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气球布置

你见过天上的人头吗？我哥和我说过，那是所有活人的另一个自己，挣脱了身体。

它们会拖着绳索，在城市上空寻找自己的本体。千万别让它找到你。一旦被它套住，

你就会被吊死，成为它飞得更高的养料。我们躲在地下室，我听见我自己的脸在天上呼喊，

我哥却突然打开了天窗。我在这里！快来！我帮你抓到他了！1.林舟！林舟！

我知道你在下面！天窗外，我自己的声音在尖叫，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

那声音来自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它像个气球一样悬浮在城市灰蒙蒙的天空，

脖子下面拖着一根粗糙的麻绳。那是我的天上我。我死死地捂住嘴，

蜷缩在地下室最阴暗的角落，心脏在肋骨下疯狂冲撞。我哥林川就蹲在我身边，

他比我大三岁，此刻正用手臂紧紧环绕着我，做出保护的姿态。别怕，舟舟。

他压低声音，气息喷在我耳廓，它看不见我们，这里很安全。我依赖地点点头，

把脸埋进他怀里。自从半个月前，

世界上所有人的头颅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天上生成另一个自己后，整个世界就乱了套。

这些天上我唯一的执念，就是找到自己的本体，然后用绳索套住脖子，将本体吊死，

吸取生命作为养料，让自己飞得更高。我和哥哥躲进了自家别墅的地下室，这里没有窗户，

只有一个用来通风的小天窗，早就被我们用木板钉死了。可今天，我的天上我不知为何，

竟然精准地找到了这里。它在天窗外盘旋、尖叫，用我的脸做出各种狰狞的表情，

用我的声音呼喊着我的名字。那感觉就像是灵魂被撕成两半，一半在天上叫嚣，

一半在地下颤抖。哥，我好怕。我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没事的。

林川安抚地拍着我的背，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有哥在。

他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镇定作用，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然而下一秒，

我听见了木板碎裂的咔哒声。我猛地抬头，看见林川站了起来。他手里拿着一根撬棍，

刚刚还钉得死死的天窗，被他撬开了一条缝。灰色的光混着尘埃照进来，

也照亮了他脸上诡异的笑容。哥，你干什么！我惊恐地叫出声。他没有回答我，

而是用尽全力，一把将整个天窗推开。瞬间，外面那张属于我的脸就出现在洞口，

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露出贪婪而狂喜的表情。找到你了……它说。我吓得魂飞魄散，

连滚带爬地往后退。而我的亲哥哥，林川，正站在天窗下，仰着头，对我天上的那个自己，

发出了邀请。我在这里！快来！我帮你抓到他了！

2.那根粗糙的麻绳像毒蛇一样从天窗探了进来，直冲我的脖颈。我脑中一片空白，

身体的本能驱使我向旁边翻滚，堪堪躲开了这致命一击。麻绳重重地砸在水泥地上，

激起一片灰尘。哥！你疯了！我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撕心裂肺地喊道。

林川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扭曲而残忍。疯？不，我清醒得很。他侧身让开，

那根麻绳嗖地一下缩回天窗，然后再次向我袭来。为什么？我一边狼狈地躲闪，

一边绝望地质问。地下室空间狭小，堆满了杂物，我很快就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为什么？林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林舟，我们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

只要你死了，你的『天上我』吸干了你，就会以为任务完成，彻底失去目标。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眼神里满是恶毒的算计。到时候，我就可以顶着你这张脸，

光明正大地活下去。再也没有东西会来天上抓我，我会是全世界最安全的人。

我的心瞬间沉入冰窖。就因为我们长得一样，所以他要牺牲我，换他自己的安宁。

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是那个会在我被欺负时替我出头，

会在我生病时背我回家的哥哥！绳索再一次袭来，带着呼啸的风声。我被恐惧钉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它离我的脖子越来越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瞥见了墙边一个生锈的消防斧。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扑过去抓起斧子，

