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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文大咖“幸运的后浪”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我家乌龟一换水就应激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其它小马栋老甲是文里的关键人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1房东的电话挂最后通牒是明天中午十二要么交要么滚我划开手屏幕上银行余额的数字是25.68。一个红色刺眼的数我从柜子里找出最后一包泡红烧牛肉我撕开包把调料挤进面冲上开热气腾带着一股廉价的香精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桌子腿一长一下面垫着几张折起来的硬纸角落的玻璃缸是唯一的装缸有点小里面的乌龟几乎一伸脖子就能碰到另一那是我三...
主角:马栋,老甲 更新:2025-10-14 13:4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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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房东的电话挂了。最后通牒是明天中午十二点。要么交钱,要么滚蛋。我划开手机,
屏幕上银行余额的数字是25.68。一个红色的,刺眼的数字。
我从柜子里找出最后一包泡面。红烧牛肉面。我撕开包装,把调料挤进面饼,冲上开水。
热气腾腾,带着一股廉价的香精味。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腿一长一短,
下面垫着几张折起来的硬纸壳。角落的玻璃缸是唯一的装饰。缸有点小了,
里面的乌龟几乎一伸脖子就能碰到另一头。那是我三年前在花鸟市场花二十块钱买的。
老板说这是中华草龟,好养活,给口吃的就行。我给它取名叫老甲。
我拿起桌上仅剩的半根火腿肠,用手掰成小块,丢进缸里。老甲慢吞吞地伸出脑袋,一口,
一块。吃得不紧不慢。“天天吃这个,壳都磨薄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声音苍老,沙哑,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满。我端着泡面桶的手僵在空中。我扭头看向房门。
关着。门缝里塞着旧报纸,挡风。我又扭头望向窗外。窗户外面是另一栋楼的墙壁,
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的红砖。没人。我的目光,最后落回了玻璃缸里。
老甲已经吃完了火腿肠,正用它那双黑豆似的眼睛盯着我。它的嘴巴微微开合着,
好像在回味。一定是幻听。最近压力太大了。送外卖被投诉,电动车被偷,
现在又被房东催债。我摇了摇头,想把那个声音甩出去。我吸溜了一大口面。烫。
嘴里火辣辣的。“看什么,就是我说的。”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小子,
想不想换个大点的房子?”泡面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我死死地盯着玻璃缸。老甲的脖子伸得老长,脑袋一晃一晃的,像个退休老干部在发表讲话。
它的眼神里,竟然有一种……怎么说呢,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我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
钻心的疼。这不是梦。我活了二十四年,头一次知道,乌龟是会说话的。而且,它的普通话,
比我楼下那个福建来的房东还要标准。我蹲下来,和玻璃缸平视。我感觉自己的喉咙发干。
“你……你……”我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什么我。
”老甲的语气很不耐烦,“我问你话呢,这破地方,又小又潮,我住着都嫌憋屈。
你想不想换?”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换房子?我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交不起了,拿什么换?
拿我这条命吗?我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抖:“大哥……哦不,龟大爷……我拿什么换啊?
我兜里比脸还干净。”老甲用前爪扒拉了一下缸壁,发出“刺啦”一声轻响。
它好像是叹了口气。“没出息。”它说,“你把我炖了汤,也换不来一个厕所。
”我心头一紧。它怎么知道我刚才闪过这个念头的?“你一只王八,还挑食?
