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推开门，床上，林娇正衣衫不整地依偎在王锐怀里。
见我推门进来，她先是挑衅地看着我，随后，她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肩带，露出锁骨上那颗刻意点画的痣，轻蔑地上下打量我。
“哟，正宫娘娘回来捉奸啦？可惜啊，锐哥哥的心早就在我这儿了，你知道嘛？锐哥哥刚才还跟我说你就像块木头，又老又土，在床上跟死鱼一样，他碰你都嫌恶心呢。”
她站起身，踩着我的拖鞋，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带着恶毒的笑意：
“知道锐哥哥为什么给我刷那么多礼物吗？他说，花在你身上的每一分钱都浪费，花在我身上，才叫享受人生。你这种只知道省钱的黄脸婆，就活该被抛弃。”
王锐不仅没有阻止，反而搂住林娇的腰，对我吼道：“听见没？还不快滚！别在这碍眼！”
那一刻，我看着他冷漠的脸，听着林娇恶毒的羞辱，心彻底死了。
不过我只是默默转身离开，没有哭闹。
不是懦弱，只是觉得不值得。
为了这样的男人，掉一滴眼泪都是浪费。
姜晓锦，你要忍，你要等，等一个让他们万劫不复的机会。
这时，主治医生拿着病危通知书冲出来，脸色铁青，“病人情况急剧恶化，钱呢？！”
这声怒吼像一把重锤，砸碎了王锐沉浸在林娇娇温柔乡里的幻梦。
王锐瞬间变脸，一把揪住我头发，狠狠把我撞向冰冷的墙壁。
“咚”地一声闷响，头上的剧痛伴随着他的咆哮：“钱呢？姜晓锦，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妈死，好吞遗产？毒妇！”
他猩红的眼里没有半分对母亲的担忧，只有对我“失职”的愤怒。
眩晕中，我摸出包里那份被翻烂了的《婚内AA协议》，用尽全身力气甩到他扭曲的脸上。
纸张散开，其中一页，第三条，用加粗的黑色字体清晰地标注着：“配偶双方直系亲属产生的重大医疗费用，由各自独立承担，互不连带。”
王锐一下子愣住了，似乎没想起来这条规则是他什么时候制定的。
我一字一顿地提醒他：“那年我妈妈重病，你说家里很困难，告诉我要自己承担自己妈妈治病的费用，我求你帮我出一半，你转头在协议里加了这条，还记得吗？”
他脸上的愤怒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瞬间的茫然和心虚。
瞬间，周围的病人家属、护士、护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鄙夷、震惊、同情……像无数根针，刺向王锐。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像被当众扒光了衣服，羞恼得几乎要爆炸，却还想强词夺理。
“当年的事情是当年的事情，你现在不管我妈，你就是没良心！”
我嗤笑一声，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五年前我妈病重时的那个冬天。
那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日子，我妈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急需一笔救命钱做手术。
我四处求告，焦头烂额。
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最后就差五万块。
我走投无路，哭着跪在婆婆王桂芳面前。
“妈，求您了，借我五万块，我给您写借条，利息按最高的算！我妈她等不了了啊！”
我额头一下一下地磕在地板上，只觉得心里一阵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