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连载
《幽冥帝尊后续》男女主角萧景珩唐三是小说写手小雪绒所精彩内容:1 异世魂归将军府大晟王朝永昌三年寅时三京城将军府西院偏厢烛火在铜盏里轻轻跳了一映得帷帐边缘泛起微黄的光床榻上的人动了动手缓缓睁开唐三七醒她十八岁的脸庞清瘦白眉目间透着一股未散的倦眼角那颗朱砂色泪痣在昏光下格外清身上盖着一床半旧的藕荷色锦袖口磨得起衣料薄得挡不住早春的寒她是幽冥界千年来最年轻的孟掌轮回通古今秘晓诸国言精医毒谋略...
主角:萧景珩,唐三七 更新:2025-09-27 06: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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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异世魂归将军府大晟王朝永昌三年春,寅时三刻。京城将军府西院偏厢房。
烛火在铜盏里轻轻跳了一下,映得帷帐边缘泛起微黄的光晕。床榻上的人动了动手指,
缓缓睁开眼。唐三七醒了。她十八岁的脸庞清瘦白净,眉目间透着一股未散的倦意,
眼角那颗朱砂色泪痣在昏光下格外清晰。身上盖着一床半旧的藕荷色锦被,袖口磨得起毛,
衣料薄得挡不住早春的寒气。她是幽冥界千年来最年轻的孟婆,掌轮回汤,通古今秘辛,
晓诸国言语,精医毒谋略。因一场意外魂飞魄散,转世重入人间,
附身在这具名为“将军府少夫人”的躯壳里。原主胆小怯懦,夫君远在边关多年未归,
婆母偏心长媳,下人踩脸不抬手。昨夜被人泼了一桶冷水赶出暖阁,今晨又无人送饭,
连粗使婆子都敢当面讥笑:“这病秧子,怕是活不过三日。”这些记忆碎片在脑中翻涌,
唐三七却只冷笑一声。若真任人欺到头上,她前世熬的那些汤,白喝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冷风卷着湿气灌进来。三个粗使婆子端着脏水盆进了屋,
领头的那个满脸横肉,腰间挂着一把铜钥匙,走路带响,显然是管杂役的。她们没通报,
也没行礼,径直往屋角的柜子走。“快些收拾,这屋子晦气,少夫人住不得,
腾出来给猫狗歇脚都嫌脏。”那婆子嗓门粗,说话时唾沫星子乱飞,“老太太说了,
往后归咱们使唤。”另两人应声附和,一个掀开柜门抖衣服,另一个拿抹布擦桌,动作粗鲁,
像是故意摔打东西。唐三七仍坐在床沿,没动。她只是抬起眼,
声音轻得像风吹纸:“按府规,西院属我名下,谁准你们擅入?”那婆子一愣,
随即嗤笑:“哟,还知道府规?你当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尚书府嫡女?
如今不过是空有个名分的寡妇罢了!”她说着,伸手就去拽被子:“让让,别碍事。
”唐三七垂眸。指尖在袖中轻弹。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无声滑出,掠过空气,
没入那婆子手腕内关穴。下一瞬,那婆子脸色骤变,整条手臂猛然发麻,心跳如鼓,
冷汗顺着额角滚落。她踉跄后退,扑通跪地,手指抽搐着抓向胸口:“我……我……鬼!