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炖成王八汤!”我壮着胆子,把心里那句没敢说的话吼了出来。
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给自己打气。老甲沉默了。它把头缩回壳里。
我以为我的威胁奏效了。我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后背的冷汗都浸湿了衣服。跟一只乌龟吵架,
我也是个人才。就在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的时候,老甲的脑袋又慢悠悠地伸了出来。
它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怜悯。“炖汤就不必了。”它慢悠悠地说,
“汤里还得放枸杞当归,你也买不起。”我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它说的是实话。
“行了,别一副要死的样子。”老甲的声音再次响起,“给你个机会,去给我换个大点的盆。
要景德镇的青花瓷,带水循环的那种。”“我没钱!”我几乎是吼出来的。“马上就有了。
”老甲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它转过身,用它那短小的爪子,
在沾着水汽的玻璃缸内壁上,一下一下地划拉起来。动作很慢,很笨拙。但我看清了。
它划出了一串数字。07,12,18,22,29,31。还有一个,05。“去吧。
”老甲划完,重新趴回水里,闭上了眼睛,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体彩大乐透。小子,
你的运气,从今晚开始转了。”2我站在原地,像一根木桩。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会说话的乌龟,景德镇的青花瓷盆,还有一串彩票号码。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我伸手,
想去摸一下玻璃缸,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玻璃,又闪电般地缩了回来。我怕。我怕这是一个梦,
一碰就碎了。老甲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缸壁上的水珠慢慢汇集,那串数字开始变得模糊。我赶紧掏出手机,
对着那串数字拍了张照片。手机屏幕上,那串数字清晰地显示着。我看着照片,
又看看缸里的老甲。它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的乌龟吗?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也许,是我压力太大,真的疯了。这串数字,可能只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我关掉手机,
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泡面已经凉了,糊成一团,粘在地上。我用抹布擦了半天,
屋子里那股廉价的香精味更浓了。忙完这一切,我瘫坐在床上,眼睛还是忍不住往玻璃缸瞟。
老甲还是那个姿势,仿佛入定了一般。“喂。”我试探着,小声喊了一句,“龟大爷?
”没有回应。“老甲?”还是没反应。我心里一半是失落,一半是果然如此的踏实感。看吧,
就是幻觉。累傻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房东那张刻薄的脸,银行卡里那点可怜的余额,
还有老甲那双黑豆似的眼睛,在我脑子里走马灯一样地转。睡不着。我拿起手机,
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那张照片。07, 12, 18, 22, 29, 31。蓝球05。
这串数字,像有魔力一样,牢牢地吸住了我的目光。“想给我换个好盆就去买。
”老甲那苍老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去,还是不去?去了,
就是把最后的生活费扔进水里,连个响声都听不见。
我明天可能连一碗最便宜的素面都吃不起。不去,万一……万一它是真的呢?
这个“万一”像一根小小的羽毛,在我心里挠来挠去。痒。让人坐立不安。我看了看时间,
晚上八点半。楼下那家彩票店,九点关门。我一咬牙,从床上蹦了起来。疯就疯吧!
反正已经到谷底了,还能坏到哪里去?我从钱包里摸出仅有的三张纸币。两张十块,
一张五块。还有几个钢镚。总共二十五块六毛八。我抓起一张十块的,揣进口袋,冲出了门。
城中村的巷子又窄又黑。路灯昏暗,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我跑得很快,心脏怦怦直跳。
不知道是跑得太急,还是因为紧张。彩票店的招牌亮着,红色的LED灯有点刺眼。
店里没什么人,老板是个中年胖子,正靠在椅子上打瞌睡。“老板,打一注大乐透。
”我喘着气,把那张皱巴巴的十块钱拍在柜台上。老板懒洋洋地睁开眼,瞥了我一眼。
“机选还是自选?”“自选。”我拿出手机,把那张照片调出来,照着上面的数字,
一个一个地念给他听。“07, 12, 18, 22, 29, 31,蓝球05。
”老板一边听,一边在机器上按着。“五注?”他问。“不,就这一注。打五倍。”我说。
十块钱,刚好。老板没说什么,熟练地操作着。打印机“滋啦”一声,吐出一张小小的纸条。
我接过彩票,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那张小纸片,此刻感觉有千斤重。
走出彩票店,晚风一吹,我感觉清醒了不少。我这是在干什么?竟然真的相信一只乌龟的话,
用我最后的十块钱,买了一张中奖概率比被雷劈中还低的东西。我真是疯了。
我垂头丧气地往回走。脚步沉重。巷子里的狗叫声听起来都像是在嘲笑我。
回到那个小小的出租屋,我没有开灯。我摸黑走到玻璃缸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
我看见老甲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它正看着我。我们俩,一个在缸里,一个在缸外,
在黑暗中对视着。我没说话。它也没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那种慌乱的感觉,
竟然慢慢平静了下来。我拉过椅子,在缸前坐下。“我买了。”我说,像是在汇报工作,
“五倍。十块钱。”老甲的脑袋,轻轻地点了一下。那一下,很轻,很慢。但在我眼里,
却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3那一晚,我几乎没怎么睡。我把那张彩票从口袋里拿出来,
压在枕头底下。好像这样,它就不会跑掉一样。我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那串数字。07,
12,18……我一遍一遍地默念,生怕自己记错了,或者老板打错了。我又爬起来,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把彩票拿出来,仔仔细细地对了三遍。没错。一个数字都没错。
重新躺下,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万一,真的中了呢?五百万。税后也有四百万。
我该怎么花这笔钱?首先,得把欠的债还了。我爸生病那会儿,跟亲戚朋友借了十几万。
这笔钱像一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然后,得换个房子。不用太大,两室一厅就行。
把我妈接过来。她在我老家一个人住,我总是不放心。再然后呢?我好像想不下去了。
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四百万这个数字太庞大了,庞大到我的想象力都跟不上了。
我甚至开始担心,如果真有这么多钱,我该怎么保管?放银行安全吗?会不会有人来抢?
