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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月薪三千我想改变世界(麻醉许清越)全章节在线阅读_麻醉许清越全章节在线阅读

阅梦空间 著

其它小说连载

现代《那年月薪三千我想改变世界》,讲述主角麻醉许清越的爱恨纠葛,作者“阅梦空间”倾心编著中,本站纯净无广告,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专为书荒朋友们带来的《那年月薪三千我想改变世界》主要是描写许清越,麻醉,林苏之间一系列的故事,作者阅梦空间细致的描写让读者沉浸在小说人物的喜怒哀乐中。那年月薪三千我想改变世界

主角:麻醉,许清越   更新:2025-10-09 13: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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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岁的我,辞掉北京的工作回到老家小城当记者。本想过安稳日子,

却在采访一起医疗事故时,重遇分手七年的初恋——他竟成了涉事医院的副院长,

身边还带着温柔端庄的未婚妻。当调查越陷越深,我发现这座小城的水比想象中更深,

而我关于初恋的所有美好记忆,也在真相中一点点崩塌。有些人,

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有些真相,说出来就要付出代价。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写完这个专题……一我是在云江市最破旧的客运站下的车。

七月的太阳毒辣得像要把人烤化,柏油路面泛着油光。我拖着行李箱站在站前广场,

看着满眼的三轮车、小摊贩和举着牌子拉客的黑车司机,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一个月前,我还坐在北京东三环的高档写字楼里,对着电脑屏幕敲一些无关痛痒的软文。

窗外是车水马龙,楼下是精致的咖啡店,

同事们讨论的是三里屯新开的网红餐厅和周末去哪里看展。现在我回到了云江,

这个生我养我、我拼命想要逃离、又最终选择回来的18线小城。“林苏?”我转过头,

看到一个短发女人从一辆白色小轿车里探出头来。她戴着墨镜,穿着宽松的T恤,

看起来比照片上随意得多。"周老师?"我走过去。"别老师老师的,叫我晓文姐就行。

"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素净的脸,“上车吧,这鬼天气,站一会儿能中暑。

”周晓文是云江晚报的资深记者,也是我这次回来的引路人。我们在一个新闻交流群里认识,

她看过我写的几篇深度报道,说如果想回老家发展可以来找她。当我真的辞职决定回来时,

她帮我联系了报社,虽然待遇比北京差了一大截。"适应得了吗?

"她边开车边问我,“从北京回来,会不会觉得这里太土?”"不会。

"我看着车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景,“我本来就是这里长大的。”"那倒是。

"她笑了笑,“不过离开久了再回来,很多事情会不一样的。做好心理准备。”我没说话。

其实我知道她说得对。我已经七年没回过云江了。大学在外地念,

毕业后直接去了北京,过年都是把父母接到北京过。不是不想回来,是不敢回来。

这座城市里有太多我想逃避的东西。车子开进市区,经过一条条似曾相识的街道。

旧书店还在,

招牌更旧了;街角的奶茶店换了名字;那家卖烤红薯的老爷爷不见了,摊位变成了炸串小吃。

"先送你去租的房子吧,"周晓文说,“明天来报社办入职,后天开始就要干活了。

最近有个大案子,需要人手。”"什么案子?"我来了精神。"医疗事故。

"她语气凝重,“一个七岁的小女孩,阑尾炎手术,死在手术台上。

家属闹了一个多月,院方死不认账。这事在本地闹得挺大,但一直压着,没人敢报。

”“为什么?”"第二人民医院,你懂的。"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懂。

第二人民医院是云江最好的公立医院,背后关系盘根错节。

在这种小城市,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报就能报的。

“那我们报社…”"上头施压了,必须有个交代。"周晓文说,“舆论发酵得太厉害,

再压着就压不住了。所以决定让我们做个专题,表面上是深度报道,实际上…你懂的。

”我点点头。这种事我在北京见多了。所谓的深度报道,很多时候不过是给各方一个台阶下。

“家属那边愿意接受采访吗?”"愿意,而且非常配合。"周晓文停下车,“到了,

就是这里。”我下车,抬头看着面前这栋老旧的居民楼。六层高,外墙斑驳,

楼道里贴满了小广告。这是我租的房子,一室一厅,月租八百。在北京,

这点钱连个隔断间都租不到。"环境是差了点,"周晓文帮我拎行李,“但安全,

房东是我一个朋友,人很好。凑合住吧,等转正了工资高点,再换好点的。”"已经很好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安顿好行李,已经是傍晚。周晓文要去接孩子,留我一个人在新家里。

