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别装了

我能听见法宝的心声。正道第一仙子季瑶光当众祭出她的本命仙剑霜华，剑身嗡鸣，

清冷孤高。哎呀！主人今天穿的这身衣服真好看！就是束胸太紧了，我都替她觉得勒得慌！

昨晚又抱着我睡觉了，好开心！就是不知道主人什么时候才能找个道侣，

她一个人修炼太辛苦了……咦？下面那个烧火的小子阳气好足！主人快看他！

把他抓来双修啊！我默默低下头，继续烧我的锅炉，脸有点红。1.我叫沈渊，

是天衍宗外门一个烧锅炉的杂役。我的工作，

是保证宗门上下数百个房间的暖气和热水永不断供。这是个苦差事，

灵木燃烧的燥热之气会侵蚀经脉，所以但凡有点天赋的弟子，都不会被分到这里。

我在这里待了三年，修为毫无寸进，早已认命。直到今天，宗门十年一度的祭剑大典上，

我觉醒了一个奇怪的能力。我能听见法宝的心声。当季瑶光仙子，

我们天衍宗乃至整个正道公认的第一天才，将她的本命仙剑霜华祭出时，

我脑子里就多了一道清脆又活泼的声音。那声音与季瑶光仙子本人清冷如雪的气质截然相反，

叽叽喳喳，活像只刚出窝的麻雀。尤其是在它嚷嚷着让主人把我抓去双修时，

我差点被锅炉里窜出的火苗燎了眉毛。我做贼心虚地低下头，拼命往灶膛里添着灵木，

试图用锅炉的轰鸣掩盖我快要爆炸的心跳。季瑶光是什么人？她是宗主的亲传弟子，

天生剑心通明，十六岁结丹，二十岁元婴，如今不过百岁，已是化神之下第一人。

她是天上的皎月，是所有弟子仰望的存在。而我，只是地上的尘埃，

一个连引气入体都困难的烧火工。我们之间的距离，比人间到九天还远。大典结束后，

弟子们陆续散去。我依旧在锅炉房忙碌，将积攒的炉灰清理干净。忽然，

一股清冽的寒气从门口传来，让燥热的锅炉房都降了几分温度。我一抬头，整个人都僵住了。

季瑶光就站在门口，白衣胜雪，神情淡漠，正静静地看着我。她身后的霜华剑轻轻震动，

我脑海里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主人主人！就是他！

你闻闻他身上的味道，好暖和，好想蹭蹭！季瑶光秀眉微蹙，

似乎在奇怪自己的本命仙剑为何如此躁动。她那双琉璃般的眸子落在我身上，

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地回答：回、回仙子，

我叫沈渊。沈渊！渊！深渊的渊吗？名字也好听！主人，别愣着了，

快问他有没有道侣啊！季瑶光没有理会剑的喧闹，她只是盯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刚刚在祭剑大Я，你为何低着头？我的心猛地一沉。

难道她发现我在偷听她法宝的心声？我……我只是觉得锅炉火候差不多了，不敢耽误工作。

我胡乱找了个借口。胡说！他明明是害羞了！主人你靠太近了，他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季瑶光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窘迫，她沉默片刻，

移开了视线：你的差事，很辛苦。这不是问句，只是陈述。不辛苦，为宗门效力，

是我的本分。我低着头，恭敬地回答。哎呀他好乖！主人，这么好的炉……啊不，

道侣上哪儿找去！快收了他吧！霜华剑的嗡鸣声越来越大，季瑶光握住剑柄，

剑身才渐渐安分下来。她看了我最后一眼，眼神复杂，然后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句：好好干。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我才敢大口喘气，

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我瘫坐在地，脑子里乱成一团。这叫什么事啊。2.自从那天起，