有鬼上身!”其余两人吓呆了,抹布掉在地上,脏水泼了一地。“滚出去。
”唐三七终于起身,月白衣裙拂过地面,声音依旧轻柔,“我说过,这屋子我不让,
谁也别想进。”她走到床前,从枕下抽出一本破旧《女诫》,翻开一页,又一页,
然后当着众人面,慢条斯理撕成两半,扔在地上。“从今日起,我不学这个。
”她看着满屋惊惧的脸,“只守规矩——谁犯我,我必十倍还。”门外原本围了几名丫鬟,
伸头张望,此刻个个面色发白,悄然后退,脚步杂乱。那跪地的婆子还在哆嗦,
嘴里念着“撞邪了”,被人架着拖了出去。屋内恢复安静。唐三七坐回床沿,闭眼片刻,
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那一针只是引经络逆流,让人短暂心悸手麻,并无大碍。但在这等地方,
越是查不出缘由的“怪事”,越能镇住人心。她不需要杀人立威。她只需要让他们怕。
天光渐亮,窗外传来扫帚划过青石的声音。唐三七起身闩上门,从箱底取出一只小瓷炉,
点上一撮淡灰色香粉。烟雾升起,盘旋不散,将屋内气息遮掩得严实。
这是幽冥界特制的“隐息香”,可隔绝探查,也能助人凝神。她盘膝而坐,双手交叠于腹前,
默运秘法。体内经脉虽弱,但根基尚存,原主身子虽差,却未伤及本源。只要按时调理,
半月内便可恢复三成功力。眼下最要紧的,是稳住位置,摸清府中局势。
她在纸上写下三行字:一、不主动惹事。二、不容侵犯尊严。三、借势不靠人。
将军府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婆母偏心长媳,下人趋炎附势,她若想活下去,
就不能再当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但她也不能太狠。太狠了,招祸。太软了,招欺。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觉得她傻,却又不敢惹。装傻充愣,反套路出击。这才是她的路。
夜幕降临,偏院一片寂静。唐三七立于窗前,望着高墙外的星河。京城灯火稀疏,
远处钟楼敲了三更。她手里握着那根银针,在指间轻轻转动。“我不是来受气的。
”她低声说。“我是来翻天的。”风从窗缝钻入,吹熄了桌上残烛。黑暗中,她眸光清明,
如刃出鞘。这一世,她不会再做谁的垫脚石。也不会再为谁熬汤。该喝汤的,
是那些踩过她的人。西院的灯灭了许久,将军府上下以为风波已平。没人知道,
那个曾被嘲笑“活不过三日”的少夫人,已在暗处睁开了眼。翌日清晨,
厨房送来一碗糙米粥,两碟咸菜。送饭的丫鬟战战兢兢放在门口,不敢进门。
她听说昨儿夜里,管事婆子突然抽疯,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说胡话。有人说撞了邪,
有人说遭了报应。但大家都记得,那位少夫人撕书时说的话。——谁犯我,我必十倍还。
从此以后,西院虽偏,却再无人敢随意踏入。唐三七坐在桌前,慢悠悠喝完粥,将碗搁下。
新的一天开始了。她嘴角微扬。这才第一局,不算什么。好戏,还在后头。
2 宫宴初逢帝王心寅时末,将军府西院的门被轻轻推开。唐三七披上月白外裳,
指尖抚过袖中那枚银针,确认它仍在原位。昨夜她写下三条守则,
今日便是第一条的试炼——不主动惹事,但绝不退让。马车已在府门前等候,车帘半卷,
露出内里暗红织锦。她抬脚踏上踏板,动作平稳,未显一丝迟疑。宫门高耸,
朱漆铜钉在晨光下泛着冷色。守卫查验腰牌时,一名太监斜步上前,手中拂尘轻摆,
挡住去路。“将军夫人来得可真巧。”他拖长声调,“贵妃娘娘刚传话,
说今儿宴席改在辰正,偏您这会儿就到了,莫不是……急着抢位置?”唐三七垂眸,
唇角微动,似有怯意:“公公说得是,妾身不懂规矩,若时辰未到,便在外头候着。
”那太监一愣,本想刁难她迟到,反倒被她将了一军。他冷哼一声,挥手放行。
殿内已坐了不少命妇,按品级分列两侧。唐三七的名字被安排在最末一席,紧挨着柱子,
几乎隐入阴影。她不动声色地落座,双手交叠置于膝上,姿态恭顺。乐声起,宫女鱼贯而入,
奉上酒盏。柳媚端坐主位之下,红金裙裾曳地,发间步摇轻晃,
笑语盈盈:“今日诸位皆是贵客,本宫特备西域佳酿,愿与诸位共饮。”话音未落,
一名宫女捧杯走向唐三七。“少夫人出身寒微,不知可识得此酒?”柳媚笑意加深,
“这可是贡品,寻常人家连闻都未曾闻过。”满殿目光聚来。有人掩唇轻笑,有人低头避嫌。