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街道。七年了。我终于还是回来了。晚上九点,

我收到周晓文发来的一个文件,里面是医疗事故的详细资料。死者叫陆小念,七岁,

父亲陆淮,三十岁,开装修公司。母亲五年前离家,此后一直是父女相依为命。今年五月,

陆小念因急性阑尾炎入院,本是个常规小手术,却因麻醉意外导致心脏骤停,抢救无效死亡。

院方给出的说法是"患儿体质特殊,术前检查无法完全规避风险"。

但家属坚持认为是医疗事故,要求院方承担责任。僵持了一个多月,

院方只愿意给予五万元的人道主义补偿,家属不接受。上周,陆淮在医院门口拉横幅,

被保安制止后发生肢体冲突,被拘留三天。事情闹大了,媒体开始关注。我翻看着资料,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悲伤父亲的形象。失去唯一的女儿,那是怎样的痛苦?手机突然震动,

是个陌生号码。“喂?”"林苏?"一个男声,低沉而熟悉。我心脏猛地一缩。“是我,

许清越。”这个名字,我已经七年没有听到了。

二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像在胸腔里擂鼓。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你妈告诉我的。

"许清越的声音还是记忆中那样,温和而克制,“听说你回云江了。”"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七年的时光像一道巨大的鸿沟横在我们之间。"方便见个面吗?

就当老同学叙叙旧。"他说得很客气,客气得让我心里发酸。

我们曾经那么亲密,现在却要用"老同学"这个词来定义关系。

“我刚回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半个小时。

"他打断我,“明天中午,老地方的那家面馆,还在。”老地方。

是那家藏在巷子深处的小面馆,我们高三的时候经常去吃。

老板是个胖胖的阿姨,总会多给我们加肉。

许清越每次都会帮我把香菜挑出来,因为他记得我不吃香菜。"林苏?"他试探地叫我。

"好,明天见。"我匆匆挂了电话,像个逃兵。那一夜我几乎没睡。

躺在陌生的床上,闭上眼睛就是许清越的脸。

十七岁的他,穿着白衬衫,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

二十一岁的他,在大学校园里,用一种陌生的语气对我说:“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那是七年前的冬天,北京下着雪。他专程坐火车来找我,却是为了说分手。

"我家里给我介绍了对象,门当户对。

"他说这话的时候连眼神都不敢看我,“林苏,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你知道的。

”我确实知道。他家里经商,在云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我家,父亲是普通工人,母亲在菜市场卖菜。

我们的交集始于一次补课班,结束于现实的大山。"如果你真的喜欢我,这些都不是问题。

"那时候的我固执而天真。"可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喜欢你。"他转身离开,背影决绝。

后来我才知道,他家里公司出了问题,需要一桩婚姻来解决。

而那个所谓门当户对的对象,是本地一个官员的女儿。只是知道又怎样呢?

他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我。第二天中午,我还是去了那家面馆。

巷子还是老样子,只是两旁的墙面重新粉刷过,贴着"创建文明城市"的标语。

面馆的招牌换了,但推开门的瞬间,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

许清越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还是我们当年常坐的那个位置。

他穿着白衬衫,外面套了件浅灰色的西装外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七年过去,他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些沉稳和成熟。"来了。

"他站起来,绅士地帮我拉开椅子。"谢谢。"我坐下,不自在地摆弄着桌上的纸巾。

气氛尴尬得让人窒息。"还是牛肉面,不要香菜?"他问。"嗯。

"我点头,心里涌起一阵苦涩。他还记得。他去点了面,很快端着两碗面回来。

确实,我那碗里没有香菜。"听说你在北京的报社干得不错,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边吃边问,语气轻松得像真的只是老同学叙旧。"不太适应北京。"我随口敷衍。

"是吗?

