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殿内灯火通明,丝竹声声。
苏挽衣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七年了,她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萧慕夜。
“抬起头来。”
那声音冰冷如刀,熟悉又陌生。
苏挽衣缓缓抬头,对上那双曾盛满温柔、如今只剩寒霜的眸子。
萧慕夜斜倚在紫檀木榻上,墨色蟒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凌厉。
他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玉酒杯,目光如箭,将她钉在原地。
“果然是你。”
他轻笑,笑意未达眼底,“听闻苏家小姐舞姿倾城,今日便为本王舞一曲。”
满座宾客噤若寒蝉。
谁不知摄政王萧慕夜与苏家有血海深仇,七年前萧家满门被屠,仅他一人幸存。
而指证萧家谋逆的,正是苏挽衣的父亲——己故的苏太傅。
苏挽衣咬紧下唇,起身褪去外衫,只着素白中衣。
乐声起,她舒展手臂,足尖轻点,每一步都踏在破碎的往事上。
七年前,她是他的未婚妻,他在桃花树下许诺:“挽衣,待我凯旋,必以十里红妆迎你入府。”
可她等来的,是他谋逆的消息,是父亲逼迫她作伪证的威胁,是那一纸将她送入宫中的选秀诏书。
一舞终了,满堂死寂。
萧慕夜起身,一步步走近,铁钳般的手捏住她的下巴:“苏小姐的舞,比起七年前,生疏了不少。”
她痛得眼角沁泪,却倔强地不语。
“从今日起,你便是本王的婢女。”
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这七年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亲手讨回。”
殿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
苏挽衣被拖到院中罚跪,冰冷的雨水浸透衣衫。
模糊视线中,她看见慕容珩撑着伞走来。
“挽衣,若你当初选择跟我,何至于此?”
太子温润的嗓音里带着怜悯。
她闭目不语。
七年前,正是为了救被陷害的萧慕夜,她才被迫入宫为父亲换取情报,却阴差阳错,让他恨她入骨。
夜深时,她己意识模糊。
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抱起,萧慕夜的气息笼罩着她:“这就受不住了?
好戏才刚刚开始。”
她被带入一间密室,墙上挂满刑具。
萧慕夜将她摔在榻上,扯开她的衣襟,露出肩头一朵桃花烙印。
“这印记,你可还记得?”
他眼中翻涌着疯狂与痛楚。
那是他们年少时,他亲手为她烙下的盟誓。
桃花灼灼,一生不离。
“记得又如何?”
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一切早己回不去了,萧慕夜。”
他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力道却控制在让她窒息又不致死的边缘:“为什么背叛我?
为什么选择慕容珩?”
她无法回答。
那夜的真相如毒蛇噬心——父亲以萧慕夜的性命相胁,若她不入宫为太子侧妃,萧慕夜必死无疑。
“杀了我吧,”她惨笑,“为你萧家偿命。”
萧慕夜松开手,冷笑:“死太便宜你了。
我要你活着,亲眼看着所有你在意的人,一个个离你而去。”
他将一枚药丸塞入她口中,逼她咽下:“这是‘相思引’,每月发作一次,若无解药,肝肠寸断。”
剧痛随即袭来,苏挽衣蜷缩在地,冷汗淋漓。
萧慕夜冷眼旁观,心中却无半分快意。
窗外,一道身影悄然离去——楚轻眉满意地看着手中记录一切的密信,唇角勾起冷笑。
她的好姐姐,终于回来了。
而她等待多年的复仇大计,也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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