季瑶光出现的频率变高了。她总会以各种理由路过锅炉房，有时是说去后山采摘晨露，

有时是说去巡查宗门阵法。但每一次，霜华剑的心声都诚实地出卖了她。

主人又找借口来看小哥哥了！明明从她的清寒峰到后山，走西边近一半路程呢！

今天小哥哥的头发有点乱，是不是没睡好？肯定是烧锅炉太累了。主人啊，

你什么时候把他调到你身边照顾啊？他刚刚搬灵木的时候，露出的那截手腕好有力气！

阳气都要溢出来了！在霜华坚持不懈的碎碎念中，

我被迫了解了季瑶光仙子无数的秘密。比如她不喜欢吃胡萝卜，但为了保持修为，

每顿饭都必须吃一盘。比如她睡觉的时候喜欢抱著剑，因为霜华是她唯一的伙伴。

比如她看似清冷，其实内心柔软得一塌糊涂，上次看到一只受伤的灵兔，

还偷偷用灵力治好了它。她在我心中的形象，从一尊遥不可及的神像，

渐渐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这天，内门弟子林慕云又来找我的麻烦。

林慕云是执法堂长老的孙子，天赋不错，在内门也算一号人物，并且一直在追求季瑶光。

他不知从哪听说了季瑶光最近常来锅炉房附近，便将这笔账算在了我的头上。沈渊，

这个月的灵木怎么回事？火力比上个月弱了三成！是不是你小子偷懒了？

他一脚踹在木料堆上，居高临下地质问我。我忍着气解释：林师兄，

这个月派发的都是潮湿的黑铁木，火力自然比不上之前的赤阳木。顶嘴？

林慕云眼睛一瞪，我看你就是欠教训！说着，他手上凝起一团火球，就要朝我脸上砸来。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剑光闪过，精准地击散了那团火球。季瑶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面若冰霜。狗东西！敢欺负我家小哥哥！主人，砍他！霜华剑在我脑中叫嚣着，

杀气腾腾。林慕云看到季瑶光，气焰顿时矮了半截，连忙挤出笑容：瑶光师妹，

你怎么来了？我正在教训这个不长眼的杂役。季瑶光的目光扫过我，又落在他身上，

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宗门有宗门的规矩，何时轮到你来执法堂之外动用私刑？我……

林慕云脸色一白。滚。一个字，不带任何情绪，却让林慕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锅炉房再次安静下来。我看着季瑶光，心情复杂，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两个字：多谢。

道谢有什么用！快抱住她！亲她！我被霜华剑惊世骇俗的想法吓得一个哆嗦。

季瑶光看着我狼狈的样子，沉默了许久，忽然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玉瓶，扔给我。疗伤的。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步履似乎比平时快了一些。我握着冰凉的玉瓶，

上面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脑海里，霜华剑还在喋喋不休。哎呀主人害羞了！

她耳朵都红了！小哥哥你快追上去啊！我苦笑一声。追上去？我拿什么追？

我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3.玉瓶里装的是上好的金创丹，我身上的几处淤青，

第二天便消失无踪。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林慕云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

三天后，宗门发放月俸的日子，管事当着所有外门弟子的面，宣布我因为玩忽职守，

致使灵木品质下降，被扣除这个月所有的月俸，并罚去后山思过崖面壁三日。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林慕云在背后搞鬼。管事是他舅舅，给他穿小鞋，简直易如反掌。

外门弟子们看着我，眼神里有同情，有幸灾乐祸，但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我说话。

我捏紧了拳头，胸中燃起一股无名火。我只是个烧锅炉的，只想安安分分地过日子，

为什么总有人要来招惹我？凭什么？我忍不住质问。管事冷笑一声：就凭你是个废物！

还敢顶撞林师兄？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他的话像一盆冷水，

将我的怒火浇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冰冷的屈辱。是啊，我只是个废物。在强者为尊的修仙界，

没有实力，连呼吸都是错的。我被两个执法弟子押着，前往后山的思过崖。思过崖罡风凛冽，

刮在脸上如同刀割。我盘膝坐下，心中一片茫然。难道我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任人欺凌吗？

就在我心灰意冷之际，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主人！小哥哥被欺负了！

你快想想办法啊！是霜华！我心中一动，季瑶光知道了？可她又能做什么？

为了我一个杂役，去和执法堂长老的孙子作对？那个管事太坏了！还有那个林慕云！

都不是好东西！主人，你不是前几天刚炼成了一炉‘真言丹’吗？给那个管事塞一颗，

让他把实话都吐出来！霜华剑的提议让我眼前一亮。真言丹？

如果真能让管事说出真相……可季瑶光会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吗？我不敢抱有希望。