神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我以为你会喜欢大城市,毕竟当年…”他没说完,但我懂他的意思。

当年分手时,我说过要去大城市,再也不回云江这个破地方。"人总会变的。

"我低头吃面,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也是。"他笑了笑,“我也变了很多。

”"听说你现在在第二人民医院?"我试探着问。"嗯,心外科副主任。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我知道这个职位意味着什么。

不到三十岁就能当上副主任,背后没有关系是不可能的。"很厉害。"我由衷地说。

"也就那样。"他擦了擦嘴,“林苏,我听说你要做那个医疗事故的报道?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原来他约我见面是为了这个。"是有这个安排。

"我尽量保持平静。"那个案子很复杂。

"他放下筷子,表情严肃起来,“家属的诉求不合理,纯粹是狮子大开口。

我们院方已经仁至义尽了。”"是吗?

"我抬起头看他,“一条七岁孩子的命,五万块钱就算仁至义尽了?”"林苏,你不懂医疗。

"他皱起眉,“这种意外在医学上是无法完全避免的。

院方没有过错,给补偿已经是…”"许清越。

"我打断他,“你今天约我见面,就是为了说这些?

”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我只是不希望你被卷进来。

这件事水很深,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是记者,查明真相是我的职责。

”"有些真相,不是你能承受的。"他盯着我,“云江不是北京,这里的规则你不懂。

”"所以你是在威胁我?"我冷笑。"我是在保护你!

"他第一次提高了音量,周围几个客人都看过来。

他意识到失态,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林苏,听我一句劝,这个报道不要做。

报社会给你安排其他的选题。”"抱歉,我做不到。"我站起来,“谢谢你的面,我先走了。

”"林苏!"他叫住我。我回头,看见他复杂的眼神。"你还是这么固执。

"他苦笑,“当年也是这样,谁都劝不动。”"可能吧。"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阳光刺眼,我眼眶有些发热。七年了,我以为自己早就释怀了。

但刚才那短短半小时,所有的情绪都翻涌上来。心疼,失望,还有一丝不甘。

手机响了,是周晓文。“林苏,家属那边约好了,下午三点,在他家里见面。地址我发你。

”"好。"我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不管怎样,工作还要继续。

我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影响职业判断。

三陆淮住在城郊的老式居民楼,那一片都是拆迁遗留区,等待改造的老房子。

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墙上的小广告层层叠叠,空气中弥漫着油烟和霉味。

我爬到四楼,找到门牌号,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个高大的男人,穿着背心和短裤,胳膊上有大片的纹身。

他看起来很憔悴,眼睛布满血丝,胡子拉碴,手里夹着根快燃到头的烟。"你就是记者?

"他打量我。"是的,我是云江晚报的林苏。"我递上名片。他看都没看,侧身让我进去。

房子很小,一室一厅,收拾得很干净但很空。

客厅里只有一张旧沙发,一张茶几,一台老式电视。

墙上贴满了照片,都是一个小女孩的照片。

笑得很灿烂的小女孩,扎着马尾辫,穿着碎花裙子。"坐吧。

"陆淮给我倒了杯水,自己点了根新烟。

坐下,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陆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了解一下整个事情的经过。

”他深吸了一口烟,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话。"小念是我唯一的女儿。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她妈五年前跑了,嫌我没出息,跟了个有钱人。

从那以后就是我一个人带她。

去年儿童节,这是今年春天我带她去公园…”每一张照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像是刻在心上。

"她很乖,从来不给我添麻烦。我干活的时候,她就自己在家写作业,做饭。

七岁的孩子,已经会做西红柿炒蛋了。"他说着说着,眼眶红了。我也感觉鼻子发酸。

"五月十二号那天晚上,她说肚子疼。

"陆淮继续说,“一开始我以为是吃坏了东西,就给她吃了点药。

但是越来越疼,疼得直冒冷汗。我吓坏了,立马送她去医院。

”“第二人民医院的急诊值班医生检查后说是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刻手术。

我当时慌了,但医生说这是小手术,很安全,让我放心。

”"我签了字,交了钱,然后她就被推进手术室。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突然手术室的门开了,一群医生护士冲出来,拿着一堆设备又冲进去。

”“我问他们怎么回事,没人理我。

又过了很久,主刀医生出来了,说手术出了意外,孩子心脏骤停,正在抢救。

”“我脑子一片空白。怎么会呢?不是说很安全的小手术吗?

”陆淮用力吸了口烟,烟灰掉了一地:“又过了半个小时,医生告诉我,抢救无效。

我女儿,我七岁的女儿,就这么死了。”"死在手术台上,死在一个所谓安全的小手术里!

