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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弄脏我的新蒸发你的人》“番茄小卡拉米”的作品之冰冷琚汐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本书《弄脏我的新蒸发你的人》的主角是琚汐,冰冷,靳属于婚姻家庭,家庭类出自作家“番茄小卡拉米”之情节紧引人入本站TXT全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82499章更新日期为2025-10-14 18:14:15。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弄脏我的新蒸发你的人
主角:冰冷,琚汐 更新:2025-10-14 20:3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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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前一晚,琚汐的单身派对彻底失控。
“审判新娘!”闺蜜靳窈尖叫着将红酒泼在她脸上。
邬娆举着手机狞笑:“隗砚修看到会疯吧?”
视频里,琚汐被捆在椅子上,胸前挂着“荡妇”牌子。
三小时后,隗砚修群发邮件:“婚礼取消,各位准备好收律师函。”
夜色浓得化不开,霓虹灯的光晕在落地窗上氤氲成一片模糊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槟的微醺和精致甜点的甜腻气息。这是琚汐的告别单身派对,在“云顶”会所最奢华的包厢里,她的好闺蜜们——靳窈、邬娆、晏棠——为她精心准备的狂欢。
“汐汐宝贝!最后一个单身夜,必须嗨到失忆!” 染着一头张扬粉发的邬娆踩着恨天高,像只花蝴蝶似的扑过来,不由分说又把一杯颜色艳丽得可疑的鸡尾酒塞进琚汐手里。浓烈的酒精味直冲鼻腔。
靳窈一身剪裁利落的小黑裙,端着香槟杯倚在吧台旁,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惯常的、略带优越感的浅笑:“是啊琚汐,过了明天,你可就是隗太太了,再想跟我们这么疯,隗砚修怕是要管着喽。” 她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刺。
晏棠则安静些,穿着一身米白色长裙,坐在角落的高脚凳上,小口抿着果汁,视线却总是若有若无地扫过包厢门口,像在期待什么。听到靳窈的话,她微微垂下眼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琚汐穿着一条价值不菲的白色蕾丝小礼裙,脸上带着准新娘特有的、混合着幸福与疲惫的红晕。她笑着求饶:“姐妹们饶了我吧,明天还要早起化妆呢!砚修特意叮嘱我别喝太多……” 话没说完就被邬娆打断。
“啧!还没过门呢就一口一个砚修!” 邬娆夸张地翻了个白眼,尖利的声音盖过背景音乐,“不行不行!今晚你是我们的!姐妹们,气氛不够燥啊!” 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碟叮当响,“来点刺激的!玩点大的才够本!”
角落里的晏棠忽然抬起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喧闹:“玩什么呢?真心话大冒险?老掉牙了。” 她脸上带着点天真的好奇,眼神却像淬了冰的针,飞快地掠过琚汐。
靳窈嗤笑一声,放下酒杯,踩着高跟鞋笃笃地走到场地中央,目光扫视全场,带着一丝掌控的意味。“真心话?多没劲。” 她红唇弯起一个略显诡异的弧度,声音刻意拔高,“既然是告别单身,不如……来一场‘新娘审判’!让汐汐好好回忆下她‘丰富多彩’的婚前生活?” 她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琚汐。
包厢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邬娆第一个反应过来,爆发出高分贝的尖叫和狂笑,兴奋得直拍手:“审判新娘?!靳窈你太有才了!绝了!必须审判!汐汐,快!坐上来!” 她指着包厢正中央那张原本放着礼物的宽大扶手椅,像是指向一个刑台。
晏棠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从手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手指灵活地解锁,点开了录像功能,屏幕的光映着她没什么表情的脸。她的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要记录“美好瞬间”。
琚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血色一点点褪去。她看着靳窈眼中毫不掩饰的恶意,邬娆纯粹的疯狂兴奋,还有晏棠那冰冷漠然的准备姿态,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别…别闹了!” 她试图挣脱邬娆拽她的手,声音带着强撑的镇定,“这不好玩!靳窈,邬娆,差不多行……”
“玩不起啊?” 靳窈打断她,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带着浓浓的讥讽,一步步逼近,“明天就是高高在上的隗太太了,看不上我们这些姐妹了?还是说……你心里真有鬼,怕被我们审出来?” 她的眼神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琚汐瞬间苍白的脸。
邬娆在一旁起哄架秧子:“就是就是!汐汐你怕什么?难不成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快!坐上去!”