想着想着,我又觉得自己可笑。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连奖金怎么花都想好了。我翻了个身,
强迫自己不去想。可越是不想,那些数字,那些关于未来的幻想,
就越是清晰地往我脑子里钻。我就这样,在兴奋、怀疑、期待和自我嘲讽中,
迷迷糊糊地熬到了天亮。第二天,我没有去送外卖。我跟站长请了假,说自己不舒服。
其实我身体好得很,只是心里有事,根本没法安心工作。我一整天都待在那个小出租屋里。
我把房间彻彻底底地打扫了一遍。地板擦得能反光,桌子上的油污也用钢丝球刷干净了。
然后,我给老甲换了水。我用牙刷,把它背上的壳都刷了一遍。老甲很配合,伸着四肢,
任由我摆弄。它今天一句话都没说。就好像昨天那个会说话的,会写字的乌龟,
只是我的一场梦。可我知道,不是梦。枕头底下的那张彩票,就是证据。我不敢出门,
也不敢看手机。我怕看到任何跟彩票有关的新闻。我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时间过得特别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我盯着墙上的挂钟,
看着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动。“滴答,滴答。”那声音敲在我的心上。终于,
熬到了晚上八点半。大乐透的开奖时间。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心里全是汗。
我打开了那台二手的,屏幕上有一道裂痕的电视机。调到体育频道。
电视里正在播着什么节目,主持人的声音很响亮,但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下方的滚动字幕。来了!“下面,
我们来公布最新一期体彩大乐透的开奖结果。”我的呼吸都停住了。
我从枕头下摸出那张已经被我汗水浸得有点软的彩票,紧紧地攥在手里。摇奖机开始滚动。
彩球在里面“哗啦啦”地响。每一个彩球的掉落,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脏上。
“第一个号码,07。”我的心猛地一跳!我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彩票。第一个,就是07!
“第二个号码,22。”我手一抖,彩票差点掉在地上。又中了!顺序不一样,
但是号码对上了!我的血液开始沸腾。“第三个号码,18。”“第四个号码,31。
”“第五个号码,12。”中了!全中了!前区的五个号码,一个不差!
我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我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还差后区。
只要后区也对上,那就是头奖!摇奖机里,蓝色的球在滚动。“下面我们来看后区的号码。
”“第一个号码是……05!”轰!我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片空白。05!
就是05!我手里的彩票上,清清楚楚地写着“05”!“第二个号码是……09。
”这第二个号码,我几乎没听进去。因为我的彩票是单式票,后区只有一个号码。中了!
我真的中了!头奖!五百万!我盯着电视屏幕,开奖号码在那里循环播放。07,12,
18,22,29……不对,是29!我的是29!电视上也是29!我刚才太激动看错了!
