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颁发的是全国击剑锦标赛男子花剑组冠军——张帆!”
主持人的声音在体育馆内回荡,场馆内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迎面袭来,为刚刚赢下决赛的张帆提供了满满的情绪价值。
“张帆!
张帆!
张帆!”
“冠军!
冠军!
冠军!”
张帆闭上眼睛,一边弯腰向欢呼的观众们鞠躬致谢,一边感受着挂在颈间的金牌沉甸甸的重量。
方才决赛最后一剑的画面仍在脑海中——对手的突刺离他的胸口只有十公分,他却以几乎不可能的角度侧身闪避,同时手腕翻转,剑尖精准地点在对方小腹上。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15-14。
“张帆,这是你第二次拿到了冠军,此刻有什么想说的?”
记者将话筒递到他面前。
张帆回过神来,他轻呼一口气,将湿透的刘海拨到脑后。
“感谢我的对手奉献了精彩比赛。”
他看向不远处正在收拾整理的对手,“最后那剑我有赌的成分,如果王傲天选择防守反击,现在站在这里的应该是他了,看来是我的运气更好一点。”
他的回答引发现场观众们一阵善意的笑声。
张帆朝着教练和观众挥手,“还要感谢我的父母,我的教练以及一首支持我的朋友们!
感谢你们!
爱你们!”
台下沸腾。
……离开赛场时,张帆在运动员通道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父亲难得地穿着正装,母亲则抱着一个保温杯,眼中闪着泪光。
“爸,妈?
你们不是在泰国旅游吗……”“那里不太平,提前回来啦。”
父亲握拳轻敲了儿子的肩膀,“刚才最后那一剑,漂亮。”
父亲是省队退役的老教练,也是他把张帆从小带进了击剑的世界。
“那可不,我可是深得您老张的真传。”
张帆调了个皮。
“你小子,叫谁老张呢,没大没小。”
父亲笑骂。
母亲在一旁笑着看着这爷俩,她拧开保温杯递给张帆,“快喝,按老方子熬的。”
她用手帕擦拭儿子额头的汗水,动作轻柔,“看你比赛时,我心跳都快停了。”
“谢谢妈。”
一家三口沿着体育场外的林荫道慢慢走着。
傍晚的风吹散暑热,梧桐叶在夕阳中泛着金光。
“咱们去那边新开的餐厅吃吧,听说是米其林三星的。”
父亲提议道。
“哎,你决定就行。”
母亲正忙着回复亲戚朋友们道贺的信息。
张帆走在父母中间,突然发现父亲的白发比他记忆中多了许多。
上次这样并肩而行是什么时候?
初中?
还是小学?
职业运动员的生涯吞噬了太多平凡时刻。
——“小心!”
尖锐的刹车声撕裂温馨的氛围。
张帆条件反射般转身,只见一辆失控的大运牌货车冲上人行道,而十米开外,一个抱着皮球的小女孩正呆立在道路中央。
世界突然变成慢镜头。
他看见女孩母亲惊恐的表情,看见货车司机拼命打方向盘的狰狞面孔,看见路人害怕地遮住自己双眼。
身体先于思考行动起来——十五年击剑训练铸就的爆发力在此刻达到巅峰。
蹬地、冲刺、前扑。
在货车即将撞上女孩的瞬间,张帆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柄出鞘的剑。
他用全身力量将小女孩推向路边的绿化带,后背传来一阵真实的推背感。
尖锐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中,张帆感到自己飞了起来。
世界天旋地转,他看到湛蓝的天空,看到惊飞的鸽群,最后是坚硬的水泥地。
——“砰!”
剧痛如潮水般淹没意识。
恍惚间,他听到女孩的哭声,周围人群的惊呼,还有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有个爷叔音在他耳边大喊,“小伙子呀,侬坚持住呀!
己经打幺二零了啦!”
张帆能感觉到胸口似乎被什么尖锐物刺穿了。
视线开始模糊,但他还是看到绿化带里,那个小女孩正被母亲紧紧搂在怀里,粉色皮球滚落在一旁。
他有些后悔,也有些茫然,他现在唯一的想法是:今天,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幸运。
黑暗逐渐吞噬视野时,他听到一个奇怪的电子音:“叮——”这声音不像来自外界,而是首接在他脑海里震颤,但张帆己经没有力气思考了。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想起决赛获胜时,聚光灯照在剑尖上的那点寒芒。
真美啊。
…………张帆在一片混沌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这是哪?
不像是医院啊?
我没被送去抢救一下吗?”
随着手臂恢复知觉,手上传来粘稠的滑腻触感,他抬起手一看,整个手掌都是鲜血,但他又确认自己的手没受伤。
——啊!!!
三道横贯左胸的爪痕突然苏醒,爆发出剧烈的疼痛感,断裂的肋骨己经刺穿了心脏和肺叶,胸口和嘴角不停地溢出鲜血——眼见着活不成了。
握草!
张帆咬着牙飙了句脏话,他想抽动身体,却发现整个下半身被倒塌的木柜死死压住。
(我不是遭遇了车祸么?!
这是怎么回事!
?)张帆突然感觉眼皮很重,一种想要就这么放弃躺平的想法在疯狂侵略大脑。
(要死了,要死了,我又要死了??
)“第三个。”
清泉般的声音突兀地切开混沌,给张帆照亮了一丝求生的光芒。
张帆艰难地抬起被血黏住的睫毛,在血色的视线里,他看见了一束光。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不是光,是个在阳光底下金发银铠的女战士。
她举着一柄比门板还大的夸张巨剑。
身上的银铠上折射着日光,那把比她人还高的巨剑正滴落紫色液体。
而在她面前,一具三米高的紫色人形怪物正从腰腹处缓缓分离,断面光滑如镜。
(妖魔?!
)不知为什么,看见这个紫色怪物的同时,“妖魔”二字就条件反射般刻在了张帆的脑中。
妖魔发出不甘的嘶吼声,被分成了“妖”和“魔”两块倒下,露出后方另外两具被斩首的同类尸首。
金发女人嫌弃般地甩了一下门板巨剑。
飞溅的紫色血液在阳光中划出完美的弧线。
当她转身面向张帆这里时,带着微笑的精致面庞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谢谢你为我转身,美女能不能先救救我……)张帆试图呼喊,却只咳出更多血块。
他感觉眼皮愈发的沉重,身体也在逐渐失去温度。
终于,他再也坚持不住,沉沉地倒下。
当金发女人走近时,他己经彻底失去了生息。
一根纤细手指探到张帆鼻子前,又探查了他的颈动脉,银色的瞳孔里映出张帆失去生色惨白的死人脸。
“安息吧。”
房间内一声怜悯的叹息响起,可惜死者再也听不到。
系统激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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