"他猛地站起来,把烟头狠狠按在烟灰缸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记录。

“后来我要求看病历,要求给个说法。

说是麻醉意外,患儿对麻醉药物过敏,术前检查没有检查出来,这是医学上无法避免的风险。

”“我不相信!术前不是做了一堆检查吗?

抽了那么多血,做了那么多项目,怎么就检查不出来?

”“我找了律师,律师说要做医疗事故鉴定。

鉴定结果出来了,说是’医疗意外,院方无责任’。”“我不服,我申请重新鉴定。

但是第二次鉴定还是同样的结果。

”陆淮坐回沙发,双手抱着头:“我一个大老粗,不懂那些医学术语,也不懂什么法律程序。

但我知道,我女儿是好好的进去,就再也没出来。

”“院方说愿意给五万块钱人道主义补偿,让我签字,以后不能再闹。五万块钱!

我女儿的命就值五万块钱?

抬起头,眼眶通红:“我不缺那几万块钱,我只想知道真相,想知道我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看着他,这个粗犷的汉子,为了女儿痛哭流涕。"陆先生,您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我问。"肯定有问题!

三十岁不到的年轻医生,我后来打听了,他才刚提副主任,阑尾炎手术是他第一次独立主刀。

”“如果是个有经验的医生,我女儿会不会就不会出事?

”我记下这个细节:“那位医生叫什么名字?”"许清越。

"陆淮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手中的笔停住了。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瞬间。"你说…许清越?

"我声音有些发颤。"对,就是他。

"陆淮没注意到我的异样,“我不会记错的,我恨不得把这个名字刻在骨头上。

”我突然明白许清越中午为什么要见我,为什么劝我不要做这个报道。

原来,他就是那个主刀医生。四从陆淮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站在楼下,看着四楼那扇透着微弱灯光的窗户,久久没有离开。

手机响了好几次,都是周晓文打来的。我没接。我需要时间理清思绪。

许清越是主刀医生这件事,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

如果我继续追踪这个报道,必然会和他产生冲突。

真如陆淮所说,这次手术存在医疗过失,那许清越就不仅仅是证人,而是当事人,是责任方。

,我相信他会犯这种错误吗?十七岁的许清越,是全校第一,理科天才,做什么都一丝不苟。

岁的孩子为什么会死?我蹲在路边,抱着膝盖,像当年在北京雪地里一样,想哭却哭不出来。

“林苏?”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见一个人影站在路灯下。是许清越。

他还穿着中午那身衣服,手里拎着个塑料袋。"你怎么在这里?"我站起来。"我跟着你。

"他坦然承认,“我猜你会来见陆淮。”“所以你是来监视我的?”"我是来保护你的。

"他走过来,把塑料袋递给我,“这一片不太安全,天黑了别一个人待在这里。

”我没接,他把袋子放在我脚边。里面是盒饭,还冒着热气。

"你是不是以为给我一盒饭,我就会放弃这个报道?"我冷笑。"我没这么想。

"他叹了口气,“我只是…不希望你挨饿。”这句话戳中了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总是这样,在我忘记吃饭的时候给我送饭,在我熬夜写稿的时候陪着我。

分手后这么多年,我以为自己早就忘了这些细节,但此刻全部涌了上来。

"许清越,陆小念的手术,是你主刀的。

"我直视他的眼睛,“你中午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沉默了。"因为你心虚?"我步步紧逼。

"我没有心虚。"他的声音很沉,“那次手术,我没有任何过失。

医疗鉴定结果很清楚,是医疗意外,不是医疗事故。

”“可一个孩子死了!”"我知道!"他突然爆发,“你以为我不难过吗?

