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终于开动了,现在车上的旅客并不多,黄同志坐在三个座位的靠窗侧,他的对面正好有一个空位,王满银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给黄同志介绍说他是黄原地区原西县物资局的采购员,每天的工作就是全国各地到处乱跑联系各类物资,反正把他知道的能说的全都说了,能吹的全都吹了。
眼看火车快到苏州了,他也没话了,肚里就那点油水己经掏干净了。
随着火车上广播员的播报,各位旅客还有15分钟即将到达苏州站,请要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
王满银实在没有办法再赖到这里了,只好和黄同志挥手告别,朝旁边的车厢走去。
快到连接处时,他发现一个卫生间里没人赶紧进去把门锁上了。
他刚想在里面混到开车时,结果列车员敲门让他出来说火车进站了卫生间里不能待人要把门锁上,他无奈的出了卫生间,只好继续向下一节车厢走去。
在苏州站停了5分钟火车继续开车,火车出了苏州站之后,列车员就开始查票了。
他为了躲开列车员,只好在连接处抽烟。
终于列车员快查到这里了,他赶忙从人造革皮包里拿了一个茶缸子,装着去接水的样子来到了茶炉旁接了一杯开水。
然后迎着列车员就走了过去,并且大声说小心开水,小心开水,让一让让一让。
在列车员一侧身的同时,王满英跟泥鳅一样就穿了过去终于又混过了一次检票。
他就像孙猴子一样使出十八般武艺在每一次检票之前绞尽脑汁去逃避检查。
然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列车员也不是吃素的。
终于在即将到达郑州站时他被抓获。
由于没有钱去补票,只能在郑州站送下了车,把他送进了站前派出所。
站前派出所的指导员教育他,像你这种盲流子,要么出钱补苏州到郑州的火车票并上交罚款,要么就把你送到收容站。
然而王满银身上早没钱了,让他拿什么交罚款呀?
只好灰溜溜的被压到了收容站,等待人员集中起来,一起遣返到原籍。
这时每年在全国到处乱窜的二倒贩子也相当的多,所以郑州的收容站也是满人满为患。
他刚在里面混了一天正高兴在这里能吃饱饭的时候虽然饭菜质量不咋地但是至少能混个水饱。
收容站的工作人员就开始喊了原籍是广东的请出来原籍是广东的请站出来。
这时跟他在一起吃饭的几个人站了起来。
刚才他就听他们边吃边说广东那边电子表便宜可以买上一批到内地去贩卖他们就是这种人,只是不小心被抓住了。
王满银也起了一个小心思,要不然去广东看看?
于是他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又一想他一口陕西口音身上还有原西县双水村的介绍信咋能去广东呀于是又坐了下来。
这是一个收容站的管理人员拿着胶皮棒子来到他身边,照着他的屁股就一棒子。
站起来和他们到一边去,你还想浑水摸鱼,不想回老家?
于是王满银莫名其妙的与那帮广东佬混在了一起,被押上了开往广州的列车。
经过三天的车程,王满银与这几个广东老混熟了,在经过他们的头头悄悄的贿赂押送人员之后,他们没有被送到广州的收容站,而是首接在广州火车站下车了。
不要认为这几个广东佬有多好的心,其实他们看王满银身体还比较壮实个头也有准备把它卖到当地的黑砖厂当劳力。
于是王满银在和他们一起美美的吃了一顿白切鸡和肠粉,并喝了一些酒之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当他第2天头疼欲裂的睁开眼发现睡在一个工棚里,旁边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在打麻将身上刺满了纹身,就是我们说的那种花臂壮汉。
他弱弱的问好汉,这是哪里呀那几个人哈哈大笑用广东普通话说,衰仔这里是砖厂,你被人卖了,你要在这里干苦力。
这个砖厂并不是我们普通认为的烧红砖,它是烧瓷砖和地砖的分墙砖地砖。
并不是全都手工操作,属于半机械化状态。
他们在这里干活,只要不跑也不会挨打,一日三餐有时候还有肉吃。
由于王满银人勤快嘴又甜,还有点文化,慢慢的和这里的把头混熟了。
他就问把头为啥这里的人都不跑呢?
把头说经常有人跑,抓住之后就卖到南洋去了,你也不知道!
抓不住的跑掉就跑掉了吧。
不知不觉半年过去了。
王满银由一个运输原料的装卸工混成了生产线上的操作工干了三个月之后又混成了烧火工。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王满银的熟练度越来越高,他己经完全熟悉了瓷砖的烧制过程怎样配料怎样上釉怎样控制火候怎样缓慢冷却退火去除瓷砖应力。
有一天睡到半夜,他突然间被工头叫醒让他去搬运成品瓷砖装船,成品砖的仓库就在珠江边,他们先把一箱箱的成品地砖搬运到小木船上,船满了之后由监工押运着开到了一艘大船边。
然后用大船上的小吊机一板一板的把地砖吊到大船上一板将近一吨重量需要他们仔细摆好,并用绳子捆扎。
经过一晚上的忙碌运送了六七船,终于把大船装满了。
王满银也累得不想动了,他瘫坐在木船边,看着监工,随着最后一吊上了大铁船,并与船上的人抽烟说话。
一伸手发现摸到一个圆管子拿起来一看是一节透明的塑料管将近一米长。
他的脑子猛然间开窍了,如果把这个叼在嘴上跳到水里不就可以逃跑了吗?
于是他悄悄的把软管藏在了腰上,看到监工站在托盘上,随着吊机往下送。
在马上要到木船时,他上去伸手扶,故意装作脚一滑,一头栽进了珠江里。
然后他凭借小时候一身过硬的游泳本领,号称东拉河泥鳅王。
一口气潜游了五六十米,才悄悄的把软管伸出水面而自己的头离水面还有二三十厘米呢就是不露头继续小心的向前游去。
在游出了将近1公里后,终于浮出了水面,靠在码头边的一艘船边上。
由于这艘船是海船,船身上爬满了藤壶,他可以伸手抓着船体至少不用划水了。
此时天马上就要亮了,就在他决定想去哪里时,他决定先去码头边,但是又怕上岸之后会被人抓住。
他靠在码头边正西处张望时一个渔网从天而降把他给罩住了,渔网拽上去之后迎接他的就是一顿毒打。
打的最狠的就是那个监工。
边打边骂,害的老子没睡成觉你还敢跑,我看你跑打断你的腿,你跑到哪里去?
本身王满银就一夜劳作又累又饿。
又在水里游了那么长时间又泡了一两个小时,早就身心俱疲,又挨了一顿打,彻底嗝屁了。
监工发现打死了人,对手下说,去找几块石头装到鱼网里,把他也裹进去,送到那艘拉瓷砖的大铁船,那艘船是要去南洋的,出了珠江口,就把它扔到海里去喂鱼!
我们可怜的王满银就这样还没有见到他心爱的兰花和猫蛋,狗蛋呢就生死道消了。
那艘铁船早晨启航,一首航行了一天一夜才发现王满银的尸体,于是让船员把他扔到了海里。
由于石头很重,王满银的尸体连带着渔网迅速的沉入海底。
此时海底有一个1米5左右巨大的海蚌,正张着口,贪婪的过滤着水里的食物。
王满银连带着石头和渔网就掉进了蚌壳里。
蚌壳锋利的边缘划破了渔网,也划破了王满银尸体,顿时血液流出,有一部分血液流到了蚌壳里的一个白色的珍珠上。
突然珍珠发出耀眼的光芒,珍珠不见了,王满银的尸体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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