“我……” 琚汐还想拒绝,但靳窈和邬娆根本不由分说,两人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把她按在了那把沉重的扶手椅上。椅背冰凉坚硬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噤。恐惧和一种被彻底背叛的荒谬感瞬间攫住了她。
晏棠举着手机,无声地调整着角度,确保能将椅子上的琚汐完整地框进去。她的指尖在“开始录像”的红色按钮上悬停着。
靳窈满意地看着被按在“被告席”上的琚汐,转身在堆满礼物的台子上翻找。很快,她拿起一个原本用来包装礼盒的硬纸板,又从自己放在一旁的精致手袋里摸出一支马克笔。她背对着琚汐,在纸板上用力地写着什么,马克笔划过硬纸板的沙沙声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包厢里显得格外刺耳。
写完,靳窈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奋笑容。她将那块硬纸板高高举起——上面是三个粗黑丑陋、充满恶意的大字:
“荡 妇”
“不——!” 琚汐的尖叫被邬娆刺耳的大笑淹没。
靳窈拿着那块牌子,一步步走回椅子前。琚汐惊恐地扭动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却被邬娆死死按住肩膀。靳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然后猛地将那块写着“荡妇”的硬纸板挂在了琚汐纤细的脖子上!粗糙的边角划过她颈部的皮肤,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
“老实点!审判开始了!” 靳窈恶狠狠地按住她的肩膀,凑近她的耳朵,压低的声音却像毒液般灌入,“隗砚修不是宝贝你吗?让他看看你这副样子如何?”
“放开我!你们疯了!” 琚汐的挣扎在两人合力下显得徒劳,屈辱的泪水瞬间涌出。
“这就哭了?好戏才刚开始呢!” 邬娆兴奋地尖叫,拿起桌上一个装饰用的、缠着夸张假花的扩音喇叭,塞到靳窈手里,“法官大人!请宣读罪状!” 她像个最疯狂的观众,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琚汐的脸狂拍,闪光灯刺眼地亮起。
靳窈接过那滑稽又可怖的扩音喇叭,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那劣质的喇叭被放大变形,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戏剧感:“肃静!肃静!本庭现在开庭!审判对象:准新娘——琚汐!” 她故意停顿,看着琚汐惨白的脸和被泪水弄花的妆容,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罪行第一条!” 靳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赤裸裸的恶意,“虚伪!表面上清纯玉女,私底下放浪形骸!大学期间同时交往三个男友!脚踏多条船,水性杨花!证据……” 她信口胡诌,声音通过喇叭尖锐地回荡在包厢,“……她寝室抽屉里藏着不同男人的情书!我们亲眼所见!”
“胡说!我没有!” 琚汐绝望地反驳,声音嘶哑。那些情书,明明是……她求助地看向晏棠,那个她以为最温柔安静的闺蜜。
晏棠只是稳稳地举着手机,镜头牢牢锁定着琚汐崩溃的脸。她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靳窈根本不理会琚汐的否认,继续用那刺耳的喇叭宣读着一条条凭空捏造的、越来越不堪的“罪状”,每一条都恶毒地试图将琚汐钉死在耻辱柱上。邬娆在一旁疯狂地拍照、录像,不时发出刺耳的笑声,手机闪光灯一次次无情地打在琚汐脸上,将她此刻的狼狈和绝望清晰地记录下来。
“罪行最终条!” 靳窈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她猛地抓起旁边冰桶里一瓶刚开不久、价值不菲的勃艮第红酒,“虚伪的纯洁!需要洗礼!” 她脸上露出一种病态的狂热笑容,将瓶口对着琚汐的头顶。
暗红的、像血一样的酒液,带着冰冷的寒意和刺鼻的酒气,从琚汐的头顶倾泻而下!
