张桂芬上来就指着我的鼻子骂,
“胜利是你哥!他的订婚宴,你来捣什么乱!”“我哥?”我看着这个名义上的母亲,
心里一片冰冷,“他偷我工厂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是我弟?
他把我当扫厕所的介绍给别人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说句话?”“你!
”张桂芬被我噎得说不出话。继父常大海则摆出一副一家之主的架子,沉着脸说:“春萍,
一家人,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厂子给胜利管着,不也一样吗?你一个女孩子家,
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以后胜利和菲菲结婚了,你还怕没你一口饭吃?”这一番话,
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你的意思是,我的厂子,就活该被你儿子霸占,我还得感恩戴德?
”“怎么叫霸占!”常大海眼睛一瞪,“胜利是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这厂子在他手上,
才能发扬光大!你看看,这才几个月,厂子多红火!”“红火?”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爸,你知道他为了今天的‘红火’,把厂里原来的技术骨干赶走了多少吗?
你知道他把供应商的货款压了多久吗?你知道他为了拿到订单,把出厂价压到了多少吗?
这种虚假的繁荣,就是你说的发扬光大?”我的每一句话,都让常胜利的脸色白一分。
角落里,会计周晴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得像一汪深潭。她手里,
一直捏着一个小小的布包。我知道,那里面,是我的底牌。“许春萍,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常胜利终于找到了反驳的理由,“你说我压货款,你有证据吗?你说我赶走技术员,
他们是自己要走的!”“证据?”我笑了,“常胜利,你是不是忘了,厂里有个东西,
叫做账本?”我话音刚落,周晴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她将手里的布包放在一张桌子上,
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两本截然不同的账本。一本是光鲜亮丽的假账,用来给外人看。
另一本,则是密密麻麻,记录了所有真实交易的流水账。每一笔被挪用的公款,
每一笔被拖欠的货款,都记得清清楚楚。常胜利看到那本熟悉的流水账,腿一软,
差点没站稳。秦菲菲的父亲,市纺织局的秦局长,此刻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
他不是傻子,他看得出,今天这订婚,怕是结不成了。他丢不起这个人。“胜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局长冷冷地开口了。常胜利浑身一颤,
结结巴巴地说:“秦……秦伯伯,您别听她胡说,这……这都是伪造的!”“伪造?
”周晴推了推眼镜,冷漠地开口,“常经理,每一笔账可都有你的亲笔签名,
要不要我拿去给公安局的同志做个笔迹鉴定?”这一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常胜利“扑通”一声,跪下了。03常胜利这一跪,跪得干脆利落,
也跪碎了他在所有人面前伪装的体面。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萍萍……妹,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他膝行几步,想来抱我的腿,被我嫌恶地一脚踢开。他整个人瘫在地上,
鼻涕眼泪流了一脸,配上他那油腻的头发和湿透的衬衫,像一条丧家之犬。
“哥也是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你就原谅哥这一次吧!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啊!”他一边嚎,
一边偷偷去看秦局长的脸色。秦局长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对女儿秦菲菲说:“菲菲,
我们走。”“爸!”秦菲菲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她精心准备的订婚宴,
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就这么碎了?“还嫌不够丢人吗?”秦局长声音里透着怒火。
秦菲菲怨毒地瞪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地上毫无尊严的常胜利,最终还是咬着牙,
跟着她父亲快步离开了。宾客们见状,也纷纷找着借口,作鸟兽散。谁也不想掺和这趟浑水。
很快,原本热闹的宴会厅,只剩下我们这几个“一家人”,和满地的狼藉。“作孽啊!
”我妈张桂芬一***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哭天抢地,“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家门不幸,
家门不幸啊!”继父常大海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指着地上的常胜利,
气得手都在抖:“你这个……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冷眼看着这场闹剧,没有一丝动容。
我走到周晴身边,轻声说了句:“晴姐,辛苦你了。”周晴摇了摇头,
把那两本账本重新包好,递给我:“这是你的东西,我只是帮你看着。”我接过账本,
沉甸甸的,这不仅是我的工厂,更是我死去的父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当年,
我爸就是靠着一台旧缝纫机,一针一线地把这个家撑起来的。“许春萍!
”常大海见求情无望,开始对我发难,“你非要把你哥逼死才甘心吗?他要是坐了牢,
你的名声就好听了?别人戳的是我们老常家的脊梁骨!”“老常家的脊梁骨?”我笑了,
“从他偷我工厂的那一刻起,你们老常家的脊梁骨就已经被他自己打断了。”我顿了顿,
看着地上还在呜咽的常胜利,缓缓开口:“坐牢,太便宜他了。”常胜利浑身一僵,抬起头,
惊恐地看着我。“你……你想干什么?”我没理他,而是看向我妈张桂芬:“妈,
我爸当年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张桂芬的哭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爸死于一场意外,去南方进货的路上,连人带车翻下了山崖。那时候我还小,
只记得我妈哭得很伤心,但很快,她就带着我嫁给了同村的常大海。这件事,
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疙瘩。“你……你提这个干什么……”张桂芬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没什么,”我平静地说,“就是忽然想起来,我爸出事那天,常大海,
你好像也在那辆车上吧?可你为什么毫发无伤地回来了?”常大海的身体猛地一震,
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他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看着他们三个人惨白的脸色,
心里那个尘封多年的怀疑,像破土的竹笋一样,疯狂地冒了出来。常胜利挪用公款,
伪造账目,这些都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餐,或许才刚刚要上桌。我慢慢地蹲下身,
与地上的常胜利对视,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几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哥,你说,
如果我把你挪用公款的事情捅到公安那里,他们顺便查一查我爸当年的车祸,
会查出点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来吗?”常胜利的瞳孔,骤然收缩。
04常胜利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你……你胡说!
