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家门,客厅一片漆黑。
卧室门缝下透出暖光,还有……一些压抑的、奇怪的声响。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错觉吧。
太累了。
我轻轻走过去,手放在冰凉的门把手上。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是陈饰玉的***,夹杂着一个陌生男人的粗喘。
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
门开了一条缝。
透过那道缝,我看见了我用命拼搏来的一切——我们的大床,我买的丝绸床单上,两具身体正忘情地交织。
那个在上个月她公司年会上,端着红酒,笑着跟我交换名片的男人,她的首属上司,正压在我的妻子身上。
而陈饰玉,我的妻子,脸上是我多年未曾见过的,那种全然沉醉的、放纵的***。
“轰——”大脑一片空白。
像被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迎面撞上,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愤怒?
不,首先是冰冷的麻木,一种灵魂出窍般的抽离感。
我没有冲进去。
没有怒吼。
那一刻,我七年的婚姻,我所有的付出和信念,像一面镜子在我面前摔得粉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甚至轻轻地,把门带上了。
像个幽灵一样退回到客厅,坐在冰冷的沙发上。
耳边,卧室里令人作呕的声音还在持续。
眼前,却像走马灯一样闪过无数画面:——凌晨三点的办公室,我灌下第三杯咖啡,只为赶在 deadline 前完成项目,拿到那笔奖金。
——她生日时,看着橱窗里的项链说“真好看”,我默默记下型号,对她说“下次,下次老公一定给你买”。
——我陪客户喝酒喝到在洗手间吐血,用冷水冲把脸,回去继续赔笑“上官华,你看,你像个***。
你所有的奋斗,你以为构筑起一个叫做‘家’的堡垒,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别人轻而易举,就从内部把它攻占了。”
“你以为你是在为这个家负重前行,可在她眼里,你大概只是个无趣的、只会赚钱的机器。
连在床上,都他妈不如别人让她快活。”
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那点刺痛让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不能这么算了。
不能。
我拿出手机,解锁,手指冰冷而稳定地点开录音功能。
我将手机听筒对准卧室的方向,屏幕上,红色的录音波纹在跳动。
十五秒。
三十秒。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每一秒,都在将我过去七年的信仰凌迟。
录音结束。
我默默保存,备份云端。
然后,我摸向口袋,那里装着刚刚取回来的、装着项目奖金的银行卡。
我原本打算,今晚就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我拿出那张冰冷的卡片,双手握住两端。
“咔嚓。”
一声轻响,银行卡断成两截。
卧室里的声音,也恰好在此时,达到了一个令人作呕的***,然后渐渐平息。
我的世界,也在这片死寂中,彻底崩塌殆尽。
只剩下手机里那段十五秒的音频,在无声地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