用尽全力朝着那根麻绳砍去！铛！斧刃与麻绳碰撞，竟然发出了金属交击的声音。

绳索被弹开，上面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天窗外，我的那张脸发出了痛苦的尖叫，

它似乎也感觉到了疼痛。有用！我心中升起一丝希望，立刻挥舞着斧子，警惕地与它对峙。

林川见状，脸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猛地扑过来，想要抢夺我手中的斧子。

我死死不放，我们两个在狭小的空间里扭打起来。他的力气比我大得多，

斧子很快就被他夺了过去。去死吧！他高高举起斧子，不是砸向绳索，而是砸向我的腿。

剧痛传来，我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与此同时，那根绳索绕过我，闪电般地缠住了林川的脚踝。

他甚至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倒吊着拽向天窗！啊！救我！林舟救我！

林川惊恐地尖叫，在空中胡乱地蹬踹。我的天上我似乎愣住了，

它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目标。它只是本能地抓到了一个。3.林川的身体被飞快地拖拽着，

很快，半个身子就消失在了天窗外。他惊恐的求救声在狭小的地下室里回荡。林舟！快！

用斧子砍断绳子！我撑着剧痛的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斧子就掉在不远处，

我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捡了起来。林川见我拿起了斧子，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快啊！

你还在等什么！我们是兄弟！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兄弟？我看着他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想起了他刚才说的话，想起了他砸向我腿的那一记狠辣。我的天上我似乎也陷入了困惑，

它停止了拖拽，任由林川的下半身悬在半空。天窗外那张属于我的脸上，眉头紧锁，

似乎在努力分辨。林川还在大喊：它搞错了！我才是林川！你才是林舟！快告诉它！

我握紧了手中的斧子，一步步走向天窗。林川的眼神充满了期待。我举起了斧子。然后，

对着他的另一条腿，狠狠地砍了下去。啊——！林川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叫，

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昏厥过去。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我一脸。温热的、粘稠的液体，

像他刚才对我做的那样。天上的我似乎被这血腥味刺激到了，它猛地一拽，

将彻底昏迷的林川完全拖出了天窗。我没有去看来不及。我用最快的速度，

从旁边的杂物堆里拖出一块厚重的钢板，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盖住了天窗。哐当！

一声巨响，地下室重归黑暗。我能听到钢板上方传来疯狂的撞击声和林川微弱的呻吟，

以及我的天上我愤怒的咆哮。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腿上的剧痛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一起袭来，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不知过了多久，

外面的声音终于消失了。世界安静得可怕。我不知道林川怎么样了，是被吸干了，

还是被我的天上我发现抓错后丢了下来。我也不在乎。从他对我举起斧子的那一刻起，

我们的兄弟情分，就一刀两断了。我在冰冷的地下室里躺了很久，直到腿上的疼痛稍微缓解，

饥饿感开始折磨我的胃。我知道，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林川知道这个藏身处，

我的天上我也知道。我必须离开。我扶着墙，

一瘸一拐地走向地下室的另一个出口——一个通往后院的、废弃的通风管道。那里很窄，

但我现在很瘦。爬出管道，刺眼的阳光让我一时睁不开眼。我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抬头望向天空。天上飘着数不清的人头气球，密密麻麻，像一场永不结束的葬礼。

我看到了林川的天上我，它正茫然地在空中飘荡，似乎失去了目标。然后，

我看到了我的。它比之前更亮了，也飞得更高了。在它的绳索末端，

挂着一具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躯体。是林川。他被当成了我，成了我的天上我

飞得更高的养料。而我的天上我，在吸收了养料之后，似乎进入了某种休眠期，

它只是静静地飘着，猩红的眼睛也闭上了。我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

这就是林川想要的，用我的命，换他的安宁。现在，我用他的命，换来了我暂时的安宁。

我们扯平了。4.街道上一片死寂，到处都是废弃的车辆和被风吹起的垃圾。

所有人都躲起来了，躲避着天上那些属于自己的死神。我拖着伤腿，

艰难地在城市废墟中穿行。我需要找一个安全的住处，需要食物和药品。

腿上的伤口只是草草包扎了一下，已经开始发炎，每走一步都像针扎一样疼。

我躲进一栋废弃的写字楼，从一楼开始，逐个房间搜索。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

电脑屏幕上还停留着来不及关闭的页面。灾难来得太突然，所有人都只顾着逃命。幸运的是，

我在一个办公室的抽屉里找到了一盒没开封的饼干和一个急救箱。

我狼吞虎咽地吃掉半盒饼干，然后笨拙地用急救箱里的消毒水和纱布处理伤口。

剧痛让我出了一身冷汗，但我必须撑下去。正当我稍微松懈下来时，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楼道里传来。我立刻屏住呼吸，抄起身边一把沉重的订书机，躲在门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我的门口停了下来。门把手被轻轻地转动。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瘦小的身影探了进来。是个女孩，看起来和我年纪差不多，扎着马尾，

