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显然没料到她被关了三年,还能如此凶悍,瞳孔骤缩,被迫收招回防。
短棍再次袭来时,张海杏己矮身避开,瓷片擦着对方的肩膀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汪家的死士,果然藏得深。”
张海杏喘着气,目光扫过那女人露出来的皮肤——红色的鲜血混着若隐若现的红色纹身,汪家人无疑。
那女人捂着伤口,脸上的恐惧早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只见她拔下藏在腰后的短刀:“既然被识破了,就没必要演了。”
她冲门口两人使了个眼色,“拿下她,活的。”
两人应声而上,短棍舞得密不透风。
张海杏背靠铁栏,退无可退,只能咬紧牙关硬拼。
瓷片虽利,终究抵不过硬木短棍,几下碰撞后,她的手臂己被扫中数下,酸麻感顺着骨头缝蔓延。
她忽然注意到那女人脖颈处有块皮肤颜色略浅——是易容的接缝。
“就这点伎俩,也敢冒充我?”
张海杏冷笑一声,故意卖了个破绽,待短棍逼至近前,突然矮身滑铲,避开攻击的同时,瓷片首削那女人的脖颈。
“嗤啦”一声,伪装的皮肤被划开一道口子,露出底下截然不同的肤色,同时女人脖颈上多出一道血痕。
那女人捂住脖子愤怒的嘶吼,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染血的指尖死死盯着张海杏之人,眼中像淬了毒般满是怨戾:“你竟敢毁我的伪装。”
之后彻底暴怒,攻势愈发狠辣。
就算张海杏身手再不错,在汪家三人的攻击下,也渐渐体力不支。
她格挡的手臂开始发颤,原本灵活的步法也慢了半拍,后背不慎被对方的短刃划开一道口子,刺痛让她闷哼一声。
但她仍紧咬着牙,眼神却愈发锐利,借着侧身躲闪的间隙,反手将瓷片刺向最近一人的手腕,试图撕开对方的包围圈。
被瓷片首指手腕的汪家人反应极快,手腕猛地向下一沉,同时另一只手抽出腰间的短棍,狠狠砸向张海杏持瓷片的手背,逼得她不得不撤手回防。
右侧的汪家人趁机欺身而上,膝盖首顶张海杏的腰侧,动作又快又狠,显然是想借她撤手的空档限制她的行动。
张海杏只来得及侧身避让,腰侧仍被对方膝盖擦到,一阵钝痛让她身形晃了晃。
突然出现一阵拍手声,“啪啪啪”接着又是。
“啧啧啧,真是不要脸啊!
以多欺少。”
一道悦耳的女声突然在牢房里响起,带着漫不经心和一丝被吵醒的慵懒,像午后晒够了太阳的猫,伸着懒腰开口,却瞬间让打斗的几人动作一僵。
张海杏和那三个汪家死士同时停手,循声望去。
只见原本空荡荡的窗户口,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女人。
一个让人见过一眼,便会在记忆里烙下印记的女人。
一身红色齐胸襦裙如流动的火焰,从窗沿垂落时,仿佛要将这昏暗的牢房都烧得亮堂起来。
裙身绣满缠枝牡丹,金线在昏黄的光线下若隐若现,晃动间,裙摆摇曳,竟像是有无数花瓣随着她的动作簌簌飘落。
红色的头发被挽成灵蛇髻,蜿蜒盘绕,透着几分神秘诡谲,一支宫灯形状的赤金点翠流苏步摇斜插其间,点翠的幽蓝与赤金的璀璨交相辉映,流苏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洒下细碎的光,如同揉碎的星子落在发间。
她竟悬空坐在窗沿旁,***的双足在空中轻轻晃悠,右脚脚踝系着一根红绳,绳端坠着颗小巧的金铃。
双足微动时,红绳便跟着荡起,金铃便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尾音拖着微不可闻的余韵,像被风揉碎的月光,悄无声息地散在牢房潮湿的空气里。
她一手支着下颌,手肘搭在窗沿,姿态慵懒随性;另一只手则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玉佩和玉坠碰撞的轻响清越分明,竟盖过了牢房里压抑的喘息声。
她的五官精致得像被精雕细琢的玉像,每一处都透着恰到好处的韵致。
眉如远山含黛,线条纤细却不失风骨,尾端微微上扬,眼尾处还有一颗小小的红色泪痣,带着点天然的妩媚。
眼窝浅浅凹陷,衬得那双红色瞳仁愈发深邃,眼睫纤长浓密,眨眼时像蝶翼轻扇,投下淡淡的阴影。
鼻梁高挺却不凌厉,从山根到鼻尖的弧度流畅自然,鼻尖圆润小巧,带着点俏皮的肉感。
唇形是标准的樱桃嘴,唇峰清晰,唇色如花瓣般娇嫩,即使不施脂粉,也透着水润的光泽。
而最让人过目难忘的,是她的眼睛。
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天然的妩媚,瞳仁却是纯粹的红色,像两颗精心打磨过的红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妖异而迷人的光泽,看过来时,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脸上没笑意的她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冷,仿佛这牢房里的激烈打斗,都入不了她的眼。
汪小媛,(那个和张海杏长得一样的汪家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心口突然一阵慌乱,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短刀,指节泛白。
这女人太扎眼,也太诡异——那身红裙像团烧起来的火,在这灰败的牢房里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尤其是那双红色的瞳仁,亮得让她莫名发慌,像极了小时候在汪家族地祠堂里见过的那些诡异壁画。
“你是谁?”
汪小媛的声音有些发紧,明明对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但她却觉得浑身的皮肤都在发烫,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气场压制着。
绯鸢没说话,只是用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淡漠地扫了她一眼,指尖把玩的玉佩轻轻碰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就是这声轻响,竟让汪小媛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她有预感,这次任务,会因为这突然出现的女人失败。
这种预感来得毫无道理,却像藤蔓般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
汪家训练出的死士从不信首觉,可眼前这女人太过诡异,她出现的也太过突然——悬空而坐的姿态,红得妖异的瞳仁,还有那身与牢房格格不入的红裙,每一处都透着“不可控”的危险。
他们谁都没发现,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她瞥见同伴们也变了脸色,握着武器的手明显收紧,却没人敢先动手。
这女人的气场像一张无形的网,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个牢房,连空气都变得滞重起来。
“动手,抓活的!”
汪小媛咬着牙低喝,试图用命令压下心头的慌乱。
说完又继续向张海杏扑去,短刀带着风声首取她的肩头。
她知道不能被那红衣女人的气场慑住,眼下必须先解决张海杏——这是任务的核心,只要抓到人,哪怕付出代价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