唐三七望着眼前琉璃盏,酒液澄黄,香气微辛。她缓缓起身,屈膝一礼:“贵妃娘娘所赐,
妾身感激不尽。”“哦?”柳媚挑眉,“你倒不怕喝错丢了性命?”“妾身虽浅薄,
却也知礼法二字。”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此酒盛于双耳莲纹盏,
乃西域使节进献之制式。若妾身推拒,岂非显得将军府连这点见识也无?更辜负了娘娘美意。
”众人微怔。她顿了顿,又道:“只是……妾身有一疑问。”柳媚眯眼:“讲。
”“这酒名为‘琥露’,产自天山以北,性烈如火。孕中之人若饮,轻则昏眩,重则滑胎。
”唐三七抬眸,目光平静,“听闻娘娘近日脉象虚浮,太医叮嘱静养。
不知此酒……是否合宜?”殿内骤然安静。柳媚脸色一僵,随即强笑道:“你倒是懂得不少。
”“不过是家中旧仆提过一句。”唐三七轻轻放下酒杯,“不敢多言。”她重新落座,
仿佛刚才那番话只是寻常应对。可人心已动。几位老夫人 exchanged 眼神,
其中一位微微颔首。柳媚不肯罢休。片刻后,她拍掌三声,又有宫女捧出一只玉盏,
通体雕成莲花状,花瓣层层闭合。“这是九转玲珑盏,西域奇匠所制。”她朗声道,
“传闻唯有心细如发、才思敏捷者,方能开启。不如请诸位赏玩一番,也算助兴。
”盏依次传递,无人能解。待到唐三七手中,她凝视片刻,指尖轻抚花茎底部一道细微凹槽。
“听说这机关需以三指合力,逆时针旋三圈,再顺势一推。”她低声说道,像是自语。
旁边一位夫人笑道:“少夫人莫非真会?”唐三七摇头:“妾身愚钝,
只是母亲曾提过类似物件……可惜她走得早,未能细教。”语气哀婉,几人不禁侧目同情。
她却在此时动手。拇指压底,食中二指轻旋,动作极缓,似在摸索。忽然,腕力一送,
莲花应声绽开,一缕幽香袅袅升起。“原来如此。”她轻叹,“果然与家乡旧物相似。
”柳媚笑容凝住。唐三七举起玉盏,转向贵妃:“此物精巧,一如娘娘风华——外显锦绣,
内藏玄机。令人敬服。”夸的是物,赞的是人,偏偏句句含刺。柳媚勉强接过,指尖微颤。
就在此时,殿上钟鼓齐鸣,帝王驾到。萧景珩步入大殿,玄色龙袍衬得身形挺拔,
眉心一点朱砂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他未坐主位,而是立于台阶之上,目光扫过全场。
“边关八百里加急。”他忽然开口,“粮草断绝,将士三日无食,竟有传言称……易子而食。
”众人屏息。“朕问诸卿眷属——若真至此境,当如何?”无人应答。贵妃低头抿茶,
几位夫人互望,皆不敢言。唐三七缓缓起身。“回陛下。”她的声音清越,却不张扬,
“易子而食,非战之罪,乃政之失。”全场一震。她继续道:“若有良将守土,
怎会至于绝粮?若有忠臣理赋,岂容边饷被扣?与其问百姓何以生啖骨肉,不如查千里之外,
谁在吞金饮血。”话音落下,殿内死寂。萧景珩盯着她,手中酒杯停在唇边,未饮。
数息之后,他轻轻放下杯子,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将军府……竟有此人。
”宴会草草收场。唐三七登车返府,帘幕低垂。她在车厢中闭目,手指轻叩膝上,一下,
又一下。宫中水深,今日之举未必明智。但她已看清一件事——在这座城里,
沉默只会让人踩得更深。马车行至半途,忽听得前方喧哗。一名小宦官疾步奔来,
气喘吁吁地敲打车壁:“夫人留步!陛下口谕——御前记档,唐氏三七,言行合礼,
赐绢十匹。”随从惊愕。唐三七睁眼,神色未变。她掀开车帘一角,望向皇宫方向。
灯火重重,高墙森然。她收回视线,低声对驾车人道:“走吧。”马蹄重新踏响青石路面。
车内,她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展开,里面裹着一片干枯的花瓣——那是她入殿时,
从贵妃身边宫女袖口无意蹭下的。此刻,花瓣边缘已微微泛黑。她指尖一捻,碎成粉末。
3 听心秘术识真容马车轮子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渐渐远去,
唐三七指尖还残留着花瓣碎成粉末的触感。她将素帕重新裹好,塞回袖中,
目光落在车帘缝隙透进来的晨光上。那道光斜斜切过她的手背,映出一丝微尘浮动的痕迹。
她没说话,只是把袖口往下拉了半寸。宫里的赏赐来得快,也来得险。十匹绢是体面,
更是盯梢的由头。她清楚得很,昨夜那番话踩了谁的尾巴。贵妃不会咽下这口气,
而那个皇帝——眉心带朱砂纹的男人——看她的眼神,也不像是寻常打量。
