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我别离开

李家有一养女，翌年即为十八，正是豆蔻梢头，因其明眸皓齿，

前来说亲的媒人都要将李家的门槛踏平了。那女子平日深居简出，鲜少露面。

可但凡只要见过她的媒人，无不夸其貌若天仙，身姿婀娜。这名声越传越广，

整个京城都知晓李家有位绝色女儿。李家见此更是动了心思，

便放出话来：各家聘礼摆在明处，出价高者得。外人听了此话纷感荒谬，这哪是嫁女，

分明是卖女。可毕竟是养女，偏巧李家还有一子，徐家这般借着高聘礼为自家儿子筹谋，

倒像是早就算计好的——养女的婚事，原就是为亲儿铺路的，这般心思，倒也说得通了。

原本李家早想在李舒桐及笄那年就将其嫁出，只是李家小少爷不情不愿，

硬是将李舒桐留在了家中，日日围着李小少爷打转，如同贴身婢女般。可如今岁数大了，

李家见聘礼价日益低微，不由得着急起来。毕竟姑娘大了，就越来越不值钱了。

-远看着又一个媒人离开，我才回过神，搬起地上的木桶，刚直起身，

便见廊下立着一袭白衣，衣袂被风轻轻掀动。阿姊就如此着急嫁人吗？

李锦忍不住微微蹙眉，语气漠然。我摇摇头：我......无需辩解什么，

先把你手中木桶放下，府中又不是没有下人，这点小事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在媒人跟前这般勤快地表现，是想挑个好的如意郎君，急着飞出李府吗？说罢，

李锦从廊下走来，淡漠地瞥了眼我粘着水珠的袖口，一把将木桶打落在地。木桶砸在脚下，

里面的清水溅落在我的裤脚与绣鞋上。我...没有...我的声音细若蚊翼，

头上盘好的缎发不知何时松了，几缕乱发焉焉地垂在颊边。蹲下身时，

冻得发红的手指微微发颤，小心地将歪倒地木桶扶稳：是母亲下令让我见媒人，

她说我如今快要二十，若再嫁不出去，便没人要了。见我垂着头，一副听话乖巧的模样，

李锦胸中怒火渐渐平息了大半。他伸手抓住我冰凉的胳膊将我拉起，

声音放软了些：阿姊你无需理会她这番话。母亲不懂疼你，有我在呢——弟弟在你跟前，

谁也不敢欺负你，我更不会让他们把你当成物件一样嫁出去。不嫁人怎么行。

我望着他，唇角轻轻弯起，眼底漾开一点暖融融的光：是个女子都要嫁人，

就连小锦你以后也是要娶妻生子的呀。听到嫁人生子四字，李锦眼含灼热，

握住我胳膊的手不由得掐紧许多，指尖没入，掐得肉疼。若是我要娶阿姊你呢？

我只当是玩笑话：幸得媒人走了，都十七了，怎么还如孩童一般口无遮拦？

可李锦却步步紧逼，他温热的呼吸落在我的耳后，微微俯身，轻轻地捏了捏我的耳垂。

阿姊，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你今夜睡我房，我们一床同睡。这怎么行？我慌忙摇头，

声音都带着颤，男女有别，况且要是被人瞧见，我......我定会挨母亲板子。

说着，便想抽回被他攥住的手，指尖微微发颤，满是慌乱。李锦却稍一用力，

将我的手攥的更紧了些。我顿时没了力气挣扎，只得怯生生地低下头，

内心却不受控制地发虚。母亲不会发现！若阿姊现在不听话，我现在就让你挨板子。

见我不再反抗，李锦强撵着我进了屋内。黯淡的房间，我被脚下的地毯绊倒，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知是委屈还是疼的，哽咽哭出了声。我很慌张，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有些无措道：小锦......李锦已经忍了一路，不太温柔地抓住我的头发往上拉，

俯身咬唇伸舌。而我被这一举动弄得发懵，一时之间竟连反抗都忘记了。里门打开，

李锦搂住我的腰往前边走边亲，不给我任何逃走的余地。从母亲把你带出乡里，

做我阿姊的那一刻，我就没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是一辈子的姊弟。他俯身凑近，

温热的气息轻扫过我的脸颊，目光沉沉地锁着我，带着几分不容错辨的侵略感，

却又像有无形的丝线缠绕过来。那眼神里的灼热几乎要将人融化，

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这咫尺的距离彻底吞噬。将我放置在床榻上，李锦长腿屈膝，

微俯在我面前，笑里藏刀：阿姊，我知道你最听话了，嗯？我的阿姊一直都很乖，

而且很爱我，小时候你一直照顾我，说会永远在我身边。阿姊，你忘记了吗？说着，

就将手放在我的衣领上，扭着衬衫的纽扣，一粒一粒往下解开，脱去遮蔽衣物。我回神过来，

握住了李锦的手腕。小锦，我不想这样，别再错下去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今天发生什么，