脸上脏兮兮的，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她也发现了我，吓了一跳，转身就想跑。别动！

我压低声音喝道。女孩僵在原地，举起双手，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只是想找点吃的，

我没有恶意。我看到她手里攥着半瓶水，身上背着一个旧书包，看起来不像有威胁的样子。

我稍微放松了警惕，但手里的订书机没有放下。你叫什么名字？苏晴。

女孩小声回答。一个人？她点点头，眼圈红了。我爸妈……他们都被抓走了。

我沉默了。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的悲剧每天都在上演。这栋楼不安全，

我的『天上我』刚刚就在附近。我提醒她。苏晴的脸色白了白，

她显然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知道一个地方，可能……可能安全一点。她犹豫了一下，

开口说道，在市中心的图书馆，那里结构复杂，窗户又高又小，很多人都躲在那里。

图书馆？听起来确实比这里好。你怎么不自己去？我问。

我……我不敢一个人穿过中心广场。苏晴的声音更低了，那里太开阔了，

天上……天上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我明白了，她是在寻求结伴。多一个人，多一份危险，

但也可能多一份帮助。我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祈求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叫林舟。

休息一下，我们就出发。苏-晴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我们简单地分食了剩下的饼干，

然后趁着黄昏天色渐暗，离开了写字楼。中心广场是必经之路。

我们几乎是贴着建筑物的阴影在行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广场上空，

人头气球的数量比其他地方多了好几倍，它们像一群盘旋的秃鹫，寻找着地面的猎物。突然，

苏晴拉住了我，指着广场中央。你看那个人！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瞳孔骤然收缩。

广场中央的喷泉旁，站着一个人。是林川！不，不对，他穿着林川的衣服，但他不是林-川。

他的手里，正高高举着一件我无比熟悉的卫衣——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件，

上面有我最爱的乐队logo。他在干什么？下一秒，他抬起头，

用和我哥哥一模一样的声音，朝着天空大喊：林舟！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

随着他的喊声，一个原本在远处高空静静漂浮的、猩红色的天上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是我的天上我！它苏醒了！它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广场俯冲而来，

那双眼睛死死地锁定了这片区域。我瞬间明白了一切。那个人不是林川。

那是林川的天上我！它没有在抓到林川后就消失，它占据了我哥的身体！而现在，

它要来抓我了！我的天上我在空中盘旋，猩红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寸寸扫过地面。

我和苏晴躲在一个巨大的广告牌阴影下，连呼吸都快要停止。怎么会这样……

苏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天上我』……还能占据身体？我心乱如麻。

这个发现打败了我之前所有的认知。林川的天上我不仅没有因为抓错人而消失，

反而利用了我哥的身体，现在正主动帮我的天上我来猎杀我。它在用你的东西吸引它！

苏晴指着那个假林川手中的卫衣，急切地说，那是你的气味，你的信物！

我当然知道！我的天上我越来越近，我甚至能看清它脸上每一丝和我一样的纹路。

它在疑惑，在寻找。假林川还在不停地叫喊，试图为它指明方向。快跑！

我拉起苏晴，转身就想往旁边的巷子里冲。但已经晚了。我们的移动暴露了位置。

天上的那张脸瞬间转向我们，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找到你了！

绳索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空气，直奔我而来！完了！苏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我也心头一沉，这一次，周围没有任何可以抵挡的东西。就在这生死一刻，

苏晴突然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她没有看我的天上我，

而是猛地指向不远处另一个方向。那里，飘着另一个天上我。它看起来很黯淡，

体积也小得多，绳索细弱，眼神呆滞，似乎是一个非常虚弱的个体。只有一个办法了！

苏晴的声音尖锐而急促，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你必须被另一个抓住！一个弱的！

在你的那个抓住你之前！我愣住了。被抓住？那不就是死路一条吗？你听我说！

苏晴语速极快，被自己的『天上我』抓住，是绝对的吸收和死亡！但如果是被别人的抓住，

它们之间会因为争夺猎物而产生冲突！你的那个很强，它会攻击弱的那个！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去制造混乱！我看着那根离我越来越近的、属于我自己的绳索，