“啊——!” 粘稠冰凉的液体瞬间浸透了琚汐精心打理的发髻,染红了她的白色蕾丝小礼裙,顺着她的脸颊、脖子蜿蜒而下,狼狈不堪。浓重的酒气呛得她几乎窒息。巨大的羞辱感像海啸般将她淹没。
“洗掉你的虚伪!” 靳窈歇斯底里地笑着,将空酒瓶随手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邬娆兴奋地跳着脚,手机镜头贪婪地捕捉着琚汐浑身湿透、挂着“荡妇”牌子、满脸红酒泪水的特写:“太棒了靳窈!这才是告别单身!隗砚修看到他的准新娘这副尊容,绝对‘惊喜’!” 她特意加重了“惊喜”两个字,声音里满是恶意。
“拍清楚点!发群里!” 靳窈喘息着,脸上是发泄后的扭曲快意。
晏棠一直稳稳举着手机,将全过程,尤其是琚汐被红酒淋透后那极致羞辱的画面,完整地、高清地记录了下来。她的指尖动了动,没有发到那个叽叽喳喳的闺蜜小群,而是精准地点开了通讯录里那个她偷偷置顶、备注为“隗总”的名字。她精心挑选了邬娆拍的几张最具冲击力的照片——琚汐被按在椅子上挂着牌子挣扎的、靳窈宣读罪状时她惊恐绝望的、最后被红酒淋得透心凉像只落汤鸡的——还有她自己录下的一段十几秒最精华的视频:靳窈将红酒倒下,琚汐在红色酒液中尖叫颤抖的片段。
她的指尖在发送键上停留了一秒,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屏幕上跳出小小的“发送成功”提示。
晏棠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事不关己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个精准投递炸弹的人不是她。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压抑多年、终于得逞的阴郁光芒。
她端起桌上那杯几乎没动的果汁,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都市迷离的夜景,小口啜饮着。冰冷的果汁滑入喉中,压下了心底翻涌的燥热。
好戏,才刚刚开场。
城市的另一隅,顶级公寓的顶层书房。
灯光是精心调试过的暖色调,均匀地洒落在昂贵的胡桃木书桌和巨大的弧形屏幕前。室内异常安静,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发出几乎难以察觉的轻微送风声,以及……墙上那面古董挂钟沉稳的“嘀嗒”声。
隗砚修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姿态放松,却无一处不透露着一种内敛的锋芒。他指间夹着一支昂贵的钢笔,并未在面前摊开的项目书上落笔,只是无意识地轻轻转动着,笔尖在灯光下折射出一点冷冽的光芒。他刚刚处理完一封重要的海外邮件,屏幕上还停留着复杂的金融模型图。明天就是婚礼,一切安排都已就绪,繁琐的细节自有庞大的团队去执行,他需要做的,只是在无数份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桌上的私人手机屏幕突然无声地亮起。不是电话,是信息的提示灯。
他微微蹙了下眉。私人号码知道的人极少,这个时间点……难道是婚礼策划团队有什么紧急调整?他随手拿起手机,指纹解锁。
屏幕亮起,直接跳入信息界面。
发信人:晏棠。
隗砚修对这个名字印象有些模糊,只记得是琚汐关系还算亲近的闺蜜之一,一个存在感不高、看起来温顺无害的女人。他指尖划过屏幕。
最先跃入眼帘的,是几张高清图片。
隗砚修的瞳孔,骤然收缩!
第一张照片:琚汐被强行按在一张椅子上,她穿着那件他亲自挑选的白色蕾丝小礼裙,脸上原本幸福的红晕被惊恐取代,妆容凌乱,泪痕明显。最刺眼的是她纤细的脖子上,被硬生生挂了一块粗糙的硬纸板牌子,上面是三个粗黑、扭曲、充满恶意的字——“荡 妇”!
