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律师姓张，金丝眼镜，神情是一贯的公式化。
他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霍太太，这是霍先生留给您的，城西那套价值一千万的别墅，已经转到您的名下。”
我的手指搭在桌沿，没有去碰那份文件。
偌大的会议室里，除了我和张律师，还坐着霍云霆的妹妹，霍云珊。
她抱着手臂，发出一声嗤笑。
“呵，一千万？
顾清，你跟我哥五年，就值这点钱？
打发叫花子呢？”
我没看她。
我的目光越过张律师，落在墙上霍氏集团的巨幅logo上。
五年，我把这家濒临破产的公司，一步步带回行业顶峰。
我以为我赢了。
张律师仿佛没听见霍云珊的嘲讽，又将一杯温水推到我面前。
“霍先生还吩咐，您情绪激动时，喝下这杯水，能让您保持清醒。”
这句话，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死了，都不忘用他那套高高在上的施设来羞辱我。
霍云珊笑得更放肆了，她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俯下身，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会议室里的人听清。
“嫂子，哦不，顾小姐。
你不会真以为我哥爱过你吧？”
“你不过是他找来给我哥、给霍家当牛做马的工具人。
现在我哥走了，你这工具也该报废了。”
她的指甲涂着鲜红的蔻丹，点着那杯水。
“看见没？
这就是你的价值。
一杯水，一千万，买断你五年的痴心妄想。”
她凑到我耳边，用气声说。
“你知道吗，我哥临死前，还在念着苏月华的名字。
他说，他这辈子，唯一的妻子只有苏月华。”
“你？
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哦，对了，你不是还怀过一个吗？
可惜没保住。
真是可惜，不然现在还能多要点抚养费。
不过也对，就你这种女人的肚子，怎么配生下我们霍家的种？
跟个不下蛋的母鸡似的，占着窝有什么用？”
我终于抬起眼，看向她。
我的脸上没有表情。
霍云珊被我看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
“你看什么看？
你个被扫地出门的丧家之犬！
还以为自己是霍太太？”
我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开口。
“霍云珊。”
我的声音很平静。
“霍氏海外市场去年第三季度的财报，有三百二十万美元的亏空，是你做的账吧？”
霍云珊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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