又看了看远处那个虚弱的天上我。苏-晴的计划简直是疯了。与虎谋皮，引狼入室。

可她说的没错，被我自己的天上我抓住，我连一秒钟的反抗机会都不会有。

绳索已经到了头顶，带起的劲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没有时间再犹豫了！赌一把！

我猛地推开苏晴，不再躲藏，而是朝着那个弱小的天上我的方向，用尽全力冲了出去！

我一边跑，一边冲着它大吼：我在这里！来抓我啊！5.那个弱小的天上我

原本正呆滞地飘着，被我这一声大吼惊动，缓缓地转过头。它看清了我，

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它的绳索慢吞吞地向我飘来，速度比我的那个慢了十倍不止。

而我身后的那道黑色闪电，已经追了上来！我能感觉到死亡的寒意笼罩了我的后颈。

就在这瞬间，那根细弱的绳索轻轻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一股冰冷的、麻痹的感觉顺着肩膀蔓延开来。几乎是同一时间，

我自己的那根强壮绳索也到了，它没有套向我的脖子，而是狠狠地抽在了那根细绳上！啪！

一声脆响，仿佛鞭子炸裂。两个天上我同时发出了尖锐的嘶鸣。

我的那个充满了被抢夺猎物的暴怒，而弱小的那个则带着痛苦和恐惧。它们在空中对峙着，

暂时都忽略了我这个猎物。快走！苏晴冲过来，拉着我就往旁边的巷子里钻。

我肩膀上的那根细绳索因为主人的分神而松开了，我得以脱身。

我们头也不回地在迷宫般的小巷里狂奔。身后传来两个天上我打斗的尖啸和撞击声，

整个广场都陷入了一片混乱。假林川的咒骂声也夹杂其中，听起来气急败坏。

我们跑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身后的声音彻底听不见，才敢停下来。我扶着墙，大口喘息，

感觉肺都快炸了。肩膀上被细绳索碰过的地方，一片冰冷刺骨的麻木，

仿佛那块肉已经不属于我了。我们……成功了。苏晴靠在墙上，同样上气不接下气，

脸上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我点点头，心中仍然后怕不已。刚才的堵伯，

只要任何一个环节出错，我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谢谢你。我真心实意地对她说。

如果不是她急中生智，我根本想不到这个疯狂的办法。苏晴摇了摇头：我们是同伴。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我在这个末日里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我们不敢多做停留，

辨认了一下方向，继续朝着图书馆前进。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城市里没有一丝灯光，

只有天上那些散发着诡异光芒的人头，是唯一的光源。当我们终于抵达图书馆时，

发现这里果然聚集了不少幸存者。厚重的大门从里面被堵死，我们敲了很久，

才有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确认我们是干净的活人后，才放我们进去。

图书馆里很安静，所有人都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同样的疲惫和惊恐。

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人接待了我们。他自称陈老，是这里的临时负责人。

他给我找了些药，让我处理肩膀的伤。那块被绳索碰到的皮肤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完全失去了知觉。你这是被『空噬』了。陈老看着我的伤口，脸色凝重，

还好只是碰了一下，要是被缠住，你这条胳膊就废了。他告诉我，

被不属于自己的天上我攻击，就会产生这种类似冻伤的空噬现象，很难恢复。

我把在广场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包括林川的天上我占据了他身体的事。陈老听完，

长长地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陈老，您知道些什么？我急切地追问。

陈老示意我们跟他来。他带着我们走下图书馆的地下室，这里被改造成了一个研究室，

墙上贴满了各种关于天上我的资料和推论。『天上我』，我们更愿意称之为『空我』。

陈老指着墙上的一张结构图，它并非简单的另一个自己，

而是我们精神力量的具象化——欲望、野心、执念……所有这些被理性压制的东西，

挣脱了束缚，形成了它。它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完整』。怎么才算完整？

苏晴问。取代我们。陈老的声音沉重，杀死本体，吸收生命能量，这只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