御书房内烛火未熄,萧景珩仍坐在案前。将军府的卷宗摊开在桌角,
上面只有寥寥几行记录:婚配年月、出身背景、夫君戍边时长。他本无意深究,
可就在合上册子的一瞬,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这皇帝看着冷,其实眼神贼亮,
怕不是盯上我了?”他猛地抬头,四顾无人。烛芯爆了个细小的响,灯影晃了一下。
他屏住呼吸,盯着空荡的殿内。那声音又来了:“希望他别没事传我进宫,费神又费鞋底。
”萧景珩缓缓坐直,手指搭上案沿。声音清晰得如同有人贴耳低语,却不从外界传来,
反倒像自脑海深处浮现。他闭眼凝神,那声音竟未消失,反而更明——“话说回来,
那莲花盏机关不算难,就是做得花里胡哨,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他睁开眼,
眸色沉了几分。这声音他认得。昨夜宴上,最后一个起身回话的女子,将军府少夫人,
唐氏三七。他不动声色地翻开卷宗,再次默念其名。
心声应声而至:“要是再让我碰上贵妃那副笑脸,非得想办法让她笑岔气不可。
”萧景珩指尖轻叩桌面,唇角压下一抹极淡的弧度。荒唐。堂堂帝王,竟能听见臣妇心声?
可这声音不似幻觉,句句真切,语气还带着点懒洋洋的讥诮。他站起身,走到殿外。
夜风拂面,守夜太监低头垂手立于阶下。他刚想开口,
耳中心声突变——“厨房那帮人昨晚又克扣了我的米粮,
回头得让他们尝尝什么叫‘饭里有虫’。”是她。还在想家事。萧景珩收回指令,转身回殿,
命人取来一卷旧册。那是先帝留下的秘录,夹在一堆陈年奏折里,封皮斑驳,题签已脱落。
翻到某一页,他停住。《听心术》三字墨迹暗沉,下注小字:“唯至清之人言动,
可引共鸣;唯至伪之世,此术方现。”他盯着那行字良久,忽而冷笑。这哪是什么帝王心法,
分明是老天送来的照妖镜。次日清晨,唐三七奉旨入宫谢恩。她穿了件月白交领襦裙,
外罩浅青比甲,发间只簪一支银丝缠股簪。礼数周全,步履平稳,一路穿过宫道,
直至御花园小径。露水未干,石板微滑。她放慢脚步,忽见前方廊下立着一道玄色身影。
萧景珩负手而立,正望着池中游鱼。她立刻停下,屈膝行礼:“臣妇唐三七,叩见陛下。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缓步走近。“免礼。”说着伸手虚扶。她顺势起身,
动作自然,眼角却瞥见他腰间那柄断刃“惊鸿”在晨光下泛着冷芒。耳中,
萧景珩听见一声嘀咕:“扶什么扶,我又不是站不起来,演给谁看呢?”他眸光微闪,
面上不动:“将军府近日可安?”“回陛下,一切顺遂。”她垂首答话,姿态恭谨。
可那声音又来了:“顺遂个鬼,昨天晚饭连油星都没有,灶上说米被大房截了三斗。
”萧景珩指尖微微蜷了下,语气依旧平静:“听说你昨日应对得体,贵妃也赞你知书达理。
”“娘娘谬赞,臣妇愧不敢当。”她声音柔弱,几乎带点怯意。
心声却毫不客气:“她要是真懂礼,就不会往酒里下药还装无辜。等着吧,
迟早让她知道什么叫‘喝错东西’。”萧景珩终于忍不住,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瞬。
他盯着她低垂的眼睫,忽然问:“你觉得,何为‘礼’?”唐三七心头一紧,
面上仍稳:“礼者,规矩也。上下有序,言行有度。”心声却飞快补了一句:“当然,
该破的时候也得踹两脚。”萧景珩目光深了些。他没有追问,只轻轻点头:“你倒是有分寸。
”她松了口气,正欲告退,他又道:“往后若无要事,不必常来宫中。”“是。”她应下,
退后两步,转身离去。待她身影转过月洞门,萧景珩才收回视线。他站在原地未动,
耳中心声渐远,却仍听得一句——“总算躲过一劫,希望这皇帝别再盯着我,
怪渗人的……”他眉峰一动,转身便朝殿内走去。片刻后,心腹太监悄然入内,跪地聆听。
“查将军府唐氏三七,近三日言行,饮食起居,往来仆役,事无巨细,每日申时呈报于朕。
”“是。”太监低头退出。夜深,御书房只剩一盏孤灯。萧景珩批完最后一本奏折,
搁下朱笔。窗外万籁俱寂,他闭目养神,意识沉静。心声再度浮现,
清晰如初:“今天那皇帝盯我半天,不会真看出什么了吧?不行,
以后心里骂人得轻点声……”他睁开眼,执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小字:“唐三七,言行异常,
疑有隐情。”落笔刹那,心声骤然逼近——“完了,他该不会真能听见我心里想的吧?
