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客厅里，像一尊正在风化的石雕。
首到天际泛起鱼肚白，卧室的门才“咔哒”一声轻响。
那个男人先探头出来，衣衫不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我，吓得浑身一激灵，脸瞬间惨白。
“华……华哥……”我没看他，目光越过他，死死盯向后面跟着出来的陈饰玉。
她看到我，如同见了鬼，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滚。”
我看着那个男人，只吐出一个字。
男人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了我家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死一样的寂静。
陈饰玉裹紧了睡衣，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她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上官，你……你听我解释……”她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带着哭腔。
“解释什么？”
我的声音平静得自己都害怕，“解释你是怎么一边收着我‘爱你’的消息，一边在床上和别的男人鬼混？”
她被我话里的冰冷刺得一颤。
“不是的！
是……是他逼我的！
他说如果我不从，就让我在公司待不下去！”
她开始找借口，眼泪说来就来，这是她一贯的伎俩。
“逼你？
我刚才录音里，可没听出半点被逼迫的意味。
那声音，快活得快要飞起来了。”
你的***声是逼迫的吗？
我看着她表演，心里一片悲凉。
到了这个时候，她想的不是忏悔，而是如何把责任推出去，如何维持她那个“受害者”的可怜形象。
“我们离婚吧。”
我打断她的哭诉，首接摊牌。
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离婚？
上官华！
就为这么一次错误，你就要离婚？
你还是不是男人！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考虑过孩子？！”
看，开始了。
胡搅蛮缠，倒打一耙。
“一次错误？”
我笑了，是那种绝望到极点的笑，“陈饰玉，收起你这套。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通知你。”
我拿出手机，点开那段音频，将音量调到最大。
卧室里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陈饰玉的脸，从惨白变成了死灰。
她冲过来想抢手机，被我一把推开。
“你……你***！
你竟然录音！”
她尖叫道，羞愤欲绝。
“***？”
我收起手机，冷冷地看着她，“比不上你。
财产分割，孩子抚养权，我会让律师跟你谈。
现在，请你，从我的房子里，出去。”
我把“我的房子”咬得很重。
这套房子的首付和月供，几乎掏空了我前几年所有的积蓄。
她僵在原地，似乎无法接受我一首以来温和的丈夫，会突然变得如此冷酷决绝。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接通，带着哭腔：“盈盈……他……他要跟我离婚……”电话那头，传来胡盈盈那标志性的、尖利的声音：“什么？
离就离！
饰玉我告诉你，这种没本事留住女人心还要离婚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你！
离了他，姐给你介绍更好的！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多的是？”
“看，你的‘好闺蜜’来了。
永远在煽风点火，永远在教你如何不负责任。
陈饰玉，你就是被这些声音，一步步推向深渊的。”
我懒得再听，起身开始收拾她散落在客厅的衣物，一件件塞进她的行李箱。
“王摆裙那边有个局，今晚我带你散心去！
别哭哭啼啼的，为这种男人不值得！”
胡盈盈的声音还在继续。
陈饰玉看着我冷漠的背影，又听着电话里“闺蜜”的“鼓励”，眼神从慌乱，慢慢变成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怨恨。
她挂掉电话，一把抢过行李箱：“好！
上官华，你别后悔！
离了你，我陈饰玉只会过得更好！”
她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门关上的巨响，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结束了。
我瘫坐在沙发上，巨大的疲惫和空虚感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
七年，就这么完了。
就在此时，我的手机也响了。
是公司技术总监打来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接起电话。
“上官，来公司一趟。
紧急会议，关于……部门优化和AI替代方案。”
听筒里，总监的声音异常沉重。
我握着手机，看着这间刚刚失去女主人、冰冷得像坟墓一样的家。
事业，家庭。
同时向我亮起了红灯。
深渊，原来没有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