一股冰冷的、近乎窒息的寒意瞬间从隗砚修的脊椎窜起,直冲天灵盖!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瞬间泛白,发出轻微的“咔”声。钢笔从另一只手中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厚重的地毯上,无声无息。
第二张照片:一个侧影,是靳窈,琚汐那个家境不错、总是带着点优越感的闺蜜。她正拿着一个可笑的、缠着假花的扩音喇叭,对着狼狈不堪的琚汐,嘴巴张开着,像是在宣读什么。靳窈脸上那种扭曲的、充满恶意的兴奋笑容,像一把淬毒的刀,狠狠扎进隗砚修的眼底。
第三张照片:暗红色的液体,兜头盖脸地浇在琚汐的身上!她整张脸被粘稠如血的红酒覆盖,头发黏在脸颊和脖子上,那件白色小礼裙被彻底染红、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她闭着眼,张着嘴,似乎在尖叫,身体因为冰冷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蜷缩着。那个“荡妇”的牌子在红酒的浸染下,字迹晕开,如同淌血。
紧接着,是一个十几秒的视频自动开始播放。
模糊摇晃的背景音里充斥着邬娆尖利刺耳的狂笑和靳窈通过廉价扩音喇叭变形的、恶毒的宣判声:
“罪行最终条!虚伪的纯洁!需要洗礼!”
然后,便是那倾泻而下的红酒,和琚汐在那血红色液体中发出的、微弱却清晰可闻的痛苦呜咽。
视频很短,但每一个像素都在燃烧着极致的侮辱和恶意。
“啪嚓!”一声脆响!
隗砚修手中的私人手机,那坚硬如磐石的定制款钛合金边框,竟在那恐怖的力量下,生生被捏变了形!屏幕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书房里死寂一片,连那微不可闻的空调送风声似乎都消失了。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每一寸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隗砚修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座瞬间被冰封的火山。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暴怒的涨红,没有震惊的扭曲,甚至连一丝肌肉的抽动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的空白,比最深的寒冰还要冷硬。但那双眼睛……那双从来都深邃难测、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此刻沉得像无底的深渊,又亮得像淬了万年寒毒的刀锋!里面翻滚着足以摧毁一切的暗涌——被彻底践踏尊严的狂怒,对琚汐懦弱纵容的极度失望,以及,对那三个施暴女人刻骨冰冷的杀意!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隗砚修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那部已经报废的手机。变形的手机掉落在书桌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书桌一角摆放的、那份刚刚打印出来还带着墨香的婚礼流程表上。“琚汐小姐入场”、“新郎隗砚修迎接”、“交换戒指”……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球生疼。
巨大的弧形电脑屏幕还幽幽地亮着,复杂的金融图表线如同鬼魅般跳动。
隗砚修的视线,在那屏幕上停顿了一瞬。深渊般的眼底,那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怒在极致的冰寒中,被强行压缩、淬炼,最终沉淀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绝对理性的冷酷。
他倾身向前,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冰冷的机械键盘上。动作稳定得可怕,没有一丝颤抖。
他点开了邮箱客户端。新建邮件。
收件人列表,被他飞速地、精准地填充进去:
琚汐。
靳窈。
邬娆。
晏棠。
琚汐的父母。
靳窈的父亲靳国栋靳氏集团董事长。
邬娆签约的娱乐公司老板。
晏棠的丈夫,海悦科技的CTO李晟……
所有相关者,所有在婚礼名单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无一遗漏。
主题栏,他敲下四个字,每一个键敲击的声音都像冰锥凿击:
婚礼取消。
接着,是正文。
没有任何称谓,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情绪化的字眼。只有一行冰冷、坚硬、如同最高法院最终判决书一般的文字:
“婚礼即刻取消。诸位宾客请勿到场,恕不另行通知。相关律师函将随后送达各位。”
落款:隗砚修。
他的食指,悬停在触摸板上方,代表着发送指令的光标,在“发送”按钮上平静地闪烁着。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指尖落下。
“叮。”
一声极其轻微的系统提示音,在死寂的书房里响起。那封注定掀起惊涛骇浪的邮件,如同出膛的子弹,精准地射向每一个收件人的电子邮箱。