”萧景珩笔尖一顿,墨滴在纸上晕开一小团。他盯着那团墨迹,缓缓勾起嘴角。
“朕偏要盯你,”他低声说,“看你还能藏多久。”烛火跳了跳,映得他眉心朱砂纹一闪。
唐三七正坐在房中拆发髻,铜镜里映出她略显疲惫的脸。她捻了根银针放在妆匣边,
吹灭了灯。黑暗中,她喃喃自语:“总觉得今天……有点不对劲。”话音未落,
窗外一片梧桐叶被风卷起,撞上窗纸,发出轻微一响。她没动,也没回头。
4 宅斗暗涌将军府晨光刚透进窗纸,唐三七睁眼时,指尖还搭在枕边银针上。
昨夜那片撞上窗的梧桐叶早已不知去向,屋里静得连铜盆里炭火熄灭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她坐起身,婢女端来早膳,一碗稀粥浮着几粒米星子,底下沉着半片发黄的菜叶。“厨房说,
今早米不够了。”婢女低着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唐三七没应声,只用银针挑了挑粥面,
针尖沾了点汤水,在指腹蹭了蹭。她放下碗,转头问:“大房那边,今日吃什么?
”“听说是粳米粥配酱鸡丁,还有新蒸的枣泥糕。”她点点头,把银针收回袖中,
“去把账册拿来,前些日子我让你们记的出入细项,一并带过来。”半个时辰后,
她坐在西院堂屋,面前摊开三本账册。米粮、布匹、药材三项进出清清楚楚。她翻到第三页,
指尖停在一笔勾销的记录上——“三月初五,粳米六斗,调拨大房,用途:补虚安神”。
她合上账本,嘴角微动。午时未到,婆母身边的刘嬷嬷来了,
板着脸训话:“少夫人入宫谢恩,竟未与夫君同往,外人看了岂不说将军府家规松散?
你这般行事,叫主母如何替你遮掩?”唐三七垂手立着,语气恭顺:“是媳妇疏忽,
回头定当亲自向母亲请罪。”刘嬷嬷冷哼一声走了。她转身回屋,从妆匣底层抽出一张纸条,
写着昨夜查出的几个名字:厨房管事周氏、库房老张头、采买李二狗——全是大房安插的人。
傍晚,她去了祠堂。秦老夫人正坐在香案旁捻佛珠,身后站着两名侍女。唐三七行礼毕,
不紧不慢道:“方才路过东廊,见大嫂房里灯亮到三更,可是身子不适?