,我的职责是救人,不是杀人!小念的死,我比任何人都痛苦!”我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失控。

他双手撑在路边的护栏上,背对着我,肩膀微微颤抖。

“那天手术之前,我检查了所有的数据,做了所有该做的准备。

麻醉师也是科里最有经验的老师。一切都按照标准流程进行。

”“但麻醉注射进去没多久,她的心率就开始异常。

我们立刻停止手术,开始抢救,用了所有能用的方法,但还是没能救回来。

药物产生了罕见的过敏反应,这种反应在术前常规检查中无法检出,发生概率不到万分之一。

”"我只是那个倒霉的万分之一。"他转过身,眼眶通红,“林苏,我真的没有过失。

”我看着他,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医学不是万能的,我知道。

即使是最顶尖的医生,最先进的设备,也无法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意外,在医院里每天都在发生。

可是,这个意外偏偏发生在许清越身上,发生在我要调查的案子里。

意拿出诚意来安抚家属?五万块钱,对于一家三甲医院来说算什么?"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十万?二十万?还是一百万?林苏,金钱能衡量生命吗?给再多的钱,都换不回那个孩子。

”“而且,如果我们给的钱太多,就等于承认是我们的责任。

这样的话,以后每一个医疗意外,家属都会来要天价赔偿。医院承受不起,医生也承受不起。

"所以就让家属接受这个现实,接受这个所谓的意外,然后带着五万块钱滚蛋?"我讽刺道。

"你这是在煽动对立。

"他皱起眉,“林苏,医患关系已经够紧张了,你这样报道,只会让情况更糟。

”“所以你是希望我隐瞒真相,写一篇和稀泥的稿子?”“我希望你客观公正。”"我会的。

"我拎起地上的盒饭,看着他,“谢谢你的饭,但这改变不了什么。

我会查清楚这件事的真相,不管这个真相对谁不利。”"即使是对我不利?"他盯着我。

"即使是对你不利。"我毫不犹豫地说。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好。

"他突然笑了,笑容里有苦涩,“你去查吧。希望查到最后,你不会后悔。

”说完,他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我站在原地,握着那盒已经不烫手的饭,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五回到住处,已经快十点了。

我打开那盒饭,是西红柿炒蛋盖饭,还有一份紫菜蛋花汤。是我最喜欢的口味。他还记得。

我突然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吃,眼泪掉进饭里,咸咸的。手机响了,是周晓文。

"林苏,陆淮那边见完了?"她的声音有些紧张。"见完了。"我抽了张纸巾擦眼泪。

“情况怎么样?”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下午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但关于许清越,我只说他是主刀医生,没说我们的关系。

"许清越…"周晓文念着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他在医院很有名吧。

"我随口说。"不是这个。

“我想起来了,前阵子有个项目招标,第二人民医院要上一套新的心外科设备,价值几千万。

许清越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我心里一紧:“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起来这个事。

"周晓文说,“林苏,我建议你除了家属,最好再找几个其他渠道了解情况。

比如当天参与手术的护士,麻醉师,或者其他知情人。”“单方面的说法不够客观。

”她说得对。作为记者,我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哪怕我的内心已经倾向于相信陆淮。

"我明天去医院。"我说。"小心点,别打草惊蛇。

"周晓文提醒,“第二人民医院的水很深,你一个新人,容易被人盯上。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手机里还存着许清越的号码,备注已经从"阿越"改成了他的全名。

我点开对话框,上一条消息还是七年前他发的:“对不起。”我当时没回。

现在,我该回些什么呢?算了。我关掉手机,闭上眼睛。第二天一早,我去了第二人民医院。

这是我七年来第一次踏进这家医院。上一次来,还是高中时代陪同学来看病。

那时候这里还是旧楼,现在已经建成了崭新的综合大楼,气派得像五星级酒店。

我在门诊大厅转了一圈,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墙上挂着各科室的介绍,许清越的照片在心外科一栏,穿着白大褂,表情严肃而专业。

"请问,心外科怎么走?"我问护士台的小姑娘。"五楼,坐电梯直达。"她头也不抬。

我上了五楼,走廊里很安静,几个护士在护士站低声说着话。

"请问,许医生在吗?"我走过去问。"许主任在手术。

我,“你是家属?”"不是,我是…"我掏出名片,“云江晚报的记者,想采访一下许医生。

”几个护士面面相觑。"采访要提前预约的。

"那个护士说,“而且许主任最近很忙,可能没时间。

”“那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我改天…”“有什么事吗?”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走过来。她三十岁左右,长相端庄,气质温柔。

"江医生。"护士站起来,有些恭敬。"你找许医生?"江医生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探究。

"是的,我是云江晚报的记者,想做个采访。"我递上名片。

过名片看了看,突然笑了:“林苏?你就是林苏?”我有些意外:“您认识我?”"听说过。

"她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我是江暖,心外科的医生,也是许清越的未婚妻。

”我像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未婚妻。虽然我早该想到,七年过去,许清越不可能还单身。

