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祥瑞后，我噬主了

被江家献祭给变态老王爷那晚，我亲手喂奶娘喝了毒药。别怕，我擦掉她嘴角血迹，

等我把他们全都送下去给您赔罪。老王爷暴毙那日，我正用他的血调制胭脂。

江家忽然求上门：施施，家里出了祥瑞之兆——我笑着将胭脂点在他们额头：巧了，

我便是专吃祥瑞的灾星。京城冬夜的风，像浸了冰水的鞭子，抽在江家后院的枯枝上，

簌簌作响。偏院最角落那间漏风的柴房里，一丝微弱的光挣扎着透出，尚未触到院中的冻土，

便被无边的黑暗吞没了。江施跪在冰冷的泥地上，手里捧着一只粗瓷破碗，

碗里是刚煎好的药，浓黑粘稠，热气微弱地扭动着，

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带着一丝甜腥的苦涩气味。草铺上，奶娘的气息已经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那日护着江施不被强拽上花轿，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下了死手，她的肋骨断了，

内腑伤得厉害，此刻连咳都咳不动了，只间或发出一两声破碎的抽气。“娘，喝药了。

”江施的声音低哑，却异乎寻常的平稳。她小心地托起奶娘汗湿的头，

将碗沿凑近那干裂渗血的嘴唇。奶娘浑浊的眼珠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看向她，

里面盛满了浑浊的泪和更深的心痛。她似乎想摇头，想推开那只碗，

可连动一动指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喉咙里发出极轻微的“嗬嗬”声。“别怕，

”江施伸出手，用指尖极轻地擦去奶娘眼角溢出的泪，那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

与她眼底凝固的冰河毫不相称，“不疼的。喝了，就不疼了。”她的声音更低了些，

几乎贴着奶娘的耳朵，像许多年前哄她入睡时的呓语：“等一等，再等一等。

我会让他们…一个一个，全都下去，给您磕头赔罪。”最后几个字，轻得没有一丝分量，

却带着能冻裂魂魄的寒意。奶娘的身子极轻微地颤了一下，眼泪流得更急。

但她看着江施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那剧烈的情绪竟慢慢平息下去，

变成一种近乎麻木的绝望的顺从。她张开嘴，任由那温热的、带着诡异甜香的药汁，

一口一口，被喂了进去。碗很快见了底。江施将奶娘轻轻放回草铺，

仔细掖好那床硬得硌人的破棉絮。她就那么跪坐着，一动不动，

看着奶娘胸口的起伏越来越慢，越来越轻，看着那点微弱的生机，如同风中残烛，

终于彻底熄灭。柴房里死寂下去。只有窗外北风不知疲倦的呼啸。江施伸出手，

指尖拂过奶娘勉强合上的眼皮，揩掉她唇角残留的一缕暗色药渍。那动作细致又专注，

像完成一件至关重要的祭品最后的仪容整理。然后她站起来。

身上那件强行套上的、料子粗劣却刺目的大红嫁衣，在昏黄油灯下像一滩泼开的、凝固的血。

她走到柴房唯一那扇破窗前，看着外面沉沉的、没有一丝星光的夜。

江家前院隐隐有喧闹声传来，是宴饮正酣。她在等。

等那群将她最后一点温暖都碾碎成灰的人，来送她上路，去往那个真正的人间地狱。

脚步声和粗鲁的催促声终于在院门外响起。门被“哐当”一脚踹开。管家江福带着几个婆子，

提着灯笼，冷风瞬间灌入，吹得江施衣袂翻飞。江福一眼看到草铺上已然僵硬的尸体，

嫌恶地皱紧眉头，拿袖子掩住口鼻：“死了？真是晦气！赶紧拖出去扔乱葬岗！

”两个婆子上前，毫不怜惜地拽起奶娘的尸身。江施没有回头。她的目光越过破窗，

投向更远处黑黢黢的、象征着江家正院的模糊轮廓，声音平直，听不出半点波澜：“走吧。

”花轿没有吹打，静悄悄地抬着她，像抬着一具华丽的棺椁，穿过沉睡的街道，

进入那座即使在黑夜中也散发着陈腐奢靡气息的敬王府。新房红烛高烧，锦绣堆叠，

熏香浓得令人窒息。年过花甲、一身酒气的敬王爷慕容皋蹒跚着走进来，

布满老年斑的手像冰冷的蛇，迫不及待地探向她的衣襟，

浑浊的眼珠里是毫不掩饰的淫邪与占有欲。“小美人儿…让本王好好疼你…”江施没有躲。

甚至在慕容皋那令人作呕的触碰落到她脸颊时，极轻微地、颤了一下。烛光下，她脸色苍白，

眼眶微红，像一只受惊的、无助的幼鹿。慕容皋得意地笑起来，对这驯服和恐惧很是受用。

她却突然开口，声音细弱，带着怯生生的哭腔：“王爷…王爷龙马精神，

妾、妾身害怕…听闻…听闻前院送来一种助兴的‘春风渡’，药性温和，

只为增添情趣…不知能否…”慕容皋眯起眼，审视着她惊惧的模样，

那点疑窦很快被膨胀的欲望压过。他嗤笑一声，捏了捏她的下巴：“小东西，倒是懂得多。

也罢，本王今日便依了你！”他扬声叫人。一个小太监很快低着头端来一只玉杯，

里面是琥珀色的液体。慕容皋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将空杯掷在地上，再次扑上来。

江施垂着眼，任由那令人作呕的气息笼罩自己。指尖却悄无声息地探入袖中，

捏住了一根细如牛毛的、淬了东西的银针。

这是奶娘用命给她换来的、藏进嫁衣夹层里的最后一件东西。慕容皋的动作渐渐变得狂乱，

呼吸粗重，眼珠泛出不正常的赤红。那“春风渡”里，

早已被她混入了别的东西——能引动他旧年暗疾、催化亢奋直至崩毁的引子。时机到了。