好不好？不要说话，阿姊。李锦眉头一皱，音色冰冷：你也不想惹我生气吧。

往下越来越深。我无法抗衡他的力气，只得由着其胡作非为。微微地抵着他肩头，

似抗拒又似迎合。小锦。我的啜泣声轻轻跌入他的耳中，乞求着他能放过，

却没想到对他而言，如同诱惑一般。窗外静默无比，下人们都在前院繁忙。

所以即便此刻我就算求救了，也无人回应。悲鸣的痛苦由内而发，疼痛冷汗直冒。

李锦弯腰亲吻着我鬓角的虚汗，声音沙沙作哑。阿姊，我爱你。......翌日醒来，

李锦本想伸手揽抱，枕边却空无一物。发觉我已不在，询问下人，

说我在客厢与一青年才俊见面，据说是媒人所介绍。听到此，李锦便顾不得其他，

一脸怒气地走去了客厢。厢内，母亲正与媒人谈笑，嘴角压不住地往上翘。

再看看一旁丰厚的礼金，眼角眉梢都带着藏不住的怡悦。

连带着对我这个养女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几分。而此刻李锦却冲了进来，李氏有些发懵，

正想上前询问之际，只见李锦一脚踹开了堆放在面前的礼金。

这动静引得厢内众人皆围观过来。李氏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而对面的青年才俊也站起了身，投来疑虑的目光。锦儿，你这是做什么！

李氏急忙抓住他的手臂，正要跟人道歉。李锦却甩开手，厉声警告：她不嫁，你滚，

连同你的聘礼一同拿走！媒人见状，尖着嗓子拔高了音量，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尽，

带着几分气急败坏：这是什么意思！来时咱们把话都搁明了，聘礼一分一毫都没短少，

难不成你们李家要临时变卦，想坐地起价不成？不不不！绝没有这个意思！

李氏连忙摆手，额角沁出细汗，一边给媒人赔着笑，一边温声劝道，锦儿，你先和我出来。

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别扫了客人的兴，耽误了你阿姊的终身大事。听到终身大事，

李锦更是怒从中来。他挣脱开李氏，抓住我的衣肩往外拉，力道之大，

让我险些踉跄摔倒在地。母亲本想将我往回拉，可是抵不过李锦，

我终究还是被从厢内拖了出去。锦儿，你到底要干什么！把她放下，锦儿！

李氏眼见追赶不上，只得先收拾当下残局，连忙和媒人道歉。媒人被气得脸色涨红，

手指几乎要戳到李氏脸上，话里带着刺儿往前赶：我看你们就是拿我们当猴儿耍！

我跑前跑后为你们牵线，肖家的聘礼一抬再抬，放眼整个京内，也就他们家能拿出这份诚意，

你们倒好，还不乐意了不是的不是的！我乐意！我一百个乐意！”李氏急得直跺脚，

额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滑，忙不迭朝媒人解释，是我家小儿不知抽了什么风，您稍等，

我这就去劝他，这门亲事一定能成，一定能成！话音刚落，里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那肖家公子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缓步走出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疏离笑意，

目光扫过慌乱的众人，语气不咸不淡：不必了。方才与李姑娘相谈甚欢，原是桩美事，

只是看来令郎并不赞同。若真是有什么额外的心思，这门亲事成与不成，倒也不必勉强了。

肖公子您千万留步！李氏急得双手直搓，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声音都带着颤：您既与舒桐聊得投缘，就再容片刻功夫！我这就去叫她过来，这就去！

媒人却在一旁扬着下巴冷笑，嘴角撇出几分鄙夷，语气尖刻如刀：我看肖公子说得在理。

若你们李家真揣着坐地起价的心思，这门亲事强撑着也没滋味，何必白费力气？

说罢扬声朝门外喊，来人！把这些聘礼都抬回去！咱们不伺候这出戏了！肖公子！

肖公子留步啊！李氏在后面连声呼喊，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慌乱。

但她终究拉不下脸面跟着哀求，只得把满腔的火气都憋在心里，

转身攥紧了帕子往内院走——今日非要把李舒桐拉过来不可！她倒要好好问问，

是不是这丫头自己不愿嫁人，才在锦儿跟前说三道四，搅黄了这门亲事！

可李氏跟着下人的指引来到我们最后出现的屋子时。里面竟空无一人。见状，

引路的下人赶紧跪下，生怕正在气头上的李氏迁怒于她。夫人，

这......我刚刚确实亲眼看到少爷拉着她进到屋子里的呀！李氏自然是听不进解释，

直接踹了一脚下人。我看你是故意给他们拖延时间，好让他们在我眼皮底下溜走！

下人百口莫辩，只得忍着疼痛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李氏看着更是火大，

尖声下令：你还愣着干嘛？赶紧让人去找他们啊！......李锦紧握着我的手，

一声不吭地往外赶。你要带我去哪？我屋内。小锦，我发簪还遗落在厢内，

要不......阿姊，别耍小聪明。进到屋内，李锦打开了壁内一处机关，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密道。我隐隐感到不安，轻声问道：小锦，你要带我去哪？

李锦似乎是没听见，只一声不吭地紧拽着我向密道走去。走了很远的路，

从下午一直到临近傍晚，才走出密道。走出一道交叉，又沿着石子路，吹了一路的冷风，

终于停下。很奇怪，荒郊野外之地，竟孤零零立着一栋竹屋。瞧那竹墙竹瓦都打理得齐整，

不像久无人居的样子。李锦紧攥着我的手，带我走了进去，是把我推入屋内那时的力气，

我又差点摔倒。这是我从懂事时便开始着手准备的一处住宅，知道阿姊你喜欢安静，

所以特地选在了这个地点，内里的物品用具皆是我花大价钱从江南托人带来的。

我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可李锦并不在意我地目光。他眉开眼笑，

温柔地继续问道：喜欢这里吗？阿姊。为什么要买下这？为了你。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