可当这个事实摆在面前时,我还是觉得心口被重重砸了一拳。"你好。

"我努力保持镇定,伸出手。

她握住我的手,手指温暖:“清越跟我提过你,说你是他的高中同学。”“是的。”"难得。

"她松开手,“他很少跟别人提起高中的事。你们关系一定很好。”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关于采访的事,我替清越回复你吧。

"江暖说,“最近医院有规定,没有经过宣传科批准,医生不能接受媒体采访。

如果你想采访,要先去宣传科走流程。”"我明白了,谢谢。"我转身想走。"等等。

"江暖叫住我,“你是不是在调查陆小念的案子?”我停下脚步。"我劝你还是不要查了。

"她走到我面前,声音温柔但语气坚定,“这件事对谁都没有好处。

”“陆小念的死是个悲剧,但那真的是意外。

如果你报道出来,只会给医院,给清越,给所有人带来麻烦。

”“作为他的未婚妻,我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我想你作为他的老同学,应该也不希望吧?”她说得很客气,但我听出了威胁的意味。

"对不起,我是记者,我只对真相负责。"我直视她的眼睛。

"真相?"她笑了,“有时候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选择。林苏,人要学会向前看。

”说完,她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有力。

我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突然觉得很累。六从医院出来,我直接去了报社。

周晓文的办公室在三楼最里面,门上贴着"深度报道部"的牌子。

"怎么样?"她看见我进来,立刻放下手里的稿子。

我把在医院的遭遇说了一遍,包括江暖的警告。

思地敲着桌子,“林苏,你跟许清越是什么关系?”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别装了。

"她盯着我,“我做记者十年,什么眼神没见过?你昨天听到许清越的名字时,脸色都变了。

还有今天,你提到他未婚妻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我沉默了。"前男友?"她试探地问。

我点了点头。"操。"周晓文爆了句粗口,揉着太阳穴,“这下麻烦了。

林苏,你早该告诉我的。

起,我以为…”"你以为你能把私人感情和工作分开?"她打断我,“可以,我相信你可以。

但别人不这么想。如果有人知道你和许清越的关系,会说你公报私仇。

如果你的报道对许清越有利,会说你徇私包庇。不管你怎么写,都是错的。

”她说得对,我确实考虑不周。“那怎么办?换人?”"来不及了。

"周晓文叹气,“现在网上舆论发酵得很厉害,上头催得紧,要我们这周必须拿出初稿。

你已经接触了家属,换人的话要重新开始,时间来不及。

”她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步:“这样吧,你继续查,但要格外小心。

所有的信息都要有证据支持,不能有一点漏洞。我会安排另一个记者跟你一起,互相监督。

”“另外,你和许清越的关系,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明白。

”“还有,从现在开始,你和许清越保持距离,不要有任何私人接触。

”我点头,心里却涌起一阵说不出的苦涩。

"去吧,资料室有陆小念案子的全部卷宗,我让人给你调出来了。仔细看,找疑点。

"周晓文挥挥手。我在资料室待了一整天,把所有的病历、鉴定报告、法律文书看了三遍。

陆小念,女,七岁,因急性阑尾炎于五月十二日晚八点入院。

入院时神智清醒,生命体征稳定。急诊医生诊断为急性化脓性阑尾炎,建议立即手术。

晚上十点,进入手术室,主刀医生许清越,助手两名,麻醉师王建国。

十点二十分,开始麻醉。采用全身麻醉,麻醉药物为丙泊酚和芬太尼。

十点二十五分,患者出现心率异常,心跳骤降至每分钟四十次。

十点二十七分,心跳停止,开始心肺复苏。十一点十五分,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死亡原因:麻醉药物过敏引发的急性心力衰竭。

医疗意外,术前检查符合规范,医护人员操作无过失,属于医学上无法预见的罕见不良反应。

看起来确实没什么问题。所有的流程都符合规范,医生的操作也找不出明显失误。

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把病历又看了一遍,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