在他意识被欲望和药性彻底吞噬的瞬间，江施指尖的银针极其精准地刺入他后颈某处穴位。

很轻，很快，像被蚊子叮了一下。慕容皋猛地一僵，动作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极短暂的茫然，

随即被巨大的痛苦取代。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脸色迅速由红转为骇人的青紫，

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铺着大红鸳鸯被的婚床上。四肢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双眼圆瞪，似乎临死前看到了极恐怖的景象。烛火噼啪一声轻响。江施站在床边，

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具迅速失去温度的肥胖躯体。脸上最后那点伪装出的惊惧早已消失殆尽，

只剩下一片死水般的漠然。她伸出手，冷静地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颈侧的脉搏。

确认死亡。外面守着的下人似乎听到些许异响，有细微的脚步声靠近门口，

迟疑地询问：“王爷？王妃？可需伺候？”江施猛地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时，

已然带上了惊慌失措的哭腔，尖利地划破新房的死寂：“啊——王爷！王爷您怎么了？！

快来人啊！王爷出事了！！”声音凄厉恐惧，完美无瑕。门被惊慌地撞开。

混乱、尖叫、哭嚎、太医匆忙的脚步声…敬王府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老王爷马上风死在了新婚之夜。消息被死死捂住，但府内已是暗流汹涌。

几个侧妃、管家、有头脸的太监各自打着算盘，试图瓜分权柄，或想着如何拿这新王妃顶罪。

江施穿着未褪的嫁衣，跪在灵堂一侧，哭得哀切柔弱，肩膀耸动，

任谁看了都是一朵被骤雨摧残、随时会凋零的白花。

她对着前来查问的内廷太监和宗正寺官员，

只有翻来覆去的恐惧与无助：“妾身不知…王爷他喝了酒，

然后就…”所有证据都指向一场荒唐的意外。那杯“春风渡”的残渣早已处理干净。

银针留下的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痕迹，无人会去查验一个“意外猝死”的老亲王后颈。

她的弱小、她的被迫害出身，都成了最好的保护色。

无人怀疑这个哭得几乎晕厥过去的十六岁新寡王妃。守灵第七夜，油灯昏黄，

白幡在夜风中无声舞动。慕容皋的棺椁停在灵堂正中，漆色幽暗。王府长史，

一个姓孙的干瘦老头，眼底藏着精明的算计，假意过来劝王妃节哀，

言语间却开始试探府中库钥和对牌账目的去向。他是府里的老人，

自以为能拿捏住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江施缓缓抬起头。哭了几天，她的眼眶红肿不堪，

脸色苍白如纸。但就在她抬眼的瞬间，那红肿之下，却陡然射出两道冰冷淬利的光，

如同终年积雪的深渊，瞬间将孙长史那点算计冻僵在原地。她没说话，只是慢慢站起身，

走到棺椁旁。拿起旁边剪灯芯用的小银剪刀，在那双惊疑不定的眼睛注视下，伸手，

探入棺内半开的缝隙。轻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她收回手时，剪刀尖端，

沾了一抹浓稠暗沉的赭红。在孙长史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她将那抹慕容皋凝固的血，

一点点，细致地，涂抹在了自己细白的手指上。完事后，她甚至对着他，极缓慢地笑了一下。

跳跃的烛光下，诡异、妖艳，散发着来自地狱的腥甜气息。“孙长史，”她的声音干涩沙哑，

却字字清晰，砸在死寂的灵堂里，“王爷昨夜给妾身托梦了，说…这府里谁听话，谁就能活。

”孙长史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腿一软，“扑通”一声瘫跪在地，冷汗如瀑，

瞬间湿透了后襟。他终于看清，这根本不是什么小白花，这是一只借尸还魂、来索命的艳鬼！

“王、王妃…奴才…奴才…”“账册和对牌，明日一早送到我房里。”江施丢开剪刀，

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还有，王爷生前养的那几条‘看门狗’，该叫他们认认新主子了。

你说呢？”“…是！是！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办！”孙长史磕头如捣蒜，

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仿佛身后有厉鬼追赶。江施转过身，重新跪坐在蒲团上，

看着跳跃的长明灯，舌尖轻轻舔过唇角。那血，冰冷，腥咸，带着死亡特有的铁锈味。

她微微眯起了眼。从那一夜起，敬王府悄无声息地换了主人。顺从者得赏，

碍事者“意外”暴毙或消失。她手段狠辣刁钻，心思缜密得可怕，不过半年光景，

这座庞大奢靡的府邸，里里外外，每一个关键位置，都换成了她的人，或绝对畏惧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