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顷刻间，裴慕森满身汤水，脸上、手臂上一瞬间通红并渗起点点水泡，皮肤火辣辣地仿佛被火烧一般，疼得他咬紧牙关说不出话。
可顾青柠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仍在担心隔壁桌的人会继续发疯，小心翼翼地拉着韩霆往安全地带去。
从始至终没对裴慕森多出一份关心。
裴慕森忍着身上的痛意，心口一阵凉薄。
痛意蔓延全身，他抬眼望向顾青柠，看到韩霆对她说：“我没事，你快去看看裴先生，他好像伤得很重。”
可顾青柠只注意到方才推他时，他的膝盖不慎磕伤了，透出丝丝血丝。
“你不也受伤了吗？干嘛把我往外推？我现在就陪你去医院。”
顾青柠牵起韩霆的手要走时，似乎才终于想起裴慕森：“你可以自己去医院吗？”
裴慕森脸色煞白地点了点头。
他有说不的权利吗？和她在一起六年，他从来都规规矩矩，绝不会麻烦她。
直到顾青柠和韩霆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几个服务员着急地过来又是道歉，又是替他紧急处理伤口。
在她们的帮助下，裴慕森才微微颤颤地坐上了去医院的车。
刚到医院门口，就听到几个护士正议论不久前刚发生的事。
“这个顾青柠也太夸张了，她未婚夫不就磕破了点皮吗？居然夸张到动用好几个科室主任过来会诊，说是怕留下什么病症。”
“听说这是顾青柠追了很多年才追到的，好不容易最近才点头答应跟她在一起，可不得小心捧着？”
“她身边不是有个小鲜肉吗？好像跟她在一起很多年，说不要就不要了？”
“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家顾青柠只是玩玩而已，怎么会当真？”
裴慕森咬了咬嘴唇，口腔渐渐尝到一丝腥甜的血腥味。
医生一边替他处理烫伤部位，一边叮嘱他一定要按时擦药：“尤其是脸上，留下伤疤可就不好看了。”
裴慕森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看向镜子里那张脸，右边脸颊三分之一都是红肿的，触目惊心。
他记得以前情到浓时，顾青柠最喜欢捧着他的脸亲吻他脸颊，现在这张脸，怕是变成什么样她都不会在意了。
裴慕森昏昏沉沉地回到家，倒头就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看到屏幕上跳动的顾青柠三个字时，他大脑嗡的一下一瞬空白。
“来趟别墅，现在。”
顾青柠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就挂了电话。
裴慕森忍着疼痛，摸了摸滚烫的额头，像是发烧了，但他顾不得这些，第一时间赶去别墅。
以往每次，只要顾青柠一个电话，他就随叫随到，这几乎已经成了本能。
别墅门开，顾青柠目光落在他脸上，她只是微微蹙了蹙眉：
“韩霆马上就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我不想让他察觉到这里有其他男人的痕迹，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把这里收拾干净。”
裴慕森心里的某个地方仿佛被撕扯着，疼得浑身血液逐渐凝固。
“顾青柠，我受伤了。”他嘶哑着声音小声提醒她。
下一秒，他就听到顾青柠冷淡的声音响起。
“裴慕森，你不是矫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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