没错!一个都没错!我腾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因为太过激动,
脑袋“咚”的一声撞在了天花板上。但我一点都不觉得疼。我像个疯子一样,
在狭小的房间里又蹦又跳。我挥舞着拳头,想大喊,又怕惊动了邻居。
我只好用手死死地捂住嘴巴,发出一阵像野兽一样的呜咽。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我稍微冷静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正跪在地上。我的面前,
是那个小小的玻璃缸。老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头伸了出来。它那双黑豆似的眼睛,
正平静地看着我。没有惊讶,没有喜悦。就好像,它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看着它,
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对着它,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不,不是鞠躬。
我对着它,磕了一个头。响亮的,结结实实的。“谢谢。”我说。声音沙哑得不像我自己的。
“谢谢你,龟大爷。”老甲眨了眨眼。“先别急着谢。”它开口了,声音还是那么苍老,
那么平淡,“我的青花瓷盆呢?”4那一夜,我彻底失眠了。我把那张薄薄的彩票,
放在眼前,用台灯照着,翻来覆去地看。看了不下几百遍。生怕它上面哪个数字会突然变掉。
我甚至用手机上网,搜索了无数遍“彩票领奖注意事项”。要带身份证,要带中奖彩票,
不能折损。还要准备好银行卡。最好是戴个帽子口罩,低调一点。我把这些要点,
像小学生一样,拿笔记在了一个本子上。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
我从衣柜里翻出我最好的一套衣服。那是我去年过年,为了去相亲,咬牙买的一件外套。
我又找出一个口罩,一顶鸭舌帽。对着镜子照了照,嗯,武装得很好,
我妈来了都未必认得出我。我把彩票和身份证,小心翼翼地放进外套的内层口袋里。
那个口袋有拉链,最安全。我甚至还演练了好几次,如果路上遇到抢劫的,
我该怎么保护好这张彩票。一切准备就绪,我准备出门。临走前,
我习惯性地看了一眼玻璃缸。老甲正趴在缸底,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我犹豫了一下,
走过去,蹲下身。“龟大爷,”我小声说,“我去了啊。”老甲没反应。“你放心,
你的青花瓷盆,我保证给你买个最大最漂亮的。”我又说。老甲还是没动静。我有点不放心。
“你……你没什么要交代的吗?”我问。比如,钱到手了该怎么花?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老甲终于不耐烦地睁开了眼。“啰嗦。”它说,“早去早回。记得顺路买点新鲜的虾仁,
我不想再吃火腿肠了。”说完,它又把眼睛闭上了。我碰了一鼻子灰,但心里却踏实了不少。
海城市的体彩中心在市中心,离我住的城中村很远。我以前从没去过那么繁华的地方。
我不敢坐公交,也不敢坐地铁。我怕人多,把彩票挤坏了。我一咬牙,
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这是我这辈子,第二次打车。第一次是我爸住院,情况紧急。
“师傅,去市体彩中心。”我压低了帽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没说什么,一脚油门,车就窜了出去。坐在车里,我浑身僵硬。
手一直下意识地按着内袋的位置。我感觉司机好像总在通过后视镜看我。
他是不是看出来我中奖了?他会不会半路把我拉到什么偏僻的地方,抢走我的彩票?
我越想越害怕,手心里的汗把衣服都浸湿了。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半个小时后,
出租车稳稳地停在了体彩中心门口。我付了车费,几乎是逃一样地冲下了车。
体彩中心是一栋很气派的大楼。我站在门口,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里面的工作人员态度很好。一个穿着制服的大姐接待了我。“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我来兑奖。”我的声音小的像蚊子叫。大姐笑了笑,好像见怪不怪了。
她把我领进一个单独的房间。“请把彩票和身份证给我。
”我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彩票和身份证,递了过去。大姐接过彩票,放进一台机器里。
机器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然后,大姐抬起头,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先生,
恭喜您。您中的是本期大乐透一等奖,奖金五百万元。”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
但当这句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我的心脏还是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税后……税后是多少?”我紧张地问。“扣除20%的个人偶然所得税,
您实际可以拿到四百万元。”大姐回答得很专业。四百万。我脑子里嗡嗡作响。
接下来的流程,就有点像做梦了。填表,签字,核对信息。工作人员问我要不要捐款。
我想了想我爸治病时欠下的债,还有我妈在老家住的破房子,我摇了摇头。
他们问我要不要接受媒体采访。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我可不想让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知道我发了财。最后,他们拿出一个巨大的,
写着“五百万”的红色支票牌子,让我举着拍了张照。照片上,我戴着帽子和口罩,
还戴了一副他们提供的墨镜,只露出了一个下巴。他们说这是宣传需要。一个小时后,
我走出体彩中心。我的口袋里没有多一分钱,但是我的手机里,多了一条银行发来的短信。
尊敬的客户,
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于x月x日11:03分入账人民币4,000,000.00元,
当前账户余额为4,000,015.68元。我看着那个一长串的“0”,一遍,两遍,
三遍……我反反复复数了好多遍。我怕多数一个零,或者少数一个零。最后,我确认了。
四百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看着高楼大厦,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我觉得这个世界,好像跟昨天不太一样了。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突然想起来,老甲还等着它的虾仁和青花瓷盆呢。我拦了一辆出租车,
报了一个我以前只在电视上听过的地名。“师傅,去全市最大的花鸟鱼虫市场。”这一次,
我的声音,洪亮而有底气。5花鸟鱼虫市场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混合着花香和鱼腥味。到处都是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还有各种商贩的吆喝声。我以前从不敢来这种地方。因为这里的东西,看着就贵。
但今天不一样了。我揣着一张有四百万余额的银行卡,感觉自己走路都带风。
我直奔卖水族用品的区域。一排排的店铺,门口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鱼缸和装饰品。有玻璃的,
有亚克力的,还有仿古的陶瓷缸。我一家一家地看过去。“老板,
你这里有景德镇的青花瓷缸吗?”我走进一家看起来最高档的店。
老板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看我一身打扮,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有是有,不过价格可不便宜。”他指了指角落里一个用红布盖着的东西。我走过去,
掀开红布。一个硕大的青花瓷缸出现在我眼前。缸口足足有一米宽,上面画着山水楼阁,
画工很精细。釉色温润,一看就不是凡品。缸的底部,还带着一个配套的底座,上面有接口,
可以连接水循环过滤系统。“这个怎么样?”老板走过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
“正宗景德G镇老师傅的手笔,带证书的。”“多少钱?”我问。“不贵,
”老板伸出三根手指,“三万八。”我倒吸一口凉气。三万八!买一个乌龟盆?