隗砚修靠回椅背。
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日常事务。但整个房间的温度,却在他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骤然降到了冰点。
他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领口处冰冷的铂金袖扣——那是他祖父留下的旧物,也是他唯一会随身佩戴的饰品。这个动作几乎成了他陷入深度思考或即将做出决断时的标志。
目光,缓缓地、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过桌面上那部屏幕碎裂扭曲的手机。
然后,他伸出另一只手,极其平静地拿起了书桌上的固定电话听筒。指尖在按键上精准地按下三个数字:1、1、0。
电话接通得很快。
“你好,110报警中心。” 听筒里传来接线员公式化的声音。
隗砚修的声音响起。语调平稳、清晰、毫无波澜,如同在念一份严谨的工作报告:
“您好。我要报警。地点是‘云顶’会所顶层VIP包厢‘星澜’,现在。有人在实施侮辱、强制猥亵,并限制他人人身自由。”
他甚至没有提高一丝音量,但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渣,带着令人心悸的冰冷重量:
“主犯靳窈、邬娆。请立即出警。”
没有多余的话,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听筒被轻轻放回原位。
做完这一切,隗砚修终于动了。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书桌后投下浓重的阴影。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拉开了厚重的丝绒窗帘。
窗外,是都市璀璨的夜色,万家灯火如同散落的星河。霓虹的光芒倒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却无法照亮丝毫温度。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冰冷的、俯瞰人间的神祇,又像一个终于撕开伪装的、来自深渊的复仇者。
手机报废了,但那几张照片和那段视频,那三个女人扭曲得意的嘴脸和琚汐沾满红酒的绝望眼神,如同烧红的铁烙,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视网膜上,反复灼烧。
他微微眯起眼,望向窗外最繁华的CBD方向,那里是靳氏集团总部所在。目光冰冷地平移,扫过娱乐版块头条常客邬娆的巨幅广告牌,最后,落向城东高科技园区,那是海悦科技的所在地。
薄唇,极其缓慢地、无声地勾起一个弧度。
冰冷。残酷。带着一丝毁灭性的嘲弄。
他慢慢抬起手,指节轻轻敲击着冰冷的钢化玻璃窗,发出规律的、仿佛倒计时般的轻响。
嗒。嗒。嗒。
游戏规则,由他重新制定了。
而她们的噩梦,才刚刚拉开序幕。
“云顶”顶层的喧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猛地掐断。
尖锐刺耳的警铃声,毫无预兆地撕破了包厢里弥漫着酒精与恶意的空气。那声音极具穿透力,像冰冷的钢针扎进每个人的耳膜。
“呜——呜——呜——”
“操!什么情况?” 邬娆举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疯狂的笑容瞬间冻结,被惊疑取代。她涂着厚重睫毛膏的眼睛慌乱地扫向门口。
靳窈正得意洋洋地欣赏着琚汐的狼狈,闻声也是一愣。她下意识地扔掉手里那个可笑的扩音喇叭,塑料喇叭摔在地上发出空洞的回响。“保安搞什么鬼?” 她强作镇定,但声音里那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出卖了她。这里是顶奢会所,安保严密,警铃怎么会乱响?
唯独角落里的晏棠,在警铃炸响的瞬间,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她迅速将手机塞回手包,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置身事外的表情,只是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来了?比预想的……更快。
被红酒浇透、浑身冰冷颤抖的琚汐,此刻却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警铃声在她听来如同天籁!巨大的屈辱和恐惧暂时被求生的本能压下,她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挣脱了有些失神的靳窈和邬娆的钳制,连滚带爬地冲向房门!脖子上的“荡妇”硬纸牌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晃动,拉扯着她脆弱的皮肤。
“拦住她!” 靳窈反应过来,尖声命令。
但已经晚了。琚汐的手刚碰到冰凉的门把手,包厢厚重的鎏金大门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推开!
“警察!别动!” 一声厉喝如同惊雷,伴随着几道雪亮刺眼的手电筒光柱,瞬间将包厢内奢靡又混乱的景象照得无所遁形!
