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家看看，这就是穷酸货的审美！”
一百个灯笼，我一夜的心血，转眼间变成了一地狼藉。
安然紧紧地攥着我的衣角，身体抖得像筛糠。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孙慧敏还不解气，她走到安然面前，猛地推了她一把。
安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干什么！”我猛地睁开眼，将女儿护在身后。
“干什么？教教她规矩！”孙慧敏嚣张至极。
“昨天推了刘太太的儿子，今天必须道歉！”
她指着不远处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那男孩正得意洋洋地看着这边。
“孙园长，明明是那个男孩先抓伤安然的，安然只是反抗！”我据理力争。
“你放屁！我的话就是证据！”孙慧敏彻底撕破脸皮。
她一把拽住安然的胳膊，想把她拉过去。
“跪下！给刘少爷道歉！”
安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妈妈，我不要……”
我死死地拽住女儿，和孙慧敏对峙：“孙慧敏，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我还有更过分的！”她狞笑着。
“我老公是姜泽，这家幼儿园姓姜！我说的话就是圣旨！”
“今天你们母女不跪，就别想进这个门！以后也别想在京圈混！”
周围的家长不但没有制止，反而开始起哄。
“快道歉吧，别耽误大家时间。”
“就是，惹了孙园长，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孙慧敏得意洋洋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跪不跪？我数三个数！”
我看着女儿恐惧的泪眼，看着满地被践踏的灯笼，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
我的女儿，凭什么要向这些人下跪！
“我的女儿，绝不会向任何人下跪。”
2
孙慧敏的脸瞬间扭曲了。
“好！有骨气！我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她环顾四周，突然盯上了墙角连接水管的高压水枪。
那是园丁用来冲洗地面的。
她一把拽起水枪，打开了阀门。
“孙慧敏！你要干什么！”我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
“干什么？给你们母女洗洗身上的穷酸味！”
她转过身，脸上挂着癫狂的笑，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们。
“不要！”
我刚喊出声，冰冷刺骨的水柱已经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高压水枪的冲击力巨大，我本能地扑在安然身上，用后背挡住水流。
深秋的早晨，寒风凛冽，这水就像冰刀子一样扎进肉里。
安然在我怀里剧烈地颤抖，发出痛苦的呜咽。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那些光鲜亮丽的家长们，像看猴戏一样看着我们。
孙慧敏玩得兴起，故意将水枪移开，又猛地喷过来。
“叫你狂！叫你狂！”
她一边喷水，一边掏出手机：“家人们，直播了！看看这不懂规矩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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