在思过崖的三天，我度日如年。当我面壁结束，回到外门时，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弟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听说了吗？刘管事被撤职了！何止是撤职，

还被废了半身修为，赶出宗门了！他活该！

听说他当众承认了自己这些年贪墨了多少灵石，还帮着林慕云欺压了多少弟子！

简直罪大恶极！林慕云呢？他怎么样了？他被罚去镇守北境矿山十年！

那地方可是鸟不拉屎的苦寒之地，这辈子算毁了！我愣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管事和林慕云，都遭到了严惩？难道……真的是季瑶光出手了？一个外门弟子看到我，

跑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沈渊，你可算回来了！你这下沉冤得雪了！我勉强笑了笑，

心里却翻江倒海。这时，一个身穿青衣的内门弟子走到我面前，对我行了一礼：沈渊师弟，

季师姐有请。我的心跳漏了一拍。4.我跟着那名弟子，第一次踏入了内门。

这里的灵气比外门浓郁了十倍不止，亭台楼阁，仙鹤飞舞，宛如仙境。我被带到了清寒峰。

这是季瑶光的专属山峰，终年覆盖着皑皑白雪，峰顶只有一座简单的宫殿。宫殿前，

季瑶光一袭白衣，负手而立，正遥望着远方的云海。她的身影在漫天风雪中，显得格外孤寂。

小哥哥来了！主人快转身啊！你都偷偷看他八百遍了！霜华

剑的声音在我脑中欢快地响起。我嘴角抽了抽，原来她早就发现我了。季瑶光缓缓转过身，

看到我，她的眼神闪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清冷。你来了。……仙子找我，

有何吩咐？我恭敬地问道。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刘管事和林慕云的事，你听说了？

我点了点头。你不必谢我。她淡淡道，我只是在维护宗门规矩。切，口是心非！

要不是为了你，主人才懒得管这点破事呢！她为了拿到证据，熬了两个通宵呢！霜华

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我的心头一暖，看着她故作清冷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可爱。

不管如何，还是多谢仙子为我洗刷冤屈。我真心实意地说道。季瑶光沉默了。风雪中，

我们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微妙。哎呀急死我了！主人你倒是说话啊！快把他留下来！

锅炉房有什么好待的！仿佛是听到了霜华的呐喊，季瑶光终于再次开口。

锅炉房燥热，不适合修行。她看着我，说出了一句让我震惊万分的话，从今日起，

你便留在清寒峰，做我的剑侍吧。剑侍？我愣住了。剑侍，名为侍，实则是亲信。

工作是照料主人的本命法宝，地位远高于普通弟子，甚至能得到主人的亲自指点。

这简直是一步登天！仙子，这……不合规矩。我虽然心动，但理智尚存，

我只是一个外门杂役，修为低微，如何能担当此任？我说合规矩，就合规矩。

季瑶光的语气不容置疑，至于修为……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身上，仿佛能将我看穿。

你的天赋，不该被埋没在锅炉房。我的天赋？我有什么天赋？

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的废物天赋吗？对啊对啊！小哥哥你可是纯阳之体！天生的修炼奇才！

就是以前没被发现而已！主人早就看出来了！纯阳之体？霜华的话，

如同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响。我从未听过这个词，但修炼奇才四个字，

让我沉寂多年的心，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季瑶光见我震惊的模样，以为我还不相信，

便道：你若不愿，我也不强求。别啊主人！他愿意！他一百个愿意！我愿意！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生怕她反悔。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能摆脱杂役的身份，

能光明正大地修行，还能……留在她身边。季瑶光似乎对我急切的反应有些意外，

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唇角似乎还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好。从今天起，