这都够在我的老家付个首付了。我以前觉得,花几百块钱买个鱼缸,都已经是奢侈行为了。
看到我犹豫的表情,老板的嘴角撇了撇。“小兄弟,这个是艺术品,讲究的是个品味。
你要是嫌贵,旁边有塑料的,三十块一个。”他的话,有点刺耳。换作是以前,
我可能就灰溜溜地走了。但现在,我兜里有钱。钱,就是我的底气。
我想起老甲那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它救了我的命,给了我新生。别说三万八,就是三十八万,
只要它开口,我也得给它弄来。我掏出手机,打开银行APP,把那个长长的余额数字,
不经意地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不用找了。”我说。我说的是“不用找了”,
而不是“我买了”。我觉得这样说,比较有气势。老板的眼睛瞬间就直了。他脸上的表情,
从轻视,到惊讶,再到谄媚,只用了一秒钟。“哎哟!老板您真是好眼力!
”他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我给您打包,再送您一套顶级的过滤泵和加热棒!
我亲自给您送货上门,安装调试!”我报了地址。一个小时后,我和这个巨大的青花瓷缸,
一起出现在了我那间狭小的出租屋里。房东正好在楼道里碰到我。
他看到两个工人抬着这么个大家伙,眼睛都瞪圆了。“小姜,你这是……发财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我当着他的面,用手机给他转了一年的房租。房东看着手机短信,
愣了半天,然后搓着手,一脸讨好地说:“小姜啊,这房子你要是住着不舒服,
我隔壁还有个大点的,采光好,我给你算便宜点……”我没理他。等工人都走了,我关上门。
房间里,那个巨大的青花瓷缸,几乎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显得我这张小床和破桌子,
更加寒酸了。我把老甲从那个小小的玻璃缸里捞出来,小心翼翼地放进它的“新家”。
老甲在新家里,显得特别小。它伸长了脖子,在宽敞的缸里游了一圈。然后,
它爬到一块老板送的晒背石上,懒洋洋地趴着。水循环系统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恒温加热棒把水温维持在最舒服的28度。我蹲在缸边,看着它。“龟大爷,这新家,
还满意吗?”我问。老甲睁开眼,瞥了我一眼。“马马虎虎。”它说,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就是这水,自来水味太重。下次记得用纯净水。”我哭笑不得。
这家伙,还真是会享受。“对了,”我从一个塑料袋里,拿出一样东西,“你的虾仁。
最新鲜的。”我把一只剥好的,晶莹剔ટું透的虾仁,丢进缸里。老甲的眼睛亮了一下。
它从晒背石上滑下来,动作比平时快了好几倍。一口,就把那只虾仁吞了下去。吃完,
它满足地打了个嗝。“嗯,这个还行。”它评价道,“比火腿肠有嚼劲。
”看着它那副满足的样子,我心里也觉得暖洋洋的。我靠在缸边,
看着手机里那个长长的数字,又看看眼前这个悠闲自在的老甲。我的人生,
好像真的不一样了。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打电话给我妈。“妈,我发了笔财。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发财?发什么财?你又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充满了担忧。“没有,是好事。总之,您别担心。
先把家里的债都还了吧。然后,您来看房子,我们在海城买套房,以后一起住。
”我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我听到了她压抑着的,小声的哭泣声。挂了电话,
我看着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城中村的灯火,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我在这里住了三年。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6第二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辞职。我给外卖站长打了个电话。
“王哥,我不干了。”电话那头的王哥愣了一下,大概是没反应过来。“咋了小姜?