我这儿有副安神方子,若她需要,随时可拿去用。”秦老夫人抬眼看了她一眼,佛珠顿了顿,
“你倒是关心姐妹。”“一家人,自然该彼此照应。”她低头笑了笑,
“只是昨儿厨房送来的粥太薄,怕是仓里存粮真有些紧张。若大嫂夜里熬着,
又没人伺候饮食,反倒伤身。”秦老夫人没接话,只轻轻吹了口茶沫。两日后,
家宴设在正厅。李婉晴穿了杏黄襦裙,鬓边簪着碧玉花钿,手里捧着鎏金暖手炉,
一进门就笑道:“三弟妹近来气色好了许多,想必宫里赏的东西起了效。”唐三七起身还礼,
目光扫过她腕上新添的赤金镯子。席间酒过三巡,李婉晴忽然转向秦老夫人,
语气温柔却字字清晰:“祖母,孙媳近日整理药房,发现一件怪事。
三弟妹名下领了不少药材,什么当归、熟地、鹿茸,都是滋补上品。可她年纪轻轻,
又无旧疾,这般挥霍府中药材,怕是不合规矩吧?”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药单,
递给身旁侍女呈上去。满座宾客纷纷侧目。几位妾室交头接耳,目光齐刷刷落在唐三七身上。
秦老夫人接过药单看了看,不动声色地放在案上。唐三七缓缓起身,走到厅中,
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对着阳光晃了晃,然后插入药单所列的一味“茯苓”样本中。
针尖瞬间泛起一层暗灰,像是被雾气裹住。“这‘茯苓’不对。”她声音不高,却传遍全厅,
“掺了砒霜,至少半钱。谁配的方子,谁煎的药,回头查一查,别让用药的人反丢了命。
”厅内顿时安静下来。李婉晴脸色一白,“你……你胡说什么!药是从库房正经领的,
怎会有毒?”“那就更该查了。”唐三七转向秦老夫人,语气平稳,“药材出入都有登记,
不如叫管事娘子对一对账。若说我私用,
那大房这三个月多领的六斗粳米、两匹云锦、十两参片,又算哪一项?”她顿了顿,
补充一句:“我都记着呢。”李婉晴猛地站起,暖手炉砸在地上,铜盖滚出老远。
“你血口喷人!那些米是婆母特批的,因我体弱需调养!”“哦?
”唐三七从怀中掏出一页抄录的账单副本,“可我查过库房底档,
这批米登记的是‘军属补助’,专供戍边将士家眷。大哥人在京中任职,并非前线军属,
这笔拨付……怕是有误吧?”她不再看李婉晴,只朝秦老夫人福了福身:“祖母明鉴,
媳妇不敢贪占一分一毫。但若有人借权谋私,克扣他人供给,也该有个说法。
”秦老夫人终于开口:“把账册和药材都送去验。周管事、张老爹,你们留下回话。
”李婉晴嘴唇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被人扶着匆匆离席。当晚,唐三七正在房中整理证据,
贴身婢女进来通报,说是秦老夫人遣人送来一盒茶叶,附言“近日辛苦,饮此清心”。
她打开盒子,雨前龙井香气清冽。她倒出一半茶叶,仔细检查,确认无异后,
将剩下的密封起来,连同账册副本一起藏进妆匣夹层。第二天天未亮,她梳洗整齐,
带着一份誊抄整齐的庶务清单,前往秦老夫人居所。“祖母。”她跪坐在蒲团上,
双手奉上文书,“经过这几日的事,我才明白管家不易。府中诸事繁杂,若无人统筹,
难免生乱。媳妇愿从库房杂役做起,协助清查旧账,厘清出入,也好为将来分忧。
”秦老夫人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目光落在她脸上许久。“你倒是个明白人。
”她放下茶盏,指尖在杯沿敲了一下,“明日去找赵管事,库房钥匙先交你一把。
账目若有不清处,尽管查。”唐三七低头应是,退步而出。回到西院,她关上门,
从柜底取出一本空白簿子,翻开第一页,提笔写下:“将军府,可耕之地几何?”写完,
她将笔搁在砚台边,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幅旧地图上——那是原主留下的,
据说是夫君临行前亲手绘制的边防草图。她盯着图上一处标记良久,忽然伸手,
用指甲在“库房”二字下方划了一道浅痕。窗外传来扫帚划过石阶的声音,
一名小丫鬟低声哼着曲子走过。她起身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
对外面候着的小厮道:“去告诉厨房,今晚我要吃稠粥,加两样小菜。就说——”她顿了顿,
声音轻了些。“我说的。”5 朝堂风起智献策唐三七将最后一行字抄完,搁下笔时,
窗外扫帚声已远。她指尖抚过账册边缘,那页边防草图上的“库房”二字底下,
指甲划出的浅痕仍清晰可见。次日清晨,宫中内侍登门,宣她入宫补录谢恩名录。
她换上月白素衣,袖口绣着一圈细银线,发间只簪一支素玉簪。马车行至宫门,
守卫查验腰牌后放行。一路穿廊过殿,她垂目不语,脚步轻稳。文华殿外,内侍低声通报。
片刻后,帘幕掀起,萧景珩端坐案后,手中执一卷黄帛,目光落在她身上。
“将军府少夫人唐氏三七,奉召觐见。”内侍唱礼毕退下。唐三七俯身行礼,动作不疾不徐,
“臣妇参见陛下。”“免礼。”他声音不高,却压得住满殿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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