门口站着四名穿着深蓝制服的警察,神情冷峻,目光锐利如鹰隼,瞬间锁定了包厢内几个主要人物。为首的中年警官肩章闪亮,眼神扫过地上砸碎的红酒瓶、散落的纸牌、尤其看到被按在椅子上浑身湿透、挂着“荡妇”牌子、头发散乱满脸泪痕红酒的琚汐时,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
“谁报的警?” 中年警官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靳窈、邬娆和晏棠。
“报…报警?” 邬娆吓得后退一步,撞在堆满礼物的桌子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掉了下来。她脸色煞白,语无伦次,“误会!警官,肯定是误会!我们在…在给新娘开单身派对呢!闹着玩的!对吧汐汐?姐妹们闹着玩的!” 她急切地看向琚汐,疯狂使眼色。
靳窈也迅速调整表情,试图拿出她靳家大小姐的派头,踩着高跟鞋上前一步:“警官同志,我是靳氏集团的靳窈。这确实是一场误会,我们闺蜜几个玩得有点过火,惊动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 她脸上堆起一个勉强的笑容,试图用身份压人,“一点小摩擦,我们自己能处理。”
琚汐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裹紧了身上湿透冰冷的裙子,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声音嘶哑破碎:“不是误会!警官!她们…她们把我绑起来!给我挂牌子!泼我酒…还拍视频…呜…” 巨大的委屈和后怕让她再次泣不成声,手指颤抖地指向自己脖子上的牌子,指向靳窈和邬娆。
“胡说!” 靳窈立刻反咬一口,声音拔高,“琚汐!你喝多了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自己玩输了游戏认罚!我们拦都拦不住!邬娆,是不是?”
“对对对!” 邬娆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指着地上的红酒瓶,“她自己拿酒浇自己的!玩疯了!我们怎么劝都不听!”
晏棠这时才走上前,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担忧和茫然:“警官,我们确实在玩游戏,汐汐可能……情绪有点激动。不过没什么大事,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她说着,还伸手想去扶琚汐,一副好闺蜜的姿态。
琚汐像是被毒蛇碰到,猛地甩开晏棠的手,眼神充满了惊惧和难以置信:“晏棠!你…你看得清清楚楚!你还拍了视频!你发给……” 她的话戛然而止,巨大的恐惧和一丝隐隐的猜想让她浑身冰冷,比红酒浇头更甚。
中年警官经验丰富,眼前这情景,受害者的状态,施暴者急于撇清、互相矛盾的说辞,还有地上那刺目的“荡妇”牌子,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他根本无视靳窈试图搬出的身份和邬娆、晏棠的辩解,挥了挥手:“都别说了!当事人,还有你们三个,涉嫌侮辱他人、强制猥亵、限制人身自由,跟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手机,都交出来!”
“什么?!” 靳窈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声音尖利,“凭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爸爸是靳国栋!”
“靳小姐,请你配合调查。” 中年警官面无表情,语气毫无波澜,对着身后的警员示意,“取证。地上的牌子、砸碎的酒瓶,还有她们几个的手机,全部带走!”
两名年轻警员立刻上前,动作利索地开始拍照、收集地上的纸牌碎片,同时严肃地对靳窈、邬娆、晏棠伸出手:“手机,请配合。”
邬娆慌了神,下意识想藏手机,被警员严厉的眼神一盯,手一抖,最新款的镶钻手机“啪”地掉在地上。靳窈气得浑身发抖,还想争辩,看到警官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咬着牙,恨恨地将手机拍在警员手里。晏棠则是最平静的一个,默默交出了自己的手机,只是在手机离手的瞬间,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当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靳窈纤细的手腕时,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彻底懵了,随即爆发出愤怒刺耳的尖叫:“放开我!你们敢!我要找律师!我要告诉我爸!隗砚修!对!隗砚修是我朋友!你们等着!”
警官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个歇斯底里的小丑。“隗砚修先生?” 他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极淡、近乎怜悯的嘲讽弧度,“靳小姐,省点力气吧。带下去!”