你便住在这里。你的工作只有一个，她指了指身后的霜华剑，照顾好它。

我看着那柄在风雪中依旧清光流转的仙剑，重重地点了点头。也就在这时，我脑海中，

响起了霜华剑心满意足的哼哼声。嘿嘿，计划通！5.成为季瑶光的剑侍，

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从外门拥挤的通铺，搬进了清寒峰上一间独立的静室，

房间里聚灵阵、静心香一应俱全。我的工作也变得简单，

每天只需用特制的雪莲露擦拭霜华剑的剑身。更多的时候，

我拥有了大量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季瑶光没有食言，她给了我一部名为九转纯阳功

的功法，说是无意中得到的，正适合我修行。才不是无意中得到的！

这是主人花了三千宗门贡献点，特意从藏经阁给你兑换的！她自己都舍不得换！霜华

在我脑中疯狂吐槽。我捧着那本薄薄的功法，心中百感交集。我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纯阳之体，果然名不虚传。过去三年都无法引气入体的我，在修炼九转纯阳功的第一天，

就成功感受到了气感。三天后，我突破到了炼气一层。一个月后，炼气三层。三个月后，

炼气七层！这种修炼速度，简直骇人听闻。连季瑶光都为之侧目，只是她什么都没说，

依旧是一副清冷的模样。但我能从霜华那里听到她内心的波澜。天啊！

小哥哥太厉害了！这才三个月，就要追上那些内门弟子一年的修为了！主人，

你捡到宝了！我就说他是个天才吧！他修炼的样子好认真，好帅……在清寒峰的日子，

平静而充实。我和季瑶光的交流依旧不多，但我们之间的距离，却在无声中被拉近。

她会在我修炼遇到瓶颈时，不经意地提点一句。我会在她练剑归来时，提前备好温热的灵茶。

我们就像两座沉默的孤岛，在各自的世界里，却又用一种奇妙的方式，遥遥呼应。而霜华

，就是我们之间最活跃的桥梁。通过它，我知道了季瑶光的所有喜怒哀乐。

她因为修炼上的一点进步而欣喜，因为宗门事务而烦忧，也因为……我的存在，

而泛起丝丝涟漪。小哥哥今天给我擦剑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我的剑穗，

那剑穗是主人亲手编的，上面有主人的气息……不知道他有没有闻到。

主人刚刚又在偷看小哥哥修炼了，嘴角还翘起来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吧，嘿嘿。

这些心声，像一颗颗糖，甜在我的心里。让我觉得，天上的月亮，

似乎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宗门大比，要开始了。

宗门大比是天衍宗三年一度的盛事，所有三十岁以下的弟子都可以参加。

外门弟子若能进入前一百名，便可晋升为内门弟子。内门弟子若能进入前十，

则能获得进入天衍秘境的资格。天衍秘境，是宗门的根本所在，

里面有无数天材地宝和上古传承，是所有弟子梦寐以求的机缘。以我如今炼气七层的修为，

在外门弟子中，已经算是佼佼者。我动了参加大比的心思。我不想再躲在季瑶光的身后，

接受她的庇护。我想靠自己的力量，站到她身边。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季瑶光时，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你想好了？想好了。我目光坚定。

她沉默了许久，递给我一个小小的储物袋。里面有一些丹药和符箓，或许用得上。

啊啊啊！主人把她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那张‘替死符’可是宗主赐给她保命用的啊！

她竟然给了小哥哥！霜华的尖叫声，让我握着储物袋的手都有些颤抖。我看着季瑶光，

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她的眼神，却泄露了她的担忧。仙子……这太贵重了。

拿着。她的语气不容拒绝，我不想我的剑侍，死在擂台上。说完，

她便转身回了殿内。我站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瞬间冲散了所有的不安和犹豫。

为了她，我也要赢。6.宗门大比，如期而至。外门弟子的比试在山下的演武场举行，

人山人海。我凭借炼气七层的修为，和远超同阶的纯阳真气，一路过关斩将，势如破竹。

那些曾经看不起我、欺负过我的外门弟子，如今在擂台下，用一种敬畏又嫉妒的眼神看着我。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痛快。我很顺利地杀进了前一百名，获得了晋升内门的资格。

当执事长老宣布结果时，台下爆发出阵阵惊呼。沈渊？就是那个烧锅炉的？天啊，

他不是个废物吗？怎么可能这么厉害！我听说他被季瑶光仙子收做剑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