术前检查报告显示,陆小念做过过敏原测试,对多种常见过敏原都是阴性。

但是,报告上没有对麻醉药物的专项过敏测试。

这正常吗?我拿出手机,搜索"阑尾炎手术 术前检查 麻醉过敏"。找到了。

据医疗规范,对于有过敏史或者疑似过敏体质的患者,应该在术前进行麻醉药物的过敏测试。

这项检查不是必须的,因为麻醉药物过敏的发生率极低,且常规过敏测试无法完全排除风险。

也就是说,医院没有做麻醉药物过敏测试,是符合规范的。

到陆小念的入院记录,上面有一栏"既往病史",写着:三岁时因肺炎住院,对青霉素过敏。

对青霉素过敏!这就是过敏体质的明确证据。

按理说,对于有明确过敏史的患者,应该格外谨慎,最好做麻醉药物的专项测试。

可是医院没有做。这算不算过失?我立刻给周晓文打电话。“晓文姐,我找到疑点了。

”“说。”我把情况解释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确定?”“病历上写得很清楚,陆小念对青霉素过敏。

但医院没有做麻醉药物的专项过敏测试。”“可是你刚才也说了,这项测试不是必须的。

”"但对于有过敏史的患者,应该做。

"我坚持,“这是医疗规范的灰色地带,做不做要看医生的判断。

如果医生选择不做,出了事,就要承担一定责任。”"你要证明这一点,需要专业意见。

"周晓文说,“我认识一个医疗律师,专门打医疗纠纷官司的。

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你去找他咨询一下。”“好。”挂了电话,我突然有些不安。

如果我的判断是对的,那许清越确实有过失。

也许不是主观故意,但客观上,他的疏忽导致了陆小念的死亡。

我该怎么写?如果我写出来,他的职业生涯可能就毁了。

心外科副主任,年纪轻轻就走到这个位置,前途一片光明。

旦被曝出医疗过失,哪怕最后法律判定责任不大,他的名誉也会受损,职业发展也会受影响。

我不写,一个父亲永远得不到公道,一个孩子的死会被归结为"意外",不会有人为此负责。

我第一次感受到记者这个职业的沉重。我们手中的笔,能揭露真相,也能毁掉一个人。

晚上七点,我见到了那位医疗律师,姓赵,四十多岁,经验丰富。

我把病历给他看,说了我的疑问。赵律师仔细看了半天,最后说:“你的判断是对的。

从医疗规范来讲,患者有明确过敏史,医生应该考虑做麻醉药物的专项过敏测试。

虽然这不是强制要求,但属于’应当履行的注意义务’。

”“如果医生没有履行这个义务,导致患者死亡,那么医生和医院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能承担多大责任?"我问。"这要看具体情况。

"赵律师说,“如果能证明是医生的疏忽导致的,可以认定为医疗过失,要承担主要责任。

证明当时的情况不适合做这个检查,比如时间紧急,患者病情不允许等等,那责任就会减轻。

”“那为什么两次医疗事故鉴定都说医院无责任?”"鉴定是人做的。

"赵律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懂的。”我懂了。

第二人民医院在云江的地位,能量有多大,不用多说。

么可能得罪这样的大医院?"我建议你去找当时参与手术的医护人员,特别是麻醉师和护士。

"赵律师说,“看他们是否愿意提供证言。如果有内部人员作证,案子就好办多了。

”“他们会愿意吗?”"不好说。

"他摇摇头,“医护人员之间有一套潜规则,一般不会出卖同事。

除非…”“除非什么?”"除非有人本来就对许清越不满,或者有什么利益纠葛。

"赵律师看着我,“这就要靠你去挖掘了。”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离开律师事务所,天已经完全黑了。街上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我站在路边,掏出手机,翻到许清越的号码,手指在拨号键上悬停了很久。

最终,我还是没有打。七第二天,我约了陆淮见面,地点选在他家附近的一个小公园。

五月底的天气,已经很热了。陆淮穿着白背心,大裤衩,脚上是双拖鞋。

他坐在长椅上,手里拿着一瓶啤酒,看起来颓废极了。"陆先生。"我在他旁边坐下。

"林记者。"他朝我点点头,把啤酒递过来,“喝吗?”"不了,谢谢。

"我摆摆手,“我今天来,是想再了解一些情况。”“你说。

”“陆小念的病历上写,她三岁时对青霉素过敏,这个情况当时告诉医生了吗?”"说了。

"陆淮肯定地说,“入院的时候护士问我,我就说了小念对青霉素过敏。

她还特意在病历上记了一笔,说手术的时候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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