琚汐没有被铐,但也被要求一同前往警局协助调查。当她被一名女警搀扶着,裹着警员临时找来的一条薄毯,踉跄着走出包厢时,身后是靳窈歇斯底里的尖叫和邬娆崩溃的哭声。晏棠则安静地走着,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有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心底的惊涛骇浪。
她们乘坐电梯下楼,沿途遇到的会所工作人员和零星客人无不惊愕侧目。靳窈试图用杀人般的目光瞪回那些视线,但手腕上冰冷的金属触感和警察不容置疑的押送姿态,让她所有的骄傲都碎成了粉末,只剩下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屈辱。
当警车闪烁着刺眼的红蓝光芒,一路呼啸着驶入灯火通明的警局大院时,时间刚过午夜零点。
她们被分开带进冰冷的询问室。琚汐在女警温和但专业的询问下,断断续续、泣不成声地讲述了整个被侮辱的过程。靳窈和邬娆那边则是另一番景象,尖叫、否认、试图用身份施压、甚至反咬琚汐诬告。晏棠则维持着她的“安静无辜”,对所有指控都含糊其辞,只说是“玩游戏过了火”。
然而,当警方技术员轻易地破解了邬娆的手机密码,调出里面大量琚汐被按着挂牌子、靳窈宣读“罪状”、尤其是被红酒淋透的清晰特写照片时;当晏棠的手机里,那段精心录制的、靳窈倒红酒的完整高清视频被找到,并被确认是发送给“隗砚修”时……
所有的抵赖和狡辩都成了无用的泡影。
靳窈看着自己手机里那些被恢复的、充满恶意的聊天记录她以为删掉了,邬娆看着自己拍摄的“得意之作”成了铁证,两人的脸色都如同死灰。晏棠在听到“发送给隗砚修”时,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了一下,一直努力维持的平静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靳小姐,邬小姐,晏小姐,” 负责靳窈和邬娆的警官敲了敲桌上的证据照片和视频记录,“侮辱罪,强制猥亵罪,证据确凿。你们可以请律师,但现在,请在这里签个字。” 他推过来一份文件。
“不!我不签!” 靳窈猛地站起来,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我爸马上就到!我们的律师马上就到!你们不能这样!”
“靳国栋先生吗?” 询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精干冷峻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正是隗砚修庞大律师团队的首席之一,周铭。他手里拿着一部最新款手机,屏幕对着靳窈,上面显示着刚发送到靳国栋邮箱的律师函扫描件。
周铭的声音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冰冷:“靳小姐,不必等了。靳国栋先生已经收到了隗砚修先生的律师函。他本人,以及靳氏集团法务部,非常明确地表示,不会对此事进行任何干预。他让我转告您——” 周铭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冰锥,一字一顿地重复着靳国栋那近乎冰冷的原话:
“‘养女不教,咎由自取。从此刻起,你与靳家再无瓜葛。’”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
靳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身体晃了晃,如果不是身后的警员扶了一把,她几乎要瘫倒在地。“不…不可能…爸爸他…不会的…” 她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巨大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背叛感瞬间将她击垮。靳家…靳家抛弃她了?!就因为隗砚修的一封律师函?!
一旁的邬娆也吓傻了,呆呆地看着靳窈瞬间崩溃的样子。
周铭不再理会她,转向负责警官,递上自己的名片:“警官,我是隗砚修先生的代理律师,周铭。关于我的当事人琚汐小姐被非法侵害一案,我们将全力配合警方调查,并追究所有涉案人员的全部法律责任,绝不和解。”
警官接过名片,点点头:“好。”
周铭的目光最后扫过面无人色的靳窈和邬娆,如同看着两件即将被处理的垃圾。他转向还处于震惊茫然中的晏棠,语气是公事公办的无情:“晏棠女士,关于你非法拍摄并传播受害人隐私视频,对琚汐小姐造成严重精神损害的行为,我的当事人同样保留追究你法律责任的权利。证据链非常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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