是不是嫌单价低了?你别急,下个月平台有补贴,能涨几毛钱。”他还在劝我。我笑了笑。
“不是钱的事儿。我就是……有点私事要处理。”我说。王哥在那头叹了口气。“行吧。
那你来站点把账结了,把装备还回来。”我挂了电话,
把那身穿了一年多的蓝色外卖服脱下来,叠好。还有那个伤痕累累的头盔,
一起放进一个大袋子里。说实话,心里没什么波澜。没有解脱的快感,也没有对未来的迷茫。
就是觉得,一段日子,过去了。我去了站点,交还了装备。王哥给我结了最后一个月的工资,
三千六百七十二块五。他从抽屉里数出一沓零钱,递给我。“小姜,以后有什么打算?
”王哥问我。“还没想好。先休息一阵子。”“也行。送外卖不是长久之计。你还年轻,
学点什么手艺。”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点点头,说了声“谢谢王哥”,转身走了。
走出站点,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和我一样穿着蓝色制服的骑手们,正行色匆匆地冲进冲出。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和焦虑。我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而现在,我好像成了一个旁观者。
我做的第二件事,是还钱。我翻出那个记账的小本子,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我爸生病时借的每一笔钱。大舅家三万,二姨家两万,
我爸的老战友王叔叔五万……我按照本子上的名单,一个一个地打电话。“喂,大舅吗?
我是姜乐。之前借您家的钱,我现在有钱了,给您还上。”电话那头的大舅很惊讶。
“乐乐啊?不着急,你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先顾好自己。”“没事儿的大舅,
您把卡号发给我,我现在就给您转过去。”我坚持着。很快,十几万的债务,我都还清了。
当我把最后一笔钱转出去的时候,我感觉压在心头好几年的那座大山,终于被搬走了。
我整个人都轻松了。这笔钱,甚至没有让我的银行卡余额发生太大的变化。那串数字,
还是长得让我觉得不真实。我搬家了。我没有立刻去买房,而是在一个高档小区里,
租了一套精装修的两室一厅。房子很大,很亮堂。有柔软的沙发,巨大的液晶电视,
还有一个带阳台的卧室。我把我的东西搬进去,除了几件衣服和一个背包,最重要的,
就是老甲和它的青花瓷大缸。我请了专业的搬家公司。
四个工人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大缸抬上楼,安置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老甲对新环境适应得很快。它在新家里的第一句话是:“这窗户不错,晒太阳方便。
”我笑了。我给自己放了一个星期的假。这一个星期里,我什么都没干。我每天睡到自然醒。
然后去菜市场买最新鲜的食材。我学会了做饭,给自己,也给老甲。老甲的伙食标准,
已经从火腿肠,升级到了基围虾,三文鱼,还有进口的龟粮。它越来越挑剔了。“这个虾,
不够弹牙。”“这个鱼,土腥味重了点。”“这个龟粮,维生素B的含量不够。
”我简直成了它的专属厨师和营养师。有时候,我也会跟它聊天。“老甲,你说,
我接下来该干点什么?”我坐在地毯上,看着它在水里悠闲地划水。老甲停下来,
把头探出水面。“你不是有很多钱吗?”它问。“是啊。”“那就先花着。
”它说得理所当然,“钱不花,就是一堆数字。有什么意义?”我被它说得一愣。是啊。
我好像还是没适应自己有钱人的身份。我还穿着几十块钱的T恤,
出门还是习惯性地想去挤公交。我好像应该做点有钱人该做的事。于是,
我走进了我以前只敢在门口看看的商场。我给自己买了好几身新衣服。
都是我以前连吊牌价都不敢看的牌子。我换掉了我的旧手机,买了一个最新款的。
我甚至去了一家高级餐厅,点了一份一千多块钱的牛排。说实话,味道也就那样。
还没我自己在家做的红烧肉好吃。当我穿着一身名牌,拿着新手机,坐在豪华的公寓里,
看着银行卡里依然庞大的数字时,我并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快乐。反而,有一种空虚。
一种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的空虚感。我把这种感觉,说给了老甲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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