你爸的死就是个意外!跟我们没关系!”他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异常尖利。
“是吗?”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妈张桂芬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
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萍萍!你不能乱说话!你爸的死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你为什么还要翻出来!你是不是想逼死我们一家!”“我们一家?”我甩开她的手,
目光冷得像冰,“我姓许,他姓常,从你们合伙算计我工厂的那天起,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了。
”继父常大海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不再是长辈对晚辈的威严,
而是一种被戳穿秘密后的狠毒。“许春萍,凡事要讲证据。”他声音沙哑地说,“没有证据,
就是诽谤!”“证据……”我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脑子里飞速运转。当年的事情,
我确实没有直接证据。但我记得很清楚,我爸出事后,常大海很快就用一笔来路不明的钱,
做起了倒卖的生意,赚了第一桶金,然后才有了底气娶我妈。那时候我还小,不懂得怀疑。
现在想来,处处都是破绽。“证据会有的。”我看着他们,“常胜利,我给你一个机会。
”我走到那张狼藉的餐桌旁,拿起一个空盘子,摔在地上。“哐当”一声,瓷片四溅。
“把这些碎片,一片一片,给我捡起来。”我指着地上的瓷片,对常胜利说。常胜利愣住了,
不明白我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听不懂人话?”“许春萍,你别太过分!”常大海怒吼道。
“过分?”我回头看着他,“你们把我爸留给我的心血偷走,把我像垃圾一样介绍给别人,
把我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到底是谁过分?”我的目光重新回到常胜利身上:“捡,
还是不捡?我数到三。你不捡,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报案。到时候,是经济问题还是刑事问题,
就让公安同志来判断了。”“一。”“二。”常胜利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连滚带爬地跪过去,颤抖着手,开始捡地上的瓷片。锋利的碎片很快就划破了他的手指,
鲜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和他脸上的泪水混在一起。张桂芬想上去阻拦,被常大海一把拉住。
常大海冲她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忌惮。他知道,今天的许春萍,
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拿捏的小姑娘了。我看着常胜利卑微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快意,
只有无尽的悲凉。“周晴,”我转过身,不再看他,“去把厂里保卫科的老王叫来。
”周晴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老王是厂里的老人,也是我爸当年的战友,为人最是正直。
常胜利听到“老王”两个字,捡碎片的动作猛地一滞。我走到他面前,蹲下,
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压低了声音:“常胜利,我再问你一遍,我爸出事那天,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牙齿咯咯作响。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吗?”我从他手里拿起一片最锋利的碎片,
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的手,很金贵。我爸当年开着那辆货车,手上全是老茧。他说,
那是养活我们一家人的勋章。”我把碎片,轻轻地贴在他的脸颊上。
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你说,我要是也给你留个‘勋章’,你会不会就想起来了?
”我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情人间的呢喃,但听在常胜利的耳朵里,却如同魔鬼的低语。
门外,传来了周晴和保卫科老王沉稳的脚步声。我知道,该是撕开所有伪装的时候了。
05老王一进门,看到这副场景,也是吃了一惊。他是个五十多岁的退伍军人,
腰板挺得笔直,一双眼睛锐利得像鹰。“萍萍,你回来了。”他看到我,先是惊喜,
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王叔,”我站起身,对他点了点头,
“家里出了点丑事,让您见笑了。”我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常胜利,
和我那脸色惨白的母亲、继父,缓缓说道:“我怀疑,我爸当年的死,不是意外。
”老王闻言,脸色骤变,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和我爸是过命的交情,当年我爸出事,
他也是最伤心的一个。“萍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叔,你还记不记得,我爸出事后,
常大海很快就有钱做起了生意?”我指向常大海。常大海的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
老王盯着常大海,目光如炬:“我记得。当时大海你说,那笔钱是你一个远房亲戚借给你的。
”“对……对!就是亲戚借的!”常大海急忙辩解。“哪个亲戚这么大方?”我追问道,
“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敢不敢当面对质?”常大海顿时语塞,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
“还有,”我转向我妈张桂芬,“我爸出事的时候,车上明明拉了一整车的货,价值上万。
可为什么事后清点,货款却不翼而飞了?当年你们说,可能是被路过的人偷了。现在想想,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张桂芬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老王是何等精明的人,
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他一步步走到常大海面前,那股军人特有的压迫感,
让常大海几乎站不稳。“常大海,老许拿你当亲兄弟,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老王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不……不是我!我没有!”常大海还在嘴硬。“没有?
”我冷笑一声,目光再次投向地上的常胜利,“王叔,我继兄常胜利,
偷了我爸留给我的工厂,伪造账目,挪用公款十几万。这事,周晴姐可以作证。
”周晴适时地将账本递给了老王。老王接过账本,只翻了几页,脸色就变得铁青。
他猛地将账本摔在常大海的脸上,怒吼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子今天就替老许清理门户!
”说着,他就要上前去抓常大海。“不要!”常胜利突然像